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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一章 柳家舊事

「前輩過獎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呵呵,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夏夫人呵呵笑道,那看過來的眼神,就好像丈母娘看女婿一般,令楊碩沒來由的心里發虛。

再看一旁的人兒,無論人品相貌都無可挑剔。若非自己心中有所掛礙,就此與她舉案齊眉,結成雙修道侶也沒什麼不好。

也難怪柳母如此器重。要知道,她的神魂受損何其嚴重,就算有上品融魂丹,也要連續服用七七四十九日才能蘇醒。

誰曾想,有了楊碩給的極品丹藥,只用了七日,便達到了同樣的效果。如此神速,就算比不上仙丹卻也不會相差太遠。

青雪立在一旁,翻了個白眼,那敢情在說︰「看把你得瑟的!」

楊碩咧了咧嘴,忽的想起一事。

伸手入懷,便模出了一塊玉佩。

那是一塊綠色的翡翠,近圓形狀,其上一面刻有一個「柳」字,另一面則鏤刻著金銀花的圖案,十分精美。

「前輩可認得此物?」

柳母一看,神色立刻變得凝重起來。

她接了過去,拿在手中看了又看,又和柳傾涵對視了一眼,才道︰

「此玉佩只有柳家族人才會擁有,楊公子這里怎麼會有一塊?」

于是,楊碩便將有關師姐柳夢嬌的事說了一遍。

柳母听罷是好一陣搖頭哀嘆。

「這孩子命苦啊!」

柳傾涵則有些恍惚失神,口中念著對方的名字。

「夢嬌姐……」

看她這一幅失魂落魄的樣子,不難看出兩人的感情還是極為要好的。

青雪看不下去了。

「小姐,您難道忘了夫人是怎麼中毒的嗎?我看她這分明是自找的!」

「可我始終無法相信,會是她下的毒手。」柳傾涵道。

楊碩想了想,道︰「在下初到之時也曾听人說及。但依在下看來,此事恐怕沒這麼簡單。」

柳傾涵眉色一動︰「哦,楊公子請說。」

「師姐離世前曾經說過,她並沒有虧欠一個人,雖然沒有說清那人是誰,但依然听得一個‘秦’字,如今想來,恐怕‘秦’便是柳小姐的閨名中的‘傾’字。」

柳傾涵點了點頭︰「確有這種可能,柳家族人乃至外戚中並沒有人姓秦。」

柳母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吾相信夢嬌這孩子沒有說謊。」

「既然不是她。那麼,究竟又會是誰呢?」

柳傾涵陷入了沉思。

忽的,她抬起頭來,與柳母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異。

「難道會是她?」

「我兒心里想的可是玉蘭?」

「嗯。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恐怕就要問她的父親柳宏了!」

柳母緩緩說道,眼中精芒閃爍。

接下來,她便將自己了解的情況說了一說。

「一切都要從那次家族任務說起……」

「這東嶺乃是東華山脈的一條分支,而在這東華山脈深處,還有著一處名為斷崖嶺的神秘地域,傳說乃是遠古時期一位大修士悟道之所在,其內也不知道埋下了多少禁制,凶險異常,就算是元嬰期修士進入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

「二十多年前,連同傾涵她爹在內,柳氏三兄弟同闖斷崖嶺。以三人的實力,就算不能將最深處徹底探明,也至少能保全無虞。

誰料卻落得個慘淡收場。夫君不幸罹難,三叔柳宏帶回了他的尸首,自己也身負重傷,回來後便陷入了長時間的昏迷。

唯獨二叔柳運一人全身而退,毫發無傷。問其事件經過,竟一概不知。聯想到二人平日里多有嫌隙,我們有理由懷疑是他從中做了手腳,才累及夫君丟失了性命。

而後來,柳宏的描述也加深了我們的猜測。

柳運受不了族人的非議,因此再次獨上斷崖嶺,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

怎料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再後來,吾仔細回顧柳宏對那起事件的描述,越想越覺得可疑,于是便暗中打听。終于,吾打听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三人同闖斷崖嶺之前,柳宏便已經獨自一人去過。」

「第二天,夢嬌這孩子便來找吾,說希望吾出面,請族中長老去尋找她的父親。其間還一度鬧得有些不愉快。

吾心想放任不管終究不是辦法,于是便想著和三當家柳宏商量一下這個事。誰料不久以後,吾便身中劇毒,從此渾渾厄厄、半人半鬼苟活了近二十載。這些年,可苦了傾涵這孩子了!」

柳母說罷,憐惜地望著自己唯一的女兒。

「娘,這是為人子女應盡的本份。您能好過來,就是上天給的最大恩賜。」

兩人說著都不禁淚濕衣衫,抱頭掩面。

回顧這些年來的風風雨雨,身為一個女兒家,確實不容易。

青雪道︰「都是那害人不淺的離魂斷腸散,害得夫人和小姐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柳母道︰「也怪吾當年太過武斷,認定二當家就是罪魁禍首。如今看來,幕後元凶恐怕另有其人。」

青雪道︰「夫人,這怎麼難怪您呢?當初幾乎所有人都是那樣認為的,不是嗎?」

「即便這樣,吾仍有失察之過。若非上天垂憐,恐怕早已命歸黃泉。可憐你二叔,也不知在斷崖嶺遇到了什麼,如今又埋骨何處!」

柳傾涵道︰「那後來,三叔確實派人進入斷崖嶺去找過了,但沒有任何收獲。」

「哼,他要能找到才怪了!說不定,他就巴不得找不到人才好呢!這樣他就可以安安穩穩當他的家主啦!」

「青雪,不可胡說。」

「是,夫人。」

楊碩道︰「可否將當日的細節說來听听,或許還能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是這麼回事……」

柳母娓娓道來,听了她的描述,楊碩越來越覺得這件事非常可疑,或者說脈絡越來越清晰。

大當家意外身殞,二當家又離奇失蹤,就剩下一個三當家,順理成章地坐上了家主之位,這怎麼看,都像是一起深院大宅的權斗事件。

只不過,一切還需要進一步調查,沒有確鑿的證據,說出來也沒人信服。畢竟,當年柳運和柳正兩人不和是有目共睹的。

這時,門外有人來報,說東嶺柳家家主柳重海親自上門,前來道喜了。

柳傾涵因而出門前去招待,迎面踫上了慌慌張張的戒色和尚。

「若柳重海問起,柳小姐一定要說沒見過我等。」

「這是為何?」

「柳小姐大概還不知道,那東嶺柳家柳大小姐還等著和小僧的兄弟成親呢!」

「成親?」柳傾涵面露訝異。

于是,小和尚便將楊碩被金繡球砸中,又被柳家軟禁後逃出,且拿了人家一件靈器的事說了一說,當然,自己那點光輝事跡則隱去不提。

听罷,柳傾涵不禁掩唇失笑。

「柳施主,真的有這麼好笑嗎?」

柳傾涵眼中神芒閃爍,微微一笑︰「我好奇的的事,小師傅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自然是……」小和尚欲言又止,「咳咳,總之,就說沒見過我等就對了。」

「既如此,傾涵依言便是。」

果然,柳重海是帶著他的寶貝千金一起來的,道喜是假,打听楊碩和小和尚的蹤跡才是真。

柳傾涵答得滴水不漏,他們也只好無功而返。

…………

第二日一大早,柳玉蘭就來了,還帶來了一套喜服,說要陪傾涵姐梳妝打扮。

「玉蘭妹妹可還記得夢嬌姐?」梳妝台前,柳傾涵借機問道。

「姐姐為何突然提起她來?」

「只因昨晚她向我托夢了。」

「托夢?」

「嗯。她說她要走了,所以來向我告別。她還說,當年的事與她無關,讓我不要記恨于她。」

「她真的……這麼說?」柳玉蘭的手頓了一頓,不經意地問道。

「不錯,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我們真的錯怪了她?」

「有嗎?當年她從柳府出逃,所有人都看到的。」

「這件事我不想再過追究,我只是擔心,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傾涵姐姐何必擔心她,夢都是反的,不是嗎?」

「你說的對,夢通常都是反的。」

柳傾涵目光炯炯的朝她望來,令她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

「時候不早了,還是讓妹妹幫你換上喜服吧!」

這時,吹吹打打的聲音由遠及近。

門外人聲嘈雜,鑼鼓和嗩吶的聲音傳遍了大街小巷,將柳鎮搞得熱鬧非常。

青蕪慌忙來報,說伍家的接親隊伍都到門口了,要新娘子準備上轎過門。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柳傾涵道。

…………

很快,柳家西院的大門就打開了,

柳傾涵一個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淡施粉黛,一襲白衫,面色從容,無喜無憂。

即便是這樣,她的美貌和出塵還是令所有人都為之驚艷。

迎親的人們一看她這身打扮,又不禁愣了一愣。

大喜日子,就穿成這樣?

伍世勛身穿玄端赤金盛裝,頭戴花翎,騎在一頭威風凜凜的虎形妖獸上。身後八抬大矯,寶冠華蓋,氣派不凡。

當他看到柳傾涵素面朝天的樣子也是一怔。隨後,臉上便浮上了一片陰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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