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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一輩子始終是個孩子,有些人卻沒有童年。

這世界上,人和人是不同的。

可夜星沉、夜浮生卻極為相似,他們都是極為穩定,那是經歷太多風波形成的一種反應。

能讓二人吃驚的事情絕不多,能讓二人同時吃驚的事情更是寥寥無幾。

沉約瞥見這父子的驚詫,隨即扭頭向棺中的婉兒望去。

他的判斷是——只有婉兒的事情,才會讓夜氏父子這般反應。

水晶棺內的婉兒如常。

沉約腦海中卻閃過一幅畫面——躺在水晶棺中的婉兒眼皮下眼珠似輕微的動了下。

「怎麼回事?」沉約難以置信的問了句。他腦海中的影像應是片刻前的事情?夜氏父子就是看到這點才如此驚駭。

不是幻覺,不是風吹。

那一個死人眼珠子如何會動彈?

夜星沉不語,可伸手一提,竟有一面鏡子從地上升起。

沉約微驚。

他見識過人,自然見過很多鏡子,可他真的沒有見過夜星沉從地上拉出的那種鏡子。

鏡子竟有兩人之高。

常見的鏡子,本來不需要這麼高大,一面全身鏡通常都是一人之高,而夜星沉動用的那面鏡子不但高,而且寬。

一個成人哪怕雙手展開,都不能將鏡子兩邊抓住。

這樣的一面鏡子竟是青銅打造的。

可鏡子的材質絕非青銅。

沉約不用手機測量材質都能做出這個判斷,原因倒簡單,以古代的造鏡技術,基本不可能用青銅造出這樣的一種鏡子。

可鏡子最奇怪的不是它有著違背常理的形狀,而是因為它灰蒙蒙的,其上根本照不出任何東西。

鏡子自然是用來照影的。

世上如何會有一面鏡子,根本照不出任何東西?

沉約想到這里時,立即意識道,「這就是秦皇鏡?」

夜星沉看起來無暇解釋,只是嗯了聲,隨即將秦皇鏡推到那水晶棺前。

秦皇鏡大亮。

沉約本要再說什麼,可一見鏡中的境況,隨即收聲。

上一秒如同廢物般什麼都照不到的秦皇鏡,下一刻,居然照出世人根本無法想象的東西。

秦皇鏡照出了棺中婉兒的骨骼影像。

現代醫學中用X光才能顯影的人體內在的骨骼結構,竟然出現在秦皇鏡中。

這像是個X光機?

沉約才做出這個判斷,隨即知道有誤。

這世上再高明的X光機,都做不到秦皇鏡那般。

因為秦皇鏡上的骨骼邊緣,顯出了極為細微的光線和光點。

乍一看,鏡中的骨骼如同發著光,可以沉約目光的敏銳,很快發現那些光線和光點意味著什麼。

經絡和穴道!

沉約密宗出身,並不妨礙他思索道家之理。

萬法似同、至道歸一。

只有大愚若智的才會在佛道孰高孰低中爭論不休,真正的睿智之人早取合用而用,嘗試進入清、明、空、靜等境。

都說佛修心、道修骨,但達摩面壁九年絕非單純修心,而是創易筋經、洗髓經傳世,讓後人有個健康的身體來習練證悟法門。

沉約對身體變化亦是了解,看到秦皇鏡所顯光亮明點,立即意識到那就是華夏流傳下來的經絡、穴道的活生生的顯露。

以往西方不認可中醫,對經絡、穴道說嗤之以鼻,因為他們解剖學無法驗證經絡、穴道的存在。

可後來有高明之人才發現,他們用解剖法來尋找經絡,就和在斷電的電線中尋找電流彷佛。

換句話說,經絡穴道中的物質流動,本是在活體中進行一種精華傳輸。

解剖的尸體,多是死物,傳輸中止,他們又如何能檢測出物質的流動?

沉約正明此理,看到秦皇鏡顯示光線光點時,立即想到一點——婉兒活著!

不然她的經絡如何會顯現?

沉約這般想的時候,水晶棺上方的蓋子霍然平開,不知去向,夜星沉緊盯著婉兒的臉色,神色少有的激動。

秦皇鏡內的經絡流動圖更是清晰閃亮。

「娘親有活轉的跡象。」夜浮生低聲道,「一切如預期的那樣。」

「夜氏父子預期了什麼?」水輕夢發問。

沉約眉頭緊鎖,不等回答的時候,琴絲突然道,「如果空間會毀滅,那空間能不能彌補?」

水輕夢暗想這倒很有可能,她一時間雖不知道琴絲所言何意,可立即將琴絲所言傳給了沉約。

沉約臉色突變,急聲道,「水輕夢,你方才說暖玉出了意外。你感知到發生了什麼意外?」

水輕夢立即道,「暖玉和我將將匯合的時候,距離倏然拉遠,如同隔了天塹,而暖玉似乎和誰在交手。」

「和誰在交手?」沉約再問。

水輕夢略有困惑,如實道︰「我不知道。」

秦皇鏡大亮。

夜浮生露出驚喜的表情,「父親,我沒有說錯。」

棺中的婉兒臉色漸轉紅潤,眼皮下的眼珠又動了下,隨即緩緩睜開了眼楮。

四周靜寂。

哪怕那如熱血震蕩的楓樹,都是僵凝片刻。

張繼先看著神跡就在眼前,震驚中帶著茫然。

他是修道之人,對修仙不死一事早有所聞,可親眼看到一個早該化作白骨之人居然活轉,難免震駭。

「娘!」夜浮生驚喜呼喚,縱到水晶棺前。

沉約臉色劇變,突然叫道,「小心!」

他少有這般驚懼的時候,但那一刻,如同有滅頂之災就要發生。

夜星沉霍然回頭。

望見愛人醒轉,他自然驚喜,但他和兒子最大的不同是,他見慣了生死,這一次遠不如兒子要激動。

沉約驚懼什麼?

這樣的一個人,會驚懼什麼?

夜星沉這般想的時候,一把拉住兒子,就要離開水晶棺。

有危險!

危險就在棺內。

四世為人,他修為絕頂,性格益發的謹慎。他可以無視自己的生死,但對兒子的安危還是縈繞在心。

婉兒會對他們父子不利?

夜星沉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帶兒子退後了一步,但棺中終究躺著他最愛的人,無論他不信任何人,可終究難想到婉兒對他會有危險。

婉兒眸中突然閃過道寒光。

夜星沉凜然。

他從未在婉兒眼中看到過這種寒意,心地善良的婉兒,哪怕提及最痛恨的劉啟時,眸中仍帶著淒婉。

如今婉兒眸中卻帶著滅絕之意。

那種滅絕,竟是毀天滅地的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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