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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內, 聖日使巫尋風雙手攏在袖中,保持不變的微笑。

人手已經全部派出去了,這個大殿中的藥人越來越少, 最後只剩下巫尋風和青檀兩人。

青檀把面具拿下來把玩著,燒傷的臉上同樣噙著一抹玩味的笑,眼中卻帶著冷意,「你呢, 派去的都是我們彌羅宮的人,聖日使不派些人去追捕青無聖君?」

巫尋風略微偏頭,在青檀面上掃了一眼, 「我那屬下可不是藥人, 並不能隨便被送去犧牲, 即便落魄到現在這樣, 相信我, 青無同樣有辦法讓你損失慘重。」

「所以,既然你從玄陽教前代教主那老東西的靈柩里偷出了藥人的制作方法來送給我, 為何你自己不用?這些藥人可好用的緊, 為了武學修為能更上一層樓,連壽命都可以不要。」青檀一邊慢吞吞說著, 一邊觀察著巫尋風的神情。

巫尋風微微色變, 終于維持不住一副笑臉, 「青檀宮主,我與你不同,作為這場試驗的受害人,我永遠不會變作加害人的那一方。」

青檀嘖嘖了兩聲,「那就太可惜了,青無也算是你的曾經的同伴, 你害起來不是也沒有絲毫手軟?」

「彼此彼此,我也以為青檀宮主你泯滅人性,結果卻為一個早就不知死活的弟弟追尋了十幾年,那孩子若活著,現在差不多也十七、十八歲了吧?」巫尋風反譏,同樣見到青檀眼中冷芒閃過。

兩人互相刺了一下對方,各懷打算,若不是清楚對方是盟友,早就有干掉對方的心了。

「我的人豈止那些人,天羅地網,管叫人跑不掉。」許久,青檀才惡略的戳起面具。

巫尋風目光連閃,對彌羅宮的實力再一次做出評估。

藥人的數量相當多,鳳翔鎮出現的陌生人似乎都聚集在了一起。

雪地里,被分成兩伙的藥人兩個方向同時追擊,中途又遇上增援的人,人數再次壯大,順著雪中留下的痕跡追蹤開來。

天上洋洋灑灑再次飄起雪花來,覆蓋住了先前留下的足跡,讓蹤跡更加難追尋,卻難不住人多勢眾鋪天蓋地的圍搜。

「這麼短時間,他們跑不了多遠,仔細搜。」

「是!」

「藍香主,快看這里!」

「這是……」藍香主蹲下查看地上留下。

地上一處幾乎瞧不見的細微痕跡,似乎這里有人彎腰背起了人,衣擺拖地,掃落了一小片雪。

藍香主悄悄朝帶來的屬下使眼色,屏息凝神,屬下會意,悄悄帶人包圍了此處,兵器直接插進唯一有藏人可能的簡陋小木屋。

「死————」藍香主一聲爆喝,伴隨著一聲慘叫,萬千只箭鏃奪奪奪射出來。

「啊有埋伏————」

一聲慘叫連帶著另一聲,此起彼伏,藍香主一慌,下令退開,就這片刻,已經傷亡了一小半人。

一行人把傷員拖回來,等著箭鏃不再射出,才恨恨上前把那小木屋砍的七零八落,木屋中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口甕。

「住手,小心,別動,走。」藍香主這次阻止了人破壞,盡管那甕的大小看起來能藏起人。

他們退遠了,藍香主才手一伸,「拿弓箭來。」

放棄搜查是不可能的,只要有一線的線索,他們得到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價生擒,或者就地格殺。

箭頭瞄準大甕,一听「 」的一聲,大甕被射的碎裂,同時腳下大地震動,藍香主一聲撤退沒喊完,周圍的地形仿佛崩裂了一般,摧枯拉朽往下一沉,重重跌下去。

「格老子的——」藍香主還沒罵完,就被不只什麼東西咬了一口,抬頭就見一條腦袋尖尖三角腦袋的毒蛇冰冷的眼神看著他,嘶嘶吐出蛇信。

待看清楚了陷下去的這塊地情況,藍香主差點叫出來,密密麻麻的黑蛇成群結隊盤踞在這里,全部盯著他們這些活人,仿佛在考慮怎麼下口。

這哪里是人該待的地方,好像進了蛇窩,還是毒蛇的,擠得無數下腳。

「混賬————」

與此同時,另外兩隊也遭遇了差不多的事、被新鮮的痕跡引得落入一些陷阱,這鳳翔鎮郊外一片空曠,誰能想到這里已經變成了陷阱的海洋。

有些陷阱還一步一步環環相扣,處處都是坑,一次沒避過就栽進去大半人,傷亡十分慘重。

而罪魁禍首還在數數,到處忙著留下真真假假的足跡。

「第二十三第六十八」岳少涯一邊留下痕跡故布疑陣,一邊心驚膽戰,「這些陷阱什麼時候挖的,怎麼這麼多。」

陸青絕冷靜道︰「叫來的高手一時會兒來不了,剩余那些武功差幫不上忙的人還是有一些,他們不是死人。」

那也沒必要挖這麼多啊,岳少涯小心翼翼避過一個陷阱,「你這讓鎮民出來時如何下腳。」

三兩步,又是一個陷阱。這一片仿佛被挖空了一樣,密集的恐怖。

陸青絕回答,「只有東西南北四個角有,平日有人偽裝砍柴人阻攔入內,陷阱內每日都換新的,並不會傷到無辜路人,若我們一時不得月兌身,把人引來這四個角就好了。」

那真是棒棒的!真難為你一個魔教的還為路人著想了!沿途岳少涯還看到許多像他,但又不是他留下的痕跡,忽東忽西,忽左忽右,一時之間,他感覺自己的足跡飄忽,哪個方向都有,哪個方向都可能去。

岳少涯暈暈乎乎,這無論他再留下了什麼痕跡,似乎也分不清真假了,果然人多的頭頭和自己這種單打獨斗的就是不一樣。

「只是小嘍,不值一提,真正的高手還沒到,離開。」陸青絕說道。

真正的高手這些陷阱就沒多大用處了。

岳少涯不待陸青絕說,也迅速背上人離開。

剛出了一角陷阱區域,就听到一聲「呵呵呵呵」的笑聲,笑聲聲振四野,驚的落雪撲簌簌往下掉,一時間,四面八方都回蕩著這種聲音。

岳少涯耳朵一麻,出現片刻呆滯。

「少涯————」陸青絕焦急喊了兩聲,沒得到回應,想去堵上他的耳朵,如鉛一般沉重無法活動的四肢。

眼見岳少涯耳孔鮮血緩緩流出,還呆呆站在原地,陸青絕閉目一瞬,猛然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疼痛和體內藥效翻騰,他艱難的抬手,捂上了岳少涯的耳朵。

「是擅長音殺術的天極境宗師。」陸青絕壓低聲音。

「什麼————」岳少涯腦中嗡嗡作響,只有音殺術的無限笑聲回音,感受到背上的陸青絕胸腔震動,似在說話,他大聲喊,「我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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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絕頓住,繼續忍住藥效的的反噬用衣袍給岳少涯擦拭了一下耳朵里流出來的血,手指緩慢而堅定的一筆一劃在岳少涯背上寫字。

【是擅長音殺術的天極境宗師,耳朵被震傷了,莫要大聲說話。】

他寫了兩遍,岳少涯才明白過來,忍住詢問的沖動,免得自己听不到音量,就放聲說話,把敵人引來。

但他神情間的焦急和驚惶還是被陸青絕捕捉到。

【莫慌,我無事,只是寫字,動作幅度不大,沒關系。】陸青絕悄悄擦去唇角的血,輕柔撫模岳少涯的背脊,嘴唇湊過去踫了踫岳少涯的耳蝸,【你也沒聾,等離開後便找大夫給你診治。】

感覺唇下那耳廓發熱了,陸青絕唇角勾了勾。

岳少涯眼神亂飄,耳根略略發紅,听不到聲音後,耳朵上那點冰涼的觸感特別敏感。

他一邊唾棄自己一邊跑路,逃命呢,胡思亂想什麼呢!

「這下殘廢和聾子齊活了,就差一個瞎子了。」

自以為輕聲的大聲嘟囔被陸青絕听的一清二楚,他想笑,卻只再次安撫的拍了拍岳少涯的背部,寫道︰【小聲,快走,保不齊還有其他天極境。】

陸青絕一邊給岳少涯堵上耳朵,一邊催促,拐過一處山道,正見一氣勢磅礡之人大步走來。

看氣息,還是個天極,只不知是不是剛剛施展音殺術的那個。

那天極境驟然撞見兩人,臉上露出一抹喜色,「看來我是第一個找到你們的。」

岳少涯忍不住超大聲發言,「烏鴉嘴,天極境來了吧。」

陸青絕︰「」

那天極境听到這麼說卻很受用,「算有眼力勁兒,就是天極境。」

他神情中不乏得意。

但岳少涯卻撇了撇嘴,他耳朵听不見,不知道那天極境說什麼,就看到那天極境很驕傲的樣子,敵人的士氣必須打壓,于是大聲說道︰「你是我見過最沒有宗師氣度的天極境。」

這一句仿佛捅了馬蜂窩,本來那天極境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成為了天極境宗師,正得意著,馬上就被岳少涯說不像,哪能不氣,「小兒找死———」

岳少涯的金燕令早就買好了激活,就等著現在用呢。

一群金色雨燕再次飛出環繞四周,全身無死角的把岳少涯和陸青絕保護在中間,岳少涯頭也不回的跑了。

天極境追在後面,陸青絕卻半點提示也沒給,岳少涯晃了晃背,「青青,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躲躲?」

陸青絕卻沒半點反應,也不再寫字回應他。

「青青?青青?」岳少涯轉頭一看,就見熟悉的一幕。

陸青絕氣息中絲絲縷縷有不受控制的碧色流出,神情掙扎不定,渾身顫抖冒冷汗,仿佛很痛苦。

這情形他見過一次,是在和束風閑一起在地陵古墓相遇時,見到那個追擊他們的天極境的反應,陸青絕說是厭惡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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