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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月兌為樂,不是說你死了是快樂的,而是說解開難題、月兌去困擾才是真正的快樂。

不面對問題,你終究會重復來解決這個問題,這也是修行者深知的道理。

為何修行有層次?那不是用神通來計算,而是以解決問題的能力來判斷,佛教中無漏之說就是指斷煩惱的法門,何為斷煩惱的法門?現代用語來形容,無非就是解決問題罷了。

若明白這個道理,就會明白那些不解你惑、專增你痴的說法,是和佛法扯不上關系的。

沈約就因為明白這點,知道自己要想離開此間,他必須解決眼下這個還原點的問題!

他很久沒有感應到暖玉的存在!

換句話說,他被困在一個哪怕暖玉用了量子糾纏,都無法感應的空間內。

很真實。

真實的就和人生經歷般!

如果你覺得這是你的人生,它就是你的人生。

可沈約從未忘記自己的目標。

要解決眼下的目的,他需要些人手,遇到梁紅玉為緣,那韓世忠自然是緣攀,他沈約要做的事情是——利用緣攀,來得到他想要的果,同時解決因為緣攀引發的問題。

梁紅玉滿是困惑,可見沈約不像是開玩笑,詢問道,「公子現在就想見世忠?」

沈約點點頭。

梁紅玉當機立斷道,「請沈公子稍等,妾身去去就回。」

她出了茶坊,四下張望片刻,眼眸微亮,拉了個路過的禁軍,低聲說了兩句,那禁軍連連點頭,如飛奔去。

梁紅玉快速的回到茶坊,見沈約仍舊安坐,舒了一口氣。

「你擔憂什麼?」沈約問了句。

梁紅玉遲疑片刻,「妾身只怕沈公子突然不見了,妾身又不知道去哪里尋找。妾身杞人憂天,沈公子莫要見怪。」

沈約緩緩道,「你不是一個貪慕虛榮、仰視權貴的女子,這般緊張,當然是為了韓世忠?」

梁紅玉怔了下,「沈公子似乎是初見妾身呢?」言下之意就是,你如何會這般判斷?

沈約笑道,「你身上紅衣看似靚麗,實則肘下,腕部都有磨損的痕跡。」

梁紅玉微有訝異。

沈約又道,「但那些磨損的地方,都被你巧妙的用細線重新織好,由此可見,你很是節儉。」

梁紅玉終于低頭向衣袖望過去,半晌澀然道,「妾身以為可以瞞得過旁人,卻不過是自欺欺人,倒讓沈公子見笑了。」

沈約緩緩道,「節儉本是美德,何有見笑一說?」

梁紅玉看著沈約的衣裳,暗想你是站著說話不覺腰痛。

沈約微笑又道,「你身著破舊之衣,無論在念奴嬌還是此間,始終處之若素,說明了你對虛榮、權貴並不放在心上。」

梁紅玉眸中再現訝異。

伊始她覺得沈約不過是客氣,可听沈約解釋,才發現沈約著實是個有心之人。

「但你又很緊張我是否離去。」

沈約分析道,「你出了茶坊,找個禁軍去傳話,立即回轉見我。你這般緊張,說明你覺得眼下對于韓世忠而言,是個極好的機會。你不是為自身擔憂,你不想韓世忠錯過這個機會。」

茶斟滿。

滿滿的一碗。

梁紅玉端起,卻只抿了一口。

半晌,梁紅玉終道,「妾身一點心思,不想到盡現公子眼前。」她微有落寞之意。

沈約淡然道,「只要不想害人,用點心思本是無傷大雅。這究竟不是個直來直去的世界。」

梁紅玉黯然道,「若是世忠如公子這般想,也不會到如今,仍是個秉義郎。」

沈約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梁紅玉端著茶碗,微有悵然,半晌方道,「世忠出身寒家,自幼習武,十五就從軍,為人雖不拘小節,可很是……耿直……」

沈約靜靜的傾听。

梁紅玉不想沈約居然听她敘說,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很多女人比男人更要隱忍。

對于男人來說,很多事情曲就是曲,直就是直,但對于梁紅玉而言,曲可直,直若情非得已,曲一下又有何妨?

「世忠對當年狄大將軍以卑微之身、出將入相的往事很是仰慕。」

梁紅玉喃喃道,「但當年有人說他將來會位至三公,他又極為不滿,甚至和那人大打出手。」

沈約明白這點心理,自尊的某些方面,其實是自卑在作祟。

因為自卑,才捍衛自己僅存的自尊。

「妾身知道世忠的想法,狄青大將軍是值得世人尊敬,可這天底下,又只有一個狄大將軍!世忠在未實現心中夙願時,並不想別人知道他的心願。」

看向沈約,梁紅玉苦澀道,「沈公子心細如發,自然知道世忠為什麼這般舉動?」

沈約沉吟片刻,「我們有時候害怕失敗的諸多問題,因此不敢說出自己的理想。」

梁紅玉眸光閃亮,贊道︰「沈公子著實善解人意。」

沈約只是笑笑,「但我想韓世忠這人始終在為理想而努力。」

他不是泛泛言語,他對韓世忠知道的也不多,但他明白,歷史長河中大廈將傾、眾人顫栗的時候,唯獨有韓世忠、梁紅玉還能金山鏖戰,力敗金兀術,這靠的不是運氣,而是信念在支撐。

梁紅玉緩緩道,「公子和世忠從未見過?」

沈約「嗯」了聲。

梁紅玉沉聲道,「但公子卻可說是世忠的知己。」

沈約不置可否。

梁紅玉繼續道,「就因為心中不屈之念,世忠逢戰極勇,在西北時,身經百戰,少有敗績。」

再度端起茶碗,一飲而盡,梁紅玉似在壓抑不平之氣,「但這世道,並非你有功勞,就能得到相應的提升。」

沈約心道,你這里如此,我那個年代也差不多。

見梁紅玉茶碗見底,他就要拎起茶壺斟茶,林靈素突然起身拎起茶壺,為梁紅玉倒茶。

梁紅玉略窘,「如何敢煩勞道長?」

林靈素堅持倒完茶,輕淡道,「不煩勞,以後本道想要煩勞,只怕也沒這個命了。」

梁紅玉詫異,「道長何出此言?」

「你當然認得我?」林靈素眯著眼楮。

梁紅玉半晌才道,「曾經遠遠見過道長數面。原來傳言不可盡信。」

她說的傳言自然是民間說林靈素囂張跋扈一事,今日見林靈素居然給她斟茶,倒感覺百姓對林靈素非議太過。

1654節 自卑與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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