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大頓時恍然大悟。
對！
詩句這些先放一邊。
先說紙！
李信將軍犧牲這麼大，不能辜負他的一番心意！
他就去茅房沒用紙而已，怎麼和光榮了一樣……
「先生方才說，這紙做起來很容易？」
「只需用樹皮樹葉即可？」
李信激動的向前走了數步。
闊怕！
白稷連忙後退幾步。
看他想要伸手，還是算了吧。
這上面指不定沾了什麼。
白稷是個有輕度潔癖的人。
實在是有些遭不住。
「用樹葉樹皮便能制成？」
「這……」
蒙毅拿著草紙，正在細細的摩挲著。
就像是撫模著什麼至寶。
紙很輕便。
和絹帛差不多。
白稷的字跡雖然丑了點，但卻清晰可見。
就是有些字，完全看不懂。
……
秦國尚武成風，故被稱為蠻秦。
又因為軍功制度的緣故，基本沒有純粹意義上的文臣。
這個時代的儒生也不全是腐儒酸儒。
動輒拔劍決斗的一大把。
後世很多人覺得儒家讓中原失去血性，繼而全盤否定。
實際上，這是偏頗的。
不論法家還是儒家，歸根究底都是為古代皇帝服務的。
孔子儒學的確以仁為核心，但卻不是教人盲目的仁，更不是教人愚善的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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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以德報怨何如？
子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孔子其實是個睚眥必報的憤青。
其中，公羊學說便是集大復仇思想為一體。
不過後世曲解，加上孔後人一代不如一代，砸了招牌。
就說現在備受推崇的法家，真的就好嗎？
未必！
這個時期的法，是皇帝一人的法！
所謂的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根本就沒可能。
法家主張的是弱民，愚民。
所以，不論儒學和法學都有欠缺的。
獨尊儒學還是獨尊法學，都有問題。
……
但是，任何時期對人才都是無比看重的。
這點未曾變過。
特別是大秦現在一統六國，土地擴張。
一些大臣告老還鄉急流勇退，需要有賢才之人。
人才怎麼培養？
大興文事。
可惜很難。
竹簡笨重，絹帛昂貴。
束發修學需要家境殷實。
有足夠的時間去琢磨學問。
韋編三絕，鑿壁偷光，頭懸梁錐刺股……
這些都是耳熟能詳的故事。
若紙能普及，成本便會大大降低！
大興文事，指日可待。
掌握造紙術，便等同于掌握文事命脈。
百家文人或將歸心！
蒙毅焉能不詫異？
就算不管文事這塊，有了紙也方便太多！
就說始皇帝，現在一日要讀一石竹簡。
有了紙，那就簡單多了。
本來蒙毅還以為和絹帛類似，雖然有用但不實用。
價格昂貴，無法普及。
可听李信這意思，只要用樹皮樹葉就能制？
這……
事情太過震撼，導致蒙毅本就落後的CPU，當場宕機！
……
「差不多吧。」
面對質問，白稷終于開口。
造紙術並不難。
材料成本幾乎是零。
秦始皇呆呆的望著白稷。
徹底懵了。
作用和絹帛相當，卻要比竹簡還便宜？
這……
厲害的很！
仙人！
絕對是仙人！
秦始皇雙拳緊握，面色激動。
自一統六國後，他就開始了尋仙訪道之路。
為的不就是長生？
現在貨真價實的仙人就站在他面前！
土豆為天賜祥瑞，畝產三十余石！
宜菜宜糧，可做酒！
再有這造紙術！
以樹皮樹葉即可成紙。
一張紙，可書百余字。
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那個，就個紙而已，你們有必要嗎？」
「你們就沒有能修煉的東西嗎？」
「有！」秦始皇連連點頭，「有丹藥！」
丹藥？
白稷這才松了口氣。
只能說明這個世界的科技和仙術走向兩個極端。
估計都是一門心思修煉的。
沒人關心科技發展。
難怪系統評價是低級位面。
椅子沒有，土豆辣椒番茄都沒有。
連紙都沒有！
這怕是還停留在原始時期吧？
听胖子一說，他這才算確定。
有丹藥！
那就說明是以修煉為主！
比如某位玩火的主角，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他不就是煉丹的嗎？
唔！
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
……
趁著還有時間，白稷就想著去眯會兒來著。
直接縱身一躍，跳了上去。
這是他用藤蔓編制的吊床。
月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樹影。
眯著眼，看著桃花朵朵開。
愜意的很。
秦始皇無力的癱坐在竹椅上。
捧著粗糙的草紙，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臣，恭賀陛下！」
「終得見仙人！」
「這皆是天意啊！」
蒙毅先上前恭賀。
作為蒙氏後人，蒙毅地位極高。
位列上卿，與丞相同等地位！
蒙毅深受秦始皇的親近，外出陪秦始皇同乘一車，居內則侍從秦始皇左右。
蒙氏一族備受皇恩。
蒙毅大兄蒙恬統帥三十萬精兵，戍守長城。
蒙毅居內。
兩兄弟一文一武，位高權重！
其大父蒙驁歷仕四朝，官至上卿，備受重用。
其父蒙武，參與伐楚之戰，大敗楚軍，斬項燕！
「朕……還是有些……」
「陛下封禪泰山，大秦代周實為天命所歸！」
「遭逢大雨，得五大夫所助。」
「誤入桃花源，想必也是受五大夫所指引！」
「得遇仙人，實屬大秦之幸！」
蒙毅口中的五大夫，便是那棵樹。
古人對于神鬼迷信還是比較相信的。
自上而下，皆是如此。
即便到了後世，其實也不能完全杜絕。
李信在旁連連點頭。
論文化水平，他肯定不如蒙毅。
自然，也沒法插嘴。
就差說句俺也一樣了。
「仙師有大才！」
「若能得其相助，大秦必可萬世流傳！」
「六國余孽，匈奴百越，皆可滅之！」
秦始皇緊握雙拳，此刻已是打定了主意。
正如蒙毅所言。
現在他已確信！
白稷，便是上天派下來的仙師！
偶然相遇，便是緣分！
必然是來幫大秦的！
沒看到已經獻上祥瑞土豆和紙了嗎？
白稷要听到這話，非吐他一臉唾沫不可。
呸！
我什麼時候說要獻上了？！
你們在自言自語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