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紅月走了。
昆侖城內的那些黑衣人卻並不知道,他們還在想著多少一些昆侖城的修士,好等入駐紅宗後邀功請賞。
感受到街道上紛涌而動的黑衣人,陳長安亦從打坐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他的眼眸一凝,「欺人太甚!」
說話間他猛地起身,身上靈力涌動,便要掠身而出。
「等等!」
柳羽赫然開口,美眸望著陳長安。
陳長安側首,見柳羽正指著不遠處地面之上那枚銀鐲,道︰「帶上它去!」
陳長安愣了一下,而後點了點頭。
他從紅瓦屋頂一躍而下,彎腰將那枚古樸的銀鐲撿起,只覺一股冰冷的觸感從鐲子上傳來。
他將靈力涌入銀鐲之中,一抹銀芒驟然大泛,而後竟是化作一柄細長的長劍出現在他的手心之中,一股劍威自劍鋒之上流露而出,在虛空之中發出淡淡的嗡鳴聲。
只是看著劍鋒便能感受到其上的寒意。
「好劍!」
陳長安贊許一聲,此劍不愧為九階聖器,他有種預感,握著這柄劍,他都可以挑戰歸一境的強者了。
下一瞬,他的身影朝著街道深處的數十道黑衣掠去。
那些黑衣人正在屠殺著昆侖城的修行者,感受到身後的劍威,他們猛地回神,看向陳長安。
然而,不等他們看清楚。
一抹森白色的劍光儼然便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劍光照亮街道。
劍氣一閃而過。
隨之三個黑衣人的身影直接被攔腰斬斷,血液腸子漏了一地,看著令人不禁感覺背後發涼。
那三個黑衣人瞪大眼楮,滿臉駭然的瞪著陳長安。
明明只有養神初境的氣息,為何能夠一劍將他們的護體靈氣斬破,還將他們的身體都截斷。
這根本不是養神境能夠釋放出的劍氣啊!
在他們不解與駭然的目光之中,陳長安的天魔經涌出,將他們的體內的氣血和修為吞噬一空,轉瞬便化作三具干癟的尸體,臉上干枯的瞳孔依舊能看出其生前到底有多麼恐懼。
那些被這三個黑衣人嚇得心神劇顫的修行者,他們睜開眼,見三個黑衣人已經變成尸體,而救他們的卻是一個比他們年紀小上數十歲的白衣少年。
「找個地方躲起來!」
陳長安瞥了他們一眼,淡淡道了一聲,而後腳尖輕輕一點躍起數十丈,向著另一條街道而去。
那些被救下的修行者愣神了片刻,而後連忙朝著陳長安消失的背影躬身行大禮,「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啊!」
「多謝,多謝啊!」
那些人中有許多人淚流滿面,本以為今日就要交代在這里了,沒想到死到臨頭卻有人出手解救了他們。
他們默默將陳長安的身影和面容記在心中,想著有朝一日定是要報答一番。
對于這些人的想法,陳長安並不知道,他也沒有興趣知道,此刻的他正在驚喜的發現,手中的春雨劍不愧為九階聖器,手起劍落,隨意揮斬而出的劍氣已經遠超他平日里的全力一擊了。
那些迎面而來的黑衣人根本不夠他殺的。
天魔經在他的身上不停運轉,對于尋常修行者而言消耗不起的春雨劍,在陳長安的手中卻是剛剛好,天魔經將四周尸體的力量吞噬化作靈力,正好供給他催動春雨劍所需。
他並沒有全力催動這柄劍,畢竟以他的修為,若是全力催動怕是瞬間就要被抽成人干了,所以他一直都是嚴格控制著靈力催動,然而威能依舊十分驚人。
原本那些黑衣人看著陳長安,都覺得是不怕死的來送死,結果當他們看見一個個同伴在陳長安的手中倒下的時候,他們嚇得已然都膽寒了。
「這個養神初境的修行者是不是隱藏了修為?」
「是啊,他的劍氣也太可怕了,我親眼看到養神上境的周師兄被他一劍斬下了腦袋,實在是太可怕了!」
「可怕的不是他,而是他手中的劍,你們仔細看!」
「春雨……是春雨劍!」
滿街的黑衣人都面露恐懼之色,他們望著陳長安手中的劍,瞬間嚇得魂飛魄散。
春雨劍那可是柳太一的佩劍啊!
這豈不是說柳太一距離此地也不遠了?
對于這些恐懼的黑衣人,陳長安依舊照殺不誤。
「大家不要怕他,他的修為不過養神初境,以他的靈力強行催動春雨劍根本堅持不了多久的!」
「只要等他的靈力耗光,大家再上去直接摘了他的腦袋就好!」
「穩住,穩住!」
四周的一些修為較高的黑衣人紛紛開口。
春雨劍乃是九階聖器,以養神境的修為催動,就算每次之催動不足萬一的威能,依舊會消耗極大的靈力。
若是陳長安的靈力被耗空,這種情況下還真就成為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然而,陳長安根本沒想過自己的靈力會耗空。
他每斬殺一人,他體內的天魔經便能給他吞噬來一股極為雄渾的靈力,靈力除了補充他體內的靈力消耗,還能被道種所吞噬,提升他的修為。
不知吞噬了多少人。
陳長安只感覺丹田之內,彼岸花道種已經泛起了暗紅色的光澤,原本光滑的道種表面,一條條玄奧的紋路隨著靈力的涌入緩緩浮現而出,交錯勾勒在道種之上,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
砰!
養神中境!
陳長安的身上涌出更強的境界氣息,威壓化作勁風席卷向四面八方。
那些黑衣人身上的衣袍被這股勁風卷起,他們許多人臉上的面具直接被刮掉,露出他們驚駭的面孔。
「他的靈力怎麼不見消退啊?」
「不見消退就算了,而且還越打越強,打著打著還破鏡了!」
「這到底是什麼妖孽?」
這些黑衣人本來便不是紅宗從小培養的殺手,他們只是從明海宗投靠紅宗的,所以面對這種情況,除了罵娘,已經沒有別的心態了。
「快逃吧,這家伙體內的靈力就像是用不完的一樣,一定是偽裝了境界氣息,再留下我們要全軍覆沒了!」
「算了,先撤,將這里的情況傳訊給宗主和施大人!」
「撤——」
那原本將殺戮當做游戲一般的黑衣人在此刻皆是被嚇得膽寒,大吼著四散奔逃而開。
陳長安豈會放過這些靈力來源,手中提著春雨劍直接追身而上,身如魔神,目露凶芒。
所過之處,城內所有的修行者皆是一愣。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多謝公子!」
待到那些人愣神之後,心中皆是松了一口氣,而後朝著陳長安的背影出聲感謝。
只是陳長安一人,約莫半刻鐘的時間,竟是將兩千余的黑衣人殺的如落花流水一般敗退。
這一幕若是站在城樓上看,便會感覺到煞是壯觀。
一襲白衣,一柄白劍,成百上千道劍氣之中,殺得兩千黑袍盡俯首。
就在陳長安以一己之力改變戰局的時間中。
城內原本的慌亂瞬間便平復了下來。
城樓之外有白劍供奉大人,城內則是有這位白衣少年,似乎不用等到昆侖弟子前來,今日這一切便要結束了。
除了城內那些被黑袍人殺了親朋好友的修行者,他們此刻正忙著哀嚎痛苦,以自己的方式送這些親人友人最後一程,至于其他的人,則是齊齊抬頭望天,或是看頭頂上的那恐怖大陣,又或是看城內半空中的那道風華絕代的白衣少年的身影,又或則是想要瞄一眼那只能面前看清背影的白劍供奉。
「這白衣少年到底是何許人也,竟然有如此戰力?」
「對啊,他手中拿著的好像是柳太一的春雨劍啊!」
「平日里好似未曾听聞過此人的名頭啊,莫不是憑空冒出來的?」
「看著像是許多年前昆侖的那位先天道體,好像叫陳默,不過傳聞中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他不是陳默,我認得他,他是北海劍閣的弟子陳長安!」
人群中有人激動的站了出來。
「陳長安?」
許多人面露疑惑之色,望向那個站出來的人。
「沒錯他就是陳長安,前些日我去昆寶居參加例行的拍賣會,結果便遇到……」那人將那日陳長安在昆寶居與潘家父子的沖突說了一遍,說話間口沫四濺,眉飛色舞,仿佛那出彩的不是陳長安,而是他本人一般。
眾人听聞面露驚疑之色。
「沒想到,昆侖道門不是與北海劍閣素來不合麼,他們兩派的弟子竟然會相交?」
「難怪能扳倒潘家父子,此等天驕又豈是小小的潘家父子能夠比擬的!」
「陳長安,想來這個名字很快便要傳遍北海了啊!」
許多人望著半空中那道閃掠的白衣身影,不時揮劍釋放出幾道耀眼的劍氣,將幾個黑衣人斬殺,他們的臉上皆是面露異彩,感嘆向往之色不言而喻。
這一日昆侖城之戰看著匆匆,但注定會寫入北海的歷史,甚至會寫入雲州的歷史,而這一戰中那位手握春雨斬黑袍的白衣少年,注定要隨之一同被這個世界所記住。
相對于這些,陳長安並不在意,他此刻的心思便是多殺一些黑袍人,多提升一些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