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準備, 玄陽教當場就多了一個聖女。
岳少涯木著臉不閃不避迎向三位長老齊刷刷的目光,說好跳完就一筆勾銷,逗他呢, 想不到他竟然是這樣的青無聖君!
礙于對原著反派青無聖君喜怒無常神經病的深刻印象,他還是閉嘴不說話,表示默認了。
「我教已經多年沒有聖女,本次聖元祭典將近, 教主卻立了一個新聖女,教主是真的決定了?」
三位長老用審視的目光看岳少涯。
青無聖君抬眸淡淡一掃,「本君不夠格?」
「教主是我教歷代教主中天分最高的一位, 自然是夠的, 只是聖女人選要求頗高, 她沒有修習過我教的《聖元功》, 想要成功進入聖元洞, 恐怕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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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無聖君負手站起,冷目如電掃來, 「本君觀他爐火陽氣充足, 無需《聖元功》,就如此定下, 爾等離開吧。」
三位長老大驚, 齊齊下拜, 「教主不可拿自己的安危做賭,如此草率就決定啊!」
「爾等不是就是為了聖女之事而來麼?現在聖女有了,退下!」
青無聖君一揮袍袖,一股勁力把三人推出了殿外。
殿門一關閉,戰百行上前就抓住了岳少涯的手腕。
一模之下,只覺爐火陽氣洋洋, 如浩然之日,恢弘大氣,萬物消融,爐火陽氣之充足,竟為平生僅見。
戰百行正想探出真氣細模,手腕突然一痛,渾身如置于冰天雪地。
碧落殿內青無聖君的如寒冰。「夠了。」
戰百行被迫松手,低頭看了看自己布滿白霜的手,又定定看了岳少涯一眼,拂袖而去,「好自為之。」
「丫頭,老夫不知道你哪里冒出來的,但即便教主認可了你,若你不合適,老夫拼著責罰,也要先把你斃于掌下。」
曲長老冷哼一聲,也跟著離開。
最後只剩下逸雲長老神情怪異盯著岳少涯,反復打量,一會兒恍然大悟,一會若有所思。
岳少涯搓著手腕,差點以為被逸雲長老認出來了。
說起來,這位逸雲長老算是岳少涯的熟人,頭一次闖魔教時,逸雲長老就把自己追的到處跑,他在總魔教禁地把陸青絕扛走時,這個人甚至還哭了,給岳少涯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但當時他用籮筐把自己腦袋罩上了,倒不至于被認出他就是當時闖魔教搶人的那個人。
那這個逸雲長老這種神情看自己,就有些怪了,細想,逸雲長老的聲音也有點熟。
岳少涯心中一動,「逸雲長老,我初來乍到,也不知得罪了何人,趁我沒醒,把我脖子都打青了,醒來時疼了好幾天呢,您說這事告訴教主,教主會為我做主麼?」
逸雲長老一僵,「這等小事莫要去麻煩教主,小心教主震怒降罪與你,若哪里不適,自去藥堂領些藥就是了!」
「可是我出不去自己的住處啊。」岳少涯訴苦,「和看管犯人似的,一步都不能出去,可悶死我了。」
逸雲長老︰「你現在是聖女,自然能自由出入大部分地方,這是令牌,你可收好。」
岳少涯接住令牌,目送走的特別匆忙的逸雲長老,才喊了一聲,「流花———你在哪,我不認識路!」
「這麼快——」流花詫異的走出,然後目光就停在岳少涯忽然平了的胸上。
回去的路上,天上零零星星又開始飄雨。
流花身材嬌小,撐開帶來的傘,略微吃力的踮腳,把傘遮在岳少涯頭上。
「我來。」岳少涯掃向那踮起的腳,「新繡的鞋子麼?前幾天我見你在繡東西,就是這個吧,這麼漂亮,別弄髒了。」
流花一怔,傘已經大半遮在她頭上,岳少涯沖他一笑,「走了。」
笑容溫柔燦爛,掩去了五官給人的嫵媚風情,流花恍神,剛剛她似乎看到了一個容貌極盛的男子,給出了一份十分令人安心的體貼。
一路漫行,踏過秋雨和落葉,兩人回到風鈴居。
岳少涯肩頭被雨水打濕了不少,先去換衣服,換了衣服出來後,就見流花在桌子上放了一盅湯。
「姑娘,教主最不喜人弄虛作假,這次沒能留宿在教主那里也沒關系,您年紀還小,這個是婢子讓廚房送來的木瓜炖羊女乃,您多用些,仍可繼續發育。」
「你說什麼呢。」岳少涯一模胸,感覺胸前空空,猛烈咳嗽起來,「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教主絕對不是因為看到我的假胸沒興致,教主叫我是有事吩咐我做。」
流花一副您不用說了,我都明白的神情,「姑娘,您快用些炖湯。」
「不是,我這胸行吧,是假的。」岳少涯無力垂下頭,好在易容效果不錯,他的嗓音雖然不如女子清脆婉轉,也不算違和,不會因為胸平就被認出性別。
「膳房還有鹵雞爪,待會婢子叫人送些過來。」
「夠了!流花,你讓我休息休息。」
流花見狀一笑,關門離開。
岳少涯趴在床上,不打算吃這據說豐胸效果不錯的東西,然而,一絲甜香沁入鼻中。
他鼻子輕輕聳動,改變主意,準備吃兩口再說,抬頭他就看到窗外一個黑衣少年在外探頭。
黑衣少年衣衫沾濕站在窗外,雖然表情冰冷,但那雙眼楮黑白分明,格外純淨,望著岳少涯時,目中還帶著一絲擔憂。
「小黑———」岳少涯跳起來,又止住腳步,警惕道︰「這里是玄陽教,你怎麼在這里?」
黑衣少年是岳少涯被打暈打來這里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必定親眼見到自己被打暈帶走,風鈴居外的守衛弟子又對黑衣少年視而不見,任由他在風鈴居外徘徊。
顯然,他和岳少涯是不同。
看出岳少涯的戒備,黑衣少年目光黯然了一下,把手上的包裹留在窗邊,轉身慢慢離開。
岳少涯被黑衣少年那受傷的眼神刺了一次,猶豫了一下上前打開包裹。
包裹中的幾包點心不但一點沒淋濕,甚至還有些許熱氣,岳少涯眼前似乎浮現黑衣少年上山探望,途中遇雨,小心把點心揣入懷中護住的畫面。
「小黑,進來。」
後方傳來岳少涯的聲音,黑衣少年眼楮重新亮起來。
岳少涯再次抬頭,就被迅速進門的黑衣少年嚇了一跳。
「小黑,你是魔教的暗衛?」岳少涯打量,黑衣少年行動迅疾,又毫無聲息,隱匿的能力出神入化,讓他想起了原著中的魔教暗衛,一樣的形如幽魅,無聲潛行。
黑衣少年略顯局促點了點頭。
「但魔教的暗衛,據說只听令教主?」岳少涯問出疑問,「你們教主讓你跟著我的?我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他到底打什麼主意?」
黑衣少年有些著急,連連搖頭,張口發出無意義的音節。
岳少涯看的心急,把人拉到書桌前,拿了筆給他,讓他寫出來。
白紙上落下少年工整的墨跡。
【我跟著,保護你,他不知。】
【我不知他會帶走你,我無法阻止。】
【對不起。】
見到黑衣少年寫完字,又局促緊張的看自己,岳少涯心頭的郁氣忽然就散了。
「這是我和青無聖君之間的事,不關你的事,不用覺得愧疚。」
知道自己被帶走的事和黑衣少年無關,岳少涯微微放松,又問,「那你知不知道和我在一起的人都怎麼樣了?」
【我留書與他們,讓他們無需擔心。】
【他答應我不會傷害你。】
這孩子居然還為自己和魔教教主求情了,岳少涯模了模他的頭,「三個人都安好?」
黑衣少年被模頭,更局促了,卻不敢動,繼續寫︰【束風閑和白衣服安好。】
「那還有一個呢?那天穿青衣服那個,叫陸青絕,他怎麼樣?」岳少涯神情焦慮望向黑衣少年。
這次黑衣少年卻猶豫了,教主的行蹤是絕密。
【不能說。】
岳少涯胸口仿佛被什麼東西捏了一下,悶悶的十分難受,他不忍黑衣少年泄露什麼機密內容被自己連累,只能從字面意思推斷,陸青絕的下落黑衣少年確實知道。
而且,人就在魔教。
「那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你們教內,聖女是做什麼的?聖元祭典又是什麼?」
這次黑衣少年低頭寫了很久,岳少涯拿起來看了之後,只余愕然。
魔教聖女和聖日使魔月使並列,地位僅次教主之下,但聖女還有一個職責,那就是在聖元祭典時,負責帶教主進入聖元洞。
傳說進入聖元洞後,聖女和教主就一損俱損,血命相連,為防有人此時利用聖女暗害教主,歷代聖女都由教主最信任的人來擔當。
而青無聖君卻開玩笑似的,把命交給一個和他有過節的岳少涯。
岳少涯感覺有些荒謬,但這個聖女之位還真就給他了。
【他不會害你。】
黑衣少年拍了拍岳少涯,眼中的溫情讓岳少涯放松下來,「沒事,小黑。」
【名字,秋月白】
紙上三個字,黑衣少年亮晶晶的眼光期盼岳少涯讀出來。
「秋月白?原來你不是小黑,是小白!」岳少涯笑出來,「小白,來坐下,流花準備了木瓜炖羊女乃,你也來吃。」
秋月白在岳少涯這里待到雨停,才戀戀不舍的離去。
寒雨淒淒,待到半夜,再次下起雨。
一道閃電破空,一瞬間風鈴居亮起來,大風吹進,流花醒來,連忙起來關窗。
豈知電光下,頭戴青狐面的黑袍人隨著狂風踏入風鈴居。
「教————」流花顫聲,只說了一個字,就被冷眼一掃,止住了聲。
眼見教主步入岳少涯的臥室,流花驚恐中露出一絲擔憂。
教主半夜至此,情緒似乎不佳,希望姑娘千萬不要胡說八道惹怒教主。
臥室內,青無聖君,或者說陸青絕。
陸青絕四下掃了一眼布置,神情不悅,這地方,怎該讓岳少涯住。
少年睡的不是很安穩,一直皺著眉。
陸青絕緩步在岳少涯窗前站定,伸手替他撫平眉心,解除青狐面的聲音控制,恢復原本清冷的嗓音。
「帶你來此,本為保護,怎料出了一些意外,如今沒有其他人選,你與我進去。」
冰冷的手順著眉心滑下臉頰,陸青絕臉部線條稍微柔和,待松開手,神情再次變得冷漠,「吾會補償與你。」
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嗓音,少年口中咕噥了一聲青青。
一句青青,陸青絕冷漠的神情再變,壓抑多日的情緒都化成一個細致卻帶著暴虐的吻。
擁入懷中的,盡是少年的熟悉氣息,相處並不太久,卻像每時每刻呼吸的空氣似的,早已習慣。
越是呼吸,越是狂躁。
窗外乍然而亮,又是一道閃電。
親吻逐漸從細致轉為粗暴,在那帶著一絲木瓜羊女乃甜味兒的唇上留下越來越深的紅後,往頸下喉結吮咬。
岳少涯的夢越來越沉,他聞到了陸青絕身上的清冷氣息和熟悉的吻,再次從呼吸和親吻的間隙里呼出兩個字,「青青?」
嗯,他好像在魔教,青青不在身邊,那是夢?這夢是不是有點真?
岳少涯睜眼,就看到一個青色的狐狸頭趴在他脖子上,咋一看,他驚叫,「媽呀!狐狸咬人了!」
狂亂的氣息驟然而停,陸青絕僵直的身體不動了。
閃電再次照亮臥室,岳少涯和那狐狸頭和冷峻的下巴打了個照面,雙方皆沉默。
「教主大人?還是這山中的狐狸精變的教主大人?您吸陽氣還是□□氣?或者吸血?」岳少涯也僵著身體不敢動,生怕被個狐狸精一口咬死了。
陸青絕︰「」
空氣莫名安靜了幾秒,陸青絕才淡然直起身,「聖女可知這風鈴居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