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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羅家灣十九號,軍統局本部。

「戴老板,老河口站的江志仁來電了,是請罪的電報。」毛齊五拿著一份電報走進戴雨農的辦公室。

「怎麼說?」

「他在電報中說自己誤信了張元良,才導致行動失敗,請求處分。」毛齊五道。

「誤信,這種理由也敢拿出來說,真是個蠢貨,攸寧對他已經是網開一面了,他居然一點兒都沒有搞清楚自己錯在何處,此人不可用。」戴雨農冷哼一聲,顯然是對江志仁的認罪態度極為不滿。

「是,可現在派誰去接替他的位置?」毛齊五點了點頭,下面的人自以為山高皇帝遠,不服管了,自然是不能用了。

戴雨農斜睨了毛齊五一眼,那意思很明顯,我要是有合適的人選,還用問你?

毛齊五忙道︰「要不然,先派一個老成持重的人過去,把這個江志仁替換下來,再另行安排?」

「嗯。」

「您看從湘南回山城的述職的李海懷如何?」毛齊五道。

戴雨農听了,微微皺眉,老河口站過去只是情報組,現在提了一級,變成情報站了,按照軍統的規矩,情報站有大有小,老河口這樣的情報站最多派個上校已經了不得,這還是看在五戰區司令長官部在老河口的緣故。

「戴老板,江志仁畢竟在老河口多年,冒然撤走,必然會引起內部動蕩,可以成立軍統鄂北區,讓李海懷過去擔任區長,統一領導鄂北地區的所有軍統,借此機會,加強咱們軍統在鄂北地區的影響力。」毛齊五解釋道。

戴雨農聞言不禁有些意動,把李海懷調回山城述職,是想另有任用的,但如果先在這邊頂一下,再找合適的人選,也不錯。

「這樣,你去找李海懷談一下,探一探他的口風。」戴雨農想了一下,吩咐道。

「好的,那江志仁那邊怎麼回?」

「不用回。」

……

「姓名?」

「翟小二。」

「年齡?」

「22。」

「……」

「下一個……」

羅耀主持的「金參議」離奇死亡案的調查正式開始,凡當晚涉案人員全部都要接受詢問和調查。

還有調查室內與金參議有接觸,關系不錯的人也都在調查之列,事無巨細。

這個工程有點兒大。

「來,在這兒簽個字,不會簽字的,摁手印!」

「不識字兒的,可以請人幫你讀一下,確認後再摁手印!」

……

「主任,這姓方的搞什麼,這簡直就是胡來,查案有他這麼查的嗎?」戰區醫院特護病房內,張元良的心月復手下過來看他了,還帶了一些水果和營養品。

張元良閉目沉思了一小會兒,一睜眼罵道︰「你知道什麼,這就是查案,懂嗎?

「是,是,主任,可是他這把咱們一個一個叫過去問話,還簽字摁手印,我怕下面的弟兄亂說話……」

「你不會跟下面的人說,不要亂說話?」張元良斥道,自己這院是住不下去了,得趕緊出院,這姓方的雖然沒有步步緊逼,可他知道,那是對方現在穩坐釣魚台。

尸體在人家手里,怎麼解釋那都是人家的事情。

再在調查的口供證詞上動一點兒手腳,那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不要真以為人家會真的查清「金兆孚」的死因,就算查清了又如何,會告訴你嗎?

「去,給我辦出院手續去,今天就出院!」

「主任,你這燒才剛退下去,不在醫院多住幾天,反正姓方的現在也拿您沒辦法。」手下滿不在乎的說道。

「你懂個屁,我讓你去,你就去!」張元良一橫眼,罵道。

「是,是,我這就去……」

……

「韋主任,不好意思,按照規矩,調查組也要對您進行相應的問話。」羅耀帶著人親自來政治部。

韋永澄這樣的人呢,自然不能叫到調查組臨時駐地問話,親自登門,是一種態度。

「方組長客氣了,有什麼話,你盡管問,韋某一定配合。」韋永澄可不敢再輕視羅耀了,這個年輕人有勇有謀,而且出手快狠準,了解和接觸下來後,更是把警戒提高好幾個等級。

「那好,我們就開始吧。」羅耀點了點頭。

羅耀的問題很細。

有幾次韋永澄都差點兒失去耐心,招架不住發作了,但他還是忍住了,他知道,真鬧掰了,沒好處。

只能耐著性子回答問話。

「韋主任,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查案喜歡摳細節,這可能跟我的職業有關,細節才能暴露問題,您別嫌我煩。」羅耀誠懇的表達歉意。

韋永澄嘴角抽了一下,你哪是摳細節,你簡直就是把人扒光了,在太陽底下用放大鏡看。

「那個韋主任,您看一下這個問詢筆錄,沒問題的話,簽個字,摁個手印,咱們這個程序就算過去了。」羅耀把厚厚的一疊兒筆錄遞過去。

「我剛才說了這麼多?」韋永澄驚訝一聲。

「差不多吧,有些無關緊要的,我就沒記錄。」羅耀呵呵一笑。

韋永澄看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提筆在筆錄上簽了自己的名字,再摁上手印。

「方組長,听說你找法醫給金參議驗尸了,可有結果?」韋永澄詢問道。

「法醫鑒定需要時間,有些死因不是一時半會兒能下結論的。」羅耀呵呵一笑。

「明白。」韋永澄點了點頭,听出來了,羅耀不會告訴他結果,這個他也料到了。

只是人家說的委婉,沒有直接拒絕,這算是客氣了。

「多謝韋主任配合,如果還有什麼需要了解的,我們隨時溝通。」羅耀起身告辭道。

「好,我送送方組長。」

「我還得去找龐科長,您留步。」羅耀忙道。

……

這科長級別的人員,自然需要羅耀親自出面問話,這是一種尊重,也是一種工作方式。

讓譚鑫或者楊帆去問,這些人會有抵觸情緒,再惹出事兒來,誤事兒。

羅耀親自問。

一來他級別不低,被問話的人也不會覺得自己被輕視,感覺是受到侮辱似的。

雙方基本上會在一個友好的氣氛中對話,工作就能事半功倍。

再者說龐雨聲是譚鑫的直屬上司,讓他去問話,這真是會很尷尬,龐雨聲難免心里不舒服。

「龐科長,不要有任何顧慮,有什麼說什麼。」羅耀坐下來,直接招呼龐雨聲一聲。

「方組長,你放心,我知道的,一定不會隱瞞。」龐雨聲點了點頭,他這個調查科長可是上校。

論軍餃,不比羅耀低的。

「好,那我們就開始吧,金參議,本名向鴻運,他從共產黨那邊過來,一開始就是聯系的你,對嗎?」羅耀問答。

「不是,他一開始聯系的是韋主任,後來韋主任才讓我給他安排住處,並使用假身份。」

「這麼說,這個向鴻運一直都在你的監控之下活動?」

「可以這麼說,但他不是犯人,有一定的自由,甚至有關他的私生活,我們也不太好干涉。」

「龐科長是指他的感情生活,對嗎?」

「是的。」

「他除了喜歡女人之外,還有什麼其他不.良嗜好,比如抽大煙,賭博之類的?」羅耀繼續問道。

「我很好見他賭博,抽煙倒是正常,但是大煙應該不會,他是從共產黨那邊過來的,方組長也知道,共產黨的紀律嚴明,怎麼會容許部下抽大煙呢,除了女人之外,其他嗜好就是有吃了,他喜歡美食,還有華麗的衣服。」

羅耀回憶了一下向鴻運尸體上的衣服,都是價值不菲的綾羅綢緞,這個倒是符合龐雨聲所言。

「他平時可有什麼毛病,比如哮喘之類的?」

「他身體好得很,身手也不錯,槍法也好,我陪他打過獵,他每次打的獵物都比我多,騎術也不錯。」龐雨聲回憶了一下說道。

羅耀提筆一一的記錄下來。

「關于向鴻運從黃州館搬出來住,龐科長能把前應後果跟我仔細說一下嗎?」

「那個姓張的女人太貪婪了,向鴻運不想跟她在一起過了,他就跟我們調查室三科的文書孫妍好上了,兩人因此大吵一架,向鴻運就向我提出來,不想住在黃州館了,想搬出來住,我請示了韋主任,韋主任同意了,才給他在外面找了一個院子……」

「既然向鴻運不想跟姓張的女子過了,那將她趕走就是了,為什麼是他自己搬出來呢,這樣他的安全誰來保障?」羅耀懷疑道。

「向鴻運跟張姓女子住在黃州館沒啥問題,畢竟張姓女子不是調查室的人,而孫妍不同,她是我們調查室的人,這沒名沒分的,人家孫妍也不同意,所以,這才想要搬出去住。」

「听韋主任說,那天晚上的在老河口酒樓的酒宴不光是向鴻運的喬遷之喜,還是他們倆締結秦晉之好的喜宴?」

「是的,這戰事緊張,也就沒有大操大辦,再者說,他們二人的父母家人都不在,我們過去就是給她們做個見證。」龐雨聲點了點頭。

「那晚你們喝酒了?」

「是的。」

「喝了多少酒,一個一個的跟我說一下?」

「韋主任因為政務繁忙,中途離席了,他喝的不多,也就二兩左右,就剩下我跟徐安邦和向鴻運三個人,孫妍是女子,她全程都沒有飲酒……」龐雨聲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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