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產覺得,匪夷所思,因為種田這件事,誰都該支持才對,這是說明這個人,腦子是沒問題的一個基本特點。
要是某個地方的某個家族,某個家族中的某個人,他不認為種田能改變命運,種田乃是修煉根本,這一根本邏輯的話。
相信這個地方,必然很落後,這個家族,必然很貧苦,這個人恐怕智力上是有一定的缺陷,或者問題。
不過高產認為這說的不是奇美人,這種人聰明絕頂,見識也是頂級層次,絕非尋常人所能輕易比的。
因此說不難看出來,這件事是什麼情況。
「奇美人到底是為什麼才拒絕種田的,她的身上,或者她的家族,在種田這件事上受到過什麼刺激?」
高產好奇詢問。
瑞思驚訝的道︰「你可以啊,這都猜測的出來。」
他想了想後,終于還是決定將事情的情況,給簡明扼要的給說出來。
「從前奇家呢,比較富足,老太爺的性格也很好,腦子里常常有幫助別人的想法存在,本來家境殷實,可以拿出來一些余糧來,接濟受苦百姓。」
「這種行為漸漸形成風氣,給老太爺著實,博來了不少的美名。」
高產思索起來,不由得喃喃道︰「這是好事啊。」
「可不好事麼,但這只是剛開始,的確是挺好的,大家皆大歡喜,老太爺處理掉了余糧,有需要的人,得到了幫助,兩全其美,但天有不測風雲。」
「老太爺這麼搞了幾年之後,家族虧空,突然沒了指望,一時間財政吃緊,到處產業都是在告急。」
瑞思提起這件事來,似乎就有不小的感慨存在,嘆息道︰「所以在這特殊的階段,老人家就決定暫時停止放糧,準備先集中財產,解決難關才是。」
「可」
瑞思連連的嘆息,他的額頭浮現出了不少的青筋來,好像對這件事的印象,實在是有點太深刻了。
足足是平息了好幾秒後,這才從無比的憤怒,同情和懊悔中,漸漸恢復了過來。
「但放糧容易收回難,很多難民都養成了,白吃白喝的習慣,你平時都給的,為什麼突然不給,這不是坑人嗎?」
「于是,很多難民都紛紛暴亂起來,盡管這只是少許,但也仍有數百人,恰逢當時,道格拉斯家族與老太爺家族,爭斗日烈。」
「憑借這件事,道格拉斯家族指責,老太爺缺乏基本的公理心,認為是在變著法的坑人,于是代表這些難民主持公道,要老太爺必須在限期內,恢復過去的善舉,否則的話就要武力解決。」
瑞思狠狠握住拳頭︰「你听說過,這天底下,誰做好事,反而還做出了仇恨來呢?」
「真可以說是千古奇聞了。」
高產暗暗的嘆息,其實這件事,他是听說過,但都是在資料上,並且都是很古老的故事了,當時看過,只覺得那真的是故事。
但現如今和親歷者,交談起來,並給通過其講述,看到其心路歷程和反應,就好像當時,自己也親眼看到了般,那種壓抑的情緒,的確是讓人有點透不過氣來。
「後來,道格拉斯家族,終究是奈何不得,本來覺得,這件事已經平息,但誰都沒想到,當時負責接待,那些暴民的長老,竟然吃里扒外。」
「在老人家的茶中下毒,最後是將其給毒死,這件事,直接導致了,老太爺家族,一落千丈,從此徹底失去了,和道格萊斯家族,一較高下的機會和能力。」
瑞思嘆息,連連搖頭,道︰「這件事雖然已經過去了兩年,但每次回想起來,都是歷歷在目,提起這些,每個知情者都很痛心。」
「那些失去了接濟的暴民們,後來情況如何了呢,他們意識到了,自己的自私行為,毀滅了一個家族,甚至直接導致了,他們的恩人,意外死亡嗎?」
高產好奇的道。
他從來不喜歡,用認真的態度,去聊天,或者提起某個話題來,因為他覺得,這話題有點太過沉重,同時也有點,太過壓抑。
很多生活在小圈子之中的人,在有限的時間跨度中,看到的,接觸到的,都是幾天,最多幾天,或者幾個月的事情。
你若是和他們提起,幾年甚至數十年前的事,他們就會,攤手和嫌棄的說︰「你看你沒意思了吧,這陳芝麻,爛谷子,老掉牙的故事,還提起他干嘛啊?」
氣氛頓時就會被破壞掉,打擾人家的心態,每次都是如此,大家就會對你有看法。
但真實的規則卻是冰冷的,生活在短期的時間跨度中,你看到的也就只有那麼多而已,這又將決定了你的思維和你的想法,以及建立在這個範圍和框架之內的一切思考。
你的結論或許是自洽的,是在某個小範圍內,適用的,合理的,但放在更廣闊的的天地間,卻又未必如此了。
高產自己很嚴肅,但他不太喜歡,也不希望別人同樣嚴肅,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一旦嚴肅起來,就失去了意義,也不會感覺快樂,或者有什麼其它的感覺。
那這個世界就會安靜下來,甚至很多美好的東西,也會消失。
但他自己卻有這樣的底色,因為通過他的眼楮和經歷,他看到了很多,常人所看不到的東西,並且通過八百年的跨越後,他找到一把,觀察歷史和觀察社會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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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盡量站在時間軸的外面,去觀察這條,從過去,現在,也將通往未來的這條時間軸,去站在這個足夠遠,但卻能看的清楚的位置上,去觀察現象。
這樣得到的結論,才會更加準確,也更加真實。
但這會破壞氣氛。
高產從來不這樣做,或者很少這樣做的。
但他的心中,此時蕩漾起不少的漣漪來,甚至還有點五味雜陳,不單單只是憤怒的反應,還有很多東西,連他自己都解釋不清楚,這是什麼感覺。
所以他罕見的有點嚴肅了起來,但他知道,這是必要的,他很想觀察這個現象,去看看很多自私的人心,最後會有怎樣的變化,這個現象,他覺得很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