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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馬失前蹄

玉鞍金絡過丹墀,骨相崢嶸毛亦奇。

世上殊多千里馬,老肥御苑未曾馳。

羸疲豈任鹽車重,伯樂見之不勝嗟。

此馬若遂千里志,追風猶可到天涯——

《詠馬》楊師道(唐)

……

高力士走到了酈雪璇面前,微笑道︰「酈將軍,來長安飲食住宿可習慣?」

酈雪璇笑道︰「多謝大人關心,其他都好,就是我們蜀人無辣不歡,吃的不夠盡興。」

高力士聞言,哈哈大笑,道︰「貴妃娘娘也是如此,頓頓都要辣椒相伴。」扭頭對侍從宦官道︰「回去跟御膳房說一聲,讓他們派幾個蜀菜大廚來西內苑掌勺。」

侍從宦官趕忙允諾。

高力士慈眉善目,道︰「酈將軍,你可是今年的武狀元,萬眾矚目。聖上對你也格外關注,要是有什麼需要,盡管跟我說。」說罷,扭頭對虎賁校尉季廣琛笑斥道︰「季將軍,狀元郎你可得給我照顧好了,要是出了紕漏,雜家可不饒你!」

虎賁校尉季廣琛笑道︰「有大人您這一句話,末將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呢!再說了,這酈將軍武藝高強,人又年輕,前途不可限量,保不齊將來是我老季的頂頭上司,我現在就得把她供著呢!」

這虎賁校尉季廣琛看似粗獷,腦筋卻轉的極快。在一旁插混打科,言語詼諧幽默,逗得眾女將花枝亂顫。讓場中氣氛格外熱烈,愉悅。

高力士聞言,微笑著看了季廣琛一眼,大有深意。

楊亦蟬看著高力士對酈雪璇格外青睞,心中羨慕不已。心道︰「要是自己能有他的武功和容顏,該有多好。」

正在艷羨時,永王李璘走到亦蟬面前,笑容燦爛,問道︰「你就是楊亦蟬吧?」

這一下來的突然,楊亦嬋不敢直視,心如鹿撞。

永王李璘笑道︰「听說你馬球功夫了得,今天要不要給我們露一手?」

高力士聞言,來了興致,從酈雪璇身旁走了過來,笑道︰「哦,這可太好了。不用舞刀弄槍,聖上和娘娘們就能經常來看你們了。」

永王李璘見高力士興趣頗濃,道︰「阿翁,今天要不比試比試?咱們一隊,他們一隊?」

高力士頻頻點頭,道︰「這個主意好!不過,咱倆就別一隊了,否則她們放不開手腳,老讓球,打得可就不盡興了!」

永王李璘笑道︰「阿翁,您老的球隊在京城都是一號,她們雖然武藝高強,但畢竟接觸馬球時間不長,哪能是您老的對手?」

高力士拱手謙讓道︰「以殿下高明的球技,老朽這只球隊也能入殿下法眼?」

永王李璘道︰「阿翁,您老的球隊上次跟範陽軍比賽,我把寶壓在安祿山哪邊,結果害我輸了一大筆銀子!」

高力士听完,哈哈大笑,道︰「那是因為貴妃娘娘那天把私房錢壓在了我的球隊,他安胖子不敢讓娘娘虧錢!哈哈哈」

兩人談興甚歡,雙方開始換裝,準備比賽。

馬球是這批武舉的必修科目,再加上融騎術于游戲,很快就風靡隊中。一听說要比賽,個個摩拳擦掌。

高力士見大家興致昂揚,笑道︰「今天比賽,我出個彩頭。贏的球隊,球隊賞一千兩銀子,上場騎手,每人賞一百兩銀子!」

場下眾人聞言,尖叫喝彩!

高力士大感滿意,對永王李璘道︰「殿下,你也出點血唄,萬一我們這隊輸了,也不至于空手而歸啊!否則,雜家可要被她們狠死了!呵呵」

永王李璘笑道︰「阿翁是富家翁,我們可比不了,就贊助一下吧。輸的球隊,球隊賞五百兩銀子,上場騎手,每人賞五十兩銀子!」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場上氣氛高漲,人人躍躍欲試。

……

擬上場球員先磨合熱身,四人一組,頻頻倒腳傳控,感受傳球的力度,熟悉彼此的馬速。

第一回合,宮廷隊派出高力士、酈雪璇、御前侍衛裴芩和韋素。虎賁軍派出永王李璘、楊亦嬋、胡珊兒、鐘雅雅。

一通鼓響,比賽正式開始。

球如飛電,馬似旋風,眾騎手策馬馳騁,你來我往,爭奪激烈,場下觀眾加油打氣,聲嘶力竭。

兩支馬球隊勢均力敵,攻防轉換數十次,各有勝負。

楊亦蟬使出「御龍訣」,人馬合一,超絕的馬術讓她在場上分外搶眼。「疾風」神出鬼沒,總是快人一步,出現在對方防守的空檔,捕捉到射門的戰機。楊亦蟬射術高超,三十步內尤其精準,時常上演百步穿楊、一杖進洞的精彩一幕。

第三回合即將結束,兩隊比分持平,比賽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

在前後夾擊之前,高力士一記長傳,將馬球擊到酈雪璇馬前十步處,大喊道︰「酈將軍,接球!」

酈雪璇縱馬疾馳,對方胡珊兒、鐘雅雅左右夾擊。酈雪璇輕輕一撥馬頭,戰馬向側面一個輕巧縱身,甩開了兩騎的夾擊,向馬球疾追。

眼看酈雪璇就要追上馬球,楊亦蟬依靠蟒珠,幾下呼吸就把馬匹催控至速度的頂峰,從後場快速插上,與酈雪璇的馬並駕齊驅。如此馬術,駭人听聞,場下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聲。

酈雪璇和楊亦蟬都伸出鞠杖,企圖先一步控球。楊亦蟬的馬瞬間超出半個馬頭,就在手到擒拿之際,酈雪璇的鞠杖生出一股強大的黏力,將滾動中的馬球「嗖」的一聲,吸入自己杖下,仿佛蜥蜴吐舌捕蟲,眨眼之間,快如閃電。

酈雪璇黏球之技,前所未見,場上瞬間靜如針落。胡珊兒對發愣的鐘雅雅哼了一聲,道︰「瞧見沒,我們峨眉的御劍術!」

楊亦蟬一杖勾空,露出空檔。酈雪璇挑球晃過楊亦蟬,側身一擊,馬球向球洞呼嘯而去,二十步外,射入球洞。

十八比十七,比分反超。宮廷隊頓時掌聲雷動,侍從、宮女顧不上儀態,尖叫連連!

時間不多了,楊亦蟬牙關緊咬,不肯服輸。

再次開球後,胡珊兒將球傳給永王李璘、李璘控球盤帶,晃過高力士。「疾風」電射而出,瞬間把馬速提升至極限,在裴芩和韋素完成合圍前穿過,只剩最後一名防守騎手酈雪璇。

只要單挑酈雪璇成功,就能把球打入空門。酈雪璇策馬縱橫,擴大防守面積。楊亦蟬兩次假動作都沒晃過酈雪璇。

眼看時間將至,楊亦蟬一咬銀牙,把「疾風」速度提升至巔峰,左腳一觸馬月復,右手一拽馬韁,「疾風」瞬間急停,一個交叉步,連人帶馬,試圖扣過酈雪璇。

「凌波微步!」

「吁」一聲,「疾風」長嘶一聲,絆倒在地,痛苦嘶鳴。楊亦蟬從馬上跌落,被甩出三丈開外。

場上場下一片驚呼!

原來,亦蟬為了贏球,情急之下使出凌波微步。這一殺招尚未練習嫻熟,人馬沒有形成默契。「疾風」的重心還未移動完畢,亦蟬的重心已轉,瞬間爆發的離心力對馬的膝蓋造成巨大的沖擊,「 嚓」一聲,「疾風」膝蓋韌帶撕裂,摔倒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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