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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比翼魚•師尊

一個「有」字, 兩人心跡終于彼此袒露。

施子真從鳳如青的身後抱著她,雙臂漸漸收緊,直至兩個人再沒有任何一絲的縫隙, 鳳如青都被勒得微微彎腰為止。

他們誰也沒有說話,鳳如青除了眼楮亮晶晶的, 表情並沒有如何的竊喜, 甚至是迷茫的。

她有過很多情人,或熱情似火,或溫柔繾綣, 或小意听話, 或瘋狂到底。

可是沒有一個, 如施子真這般,她費盡全力, 只得了他一個「有」字。但鳳如青卻是從未有過的安心和安定。

因為她太了解施子真的為人,他的一個字,出口了必然是經過千萬斟酌, 必然是絕無猶豫和搖擺。

他強大且本心剛烈嚴謹,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花言巧語不專不真, 鳳如青也不敢, 因為施子真在對她有情之前, 還是她的再造恩師, 是她此生最敬仰欽佩的人。

和這樣一個人在一起, 會是什麼樣的, 就連此刻兩個人擁抱著,鳳如青還是想象不出。

許久的時間內,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保持著這種姿勢彼此相依。

鳳如青幾次動嘴唇想要說什麼, 但是她發現施子真與她之間,好像根本不需要任何過多的語言。

所以她最後也閉上了嘴,好久才微微向後仰了仰,用後腦去砸施子真的頭頂,「師尊,腰酸了。」

施子真一直埋頭在鳳如青的後背,他生平第一次體會情愛,第一次出口,他生澀得宛如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幾乎是無措的,除了抱住鳳如青,抱住他心心念念的小弟子,他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做什麼,還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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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施子真向來善于喜怒不形于色,就連鳳如青一時半會都不知道施子真是在不知所措,她腰身被施子真的雙臂勒得太狠,這才與他說要他松開。

施子真松開了手臂,室內一片昏暗,不過對于兩個人來說,昏暗並不能阻隔彼此視線。

鳳如青轉過身,和施子真面對面,他們對視片刻,突然同時別開頭,鳳如青輕笑出聲,施子真抿住嘴唇。

片刻後,鳳如青抬起手去踫施子真的側臉,這一次施子真沒有躲開,只是也不由著她亂踫,伸手抓住了她在自己鼻梁上劃過的手指,癢到心中。

鳳如青坐在床邊上,兩個人呼吸漸近,施子真表情看不出內心的慌亂,還是一派仙門之首的肅然,甚至因為緊張,無意識地散出了神壓,看上去像是要與人打架。

鳳如青忍笑湊近他,知道他的性子,故意想要逗他。可就在兩個人呼吸相纏,幾乎踫上嘴唇的時候,施子真突然伸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將她的頭壓在了他的懷中。

鳳如青愣了一下,接著便听到了他擂鼓般的心跳,她輕輕吁了口氣,而後慢慢放軟了身體,任由施子真再度把她擁入懷中。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鳳如青閉著眼楮,能夠听到外面仙鶴在懸雲殿的後山梳理仙羽,能夠听到懸雲山的草木在夜風中沙沙擺動,更能听到施子真始終未曾平復的心跳。

他抱她抱得太用力了,鳳如青又被勒得發疼,可她這一次沒有說話,只是老老實實的由著他抱著。

不知道這樣抱了鳳如青多久,施子真手指不太熟練地模索著她的長發,然後將鞋子月兌了,把鳳如青拉倒在石床上,扣緊了摟在懷中。

鳳如青心跳並沒有任何的變化,也沒有生出任何旖旎的心思,因為她感覺不到施子真的欲念,有的只是振翅的大鳥,將小鳥納入羽翼之下的回護。

兩個人躺在石床上相擁,他們是才將將表明心跡的愛侶,可卻沒有急不可耐地去索求彼此,甚至不曾唇齒相纏,只有親密的相擁而眠。

「師尊……勒太緊了。」鳳如青窩在施子真的懷中,嗅著他身上經年不變的清幽氣息,聲音含糊,是半睡半醒的嬌嗔。

施子真聞言放松了一點點,卻很快又收緊,好似他抱著的這一個人,只要放松了,就會如流沙般從手臂當中流失一般。

他用下顎在鳳如青的頭頂輕蹭了幾下,低頭,呼吸清淺地噴在她的頭頂,落下似有若無的親吻,手掌在鳳如青的後背撫動,這是安慰,亦是禁錮。

「睡吧。」施子真聲音從未有過的輕。

這一夜鳳如青錯覺自己回到了襁褓當中,成了一個被棉被和親人的懷抱呵護的幼童,她夢境十分的混亂,從前為人在人間受苦之時,那些事情一幕幕的零碎出現在夢境當中。

只不過和從前不同的是,這一次的夢境,那些本來深刻在骨子當中的饑寒交迫,似乎全都離她遠去。她不再能對那些感同身受,她像個看客,看著那些過往回憶,卻置身在一片溫暖之中。

時隔了這麼久,她再次做了當初凌吉給她編織的那個夢。夢境當中她依舊從幼年長大,看不清容貌的父親母親,有了最最普通最最老實憨厚的長相。

她有了童年的玩伴,一個穿著華服的小不點,一個頂著黑角的半龍、一只狡詐的狐尾碩大的小狐狸、一個住在鄰家的總給她糖吃的溫柔哥哥、還有一只經常在林間跳躍的小鹿。

他們在開滿野花的原野上奔跑,在山坡上打滾。鳳如青滿臉髒兮兮的,頭頂上頂著兩個沖天的發髻,笑的聲音太大了,大得她幾乎落淚。

然後她便看到逆著溫暖的陽光,朝著她走過來伸出手的人,他把摔在泥地里面的她扶起來,蹲下,為她掃去衣服上的泥濘,他身上有很清幽的味道,那是她一生難忘的味道。

他牽著她的小手走過山坡,踏過野花和陽光鋪就的小路,一路朝著夕陽西下的、冒著裊裊煙火的房屋當中走去,然後鳳如青便看到自己在他的身後,每走一步便在一點點的長大,他們走到了屋子的旁邊,她已經到了他的肩頭。

他松開了鳳如青的手,徑自進了屋子,鳳如青去抓他沒有抓到,她正在心急,他卻再度從屋子里出來了。

這一次夕陽即將落山,鳳如青看清了他姝麗無雙的眉目,肅冷無塵的氣質。

可他手中端著冒著熱氣的食物,抬手召喚她進屋吃飯。

鳳如青在一片暖黃的夢境當中落下淚來,被牽住了手擁入懷中,那股清幽的氣息沾染了食物的味道和柴火燃盡的味道,成了她畢生難忘的溫暖馨香。

鳳如青在夢境中輕泣著醒來,整個人正被人撈起擁入懷中,眼角的淚痕被抹去,擁著她的人身上帶著如夢境當中一般無二的清幽氣息,還有不知在何處沾染的煙火。

鳳如青心中無聲的驚天動地,慢慢在這人的懷中抬起頭,便看到了那與夢境當中一般無二的雪塑眉目,帶著憐惜和疑惑低頭詢問,「做噩夢了?」

而他身後不遠處的石桌上,是冒著熱氣的食物,這一瞬,夢想成真。

鳳如青眼淚從眼角滑落,被她夢中的情郎用端過滾燙食物的溫熱手指拂去,她嘴角翹起,仰頭親了親情郎的下巴,「不是噩夢,師尊,我夢見你了。」

施子真被親了下,下意識的想要躲,但是克制住了。他頗為不好意思地轉了頭又轉回來,听著鳳如青這樣說,頗為認真地問,「夢見我嚇哭了嗎?」

他在反思是不是自己一直對她太凶了,鳳如青卻咯咯笑起來,不再解釋關于夢境當中的一切,那是獨屬她一個人的美好。

她搖頭,破涕為笑,問施子真,「師尊,你去五谷殿了?拿了些什麼吃食?」

施子真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搖頭,「不是拿的,是我煮的。」

施子真見她不哭了,抬手給她施了個清潔術,而後說,「就是靈谷粥,還有些果干。」他上次給她煮,見她很喜歡的。

他本就沒有睡覺的習慣,不過昨夜確實是睡了,今早醒的很早,不知道該做什麼,想起了那次她喝光了自己煮的食物,便去五谷殿取了食材煮了。

「起來吃一些,」施子真見鳳如青看著他笑,眼神亮得他有些不自在,便故作嚴肅道,「吃過了之後,你我再商議一下關于天宮和熔岩的事情。」

鳳如青不戳穿他轉移話題的小心思,起身坐到桌邊,端起小碗吃了口,靈谷粥上撒了果干,味道其實不見得多麼好,可鳳如青吃得滿口生香,身心一起暖了起來。

而鳳如青正在埋頭喝粥的時候,施子真再度去了外面,片刻後又端回了一個小碗,坐在鳳如青對面,也慢條斯理地喝起來。

鳳如青抬頭看他,他和她對視了一眼,又垂頭繼續輕吹靈谷粥。他已經天魂歸體,根本無需喝這個東西,鳳如青知道他是在陪自己,內心無聲的感動,眼窩淺的又想落淚。

不過很快兩個人聊起來關于帶領各族上天界的事情,這溫暖過頭的氣氛,便緩解了一些。

一頓飯吃的很好,聊的也很好,末了鳳如青又說,「師尊,我已經說服人魚族,人魚族戰力絕佳,可天界守舊的神族畢竟盤根錯節數量不少,你覺得此次我們勝算有幾成?」

施子真先是沉吟片刻,而後用十分平淡的語氣說,「那些正神大多是生在天宮之中,典籍功法用之不盡,可他們更沉迷酒宴,不足為懼。」

他一句話,就把整個天界,連弓尤這般殫精竭力都不能動多少的正神,打成了「不足為懼」,這話普天之下,也只有施子真說得出來,也只有他的戰斗力才配說。

鳳如青忍不住笑出聲,目光灼灼地看著施子真,「師尊,若天下太平後,弟子很想跟師尊討教一次,看看如今到底能否與師尊一戰!」

施子真側頭看她,卻微微皺眉,「我為何要與你打架,傷了怎麼辦。」

鳳如青一怔,施子真又道,「你為何還叫我師尊?」

鳳如青「啊」了一聲,頓了片刻說,「那……我叫你什麼啊。」

施子真看著她沒吭聲,鳳如青遲疑道,「施,施子真?」

施子真︰……

鳳如青見他臉色忙忍笑改口,「相公?夫君?」

施子真耳根有些發熱,幸而半披的頭發遮蓋著發紅的耳後,「你我還未結成道侶,如何能亂叫。」

鳳如青撓了撓頭,想起了泰安時常會叫施子真的稱呼,頓時恍然大悟,「池生。」

施子真這才露出滿意的眼神,鳳如青不由得問,「你還真的叫池生啊,我以為那時候你是騙我的。」

施子真知道她說的是那時他以其他的相貌,在驅邪的時候與她遭遇的事情,淡淡道,「我從不騙人。」

鳳如青笑得露出一點犬齒,「那甘平呢?不會也是真的吧?」

施子真看她一眼,道,「是我師尊曾為我取的小字。」

鳳如青也不知自己在笑什麼,就是有些挺不住,施子真瞪了她她也沒有收斂,反倒去踫他擱在桌子上的手指,「師……池生,我們在外面的時候,我叫你什麼,也叫池生」

施子真微微擰眉,看著她在自己手背上勾勾劃劃的手指,實在太不莊重,于是捉住按在桌上,捏在手心,「為何不能,你與我如今還怎麼稱師徒,待到過幾日,我會將你逐出師門,天下大定之時,再舉行道侶大典。」

鳳如青不知作何表情,「為何要逐我出師門啊……」

「師徒如何能夠……」那是罔顧人倫。

施子真看她一眼,鳳如青撅了下嘴,施子真頓時松開了她的手,偏開頭道,「別做那般奇怪表情,實在不莊重。」

他語帶責備,實則是掩飾自己想要動手捏她嘴唇和臉蛋的癢意。他們如今還未結為道侶,實在不宜過度親密。

施子真昨夜不能自已地擁她入睡,已經是十分過火,雖然他們連更過分的都做過了,但正因為如此,施子真才更加不能隨意對她。

他未曾沾染過情愛,可也在人間行走多年,雖並未學得半分情趣,卻知何為克制守禮,何為珍重愛護。

鳳如青比他小了那麼多,他不能仗著自己年長,不能仗著她對自己喜愛敬重,便對她為所欲為。

于是鳳如青聊完了正事,試圖和他親近一會,她知道他性子,因此多是她主動。

可她竟然被訓斥了,鳳如青從焚心崖被趕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懵的。

就因為她模了下施子真的腰帶和衣襟,她甚至沒想暗示什麼,只是想要看看他是什麼反應,然後便被推著後背從石室趕出來了……

她面對著石門站著,心里滋味十分的稀奇,不過再多的情緒,最終都因為施子真一句,「你我需得正式結為道侶,昭告天下之後,方可親近。」化為了無奈。

她無法對著施子真那張肅正的臉說出情.趣葷話,見鬼的是她會覺得那是對他的不尊重,而鬼又知道情人之間要那麼多的尊重,難道真的要相敬如賓?

可想來想去,鳳如青竟又覺得一切是合理的,施子真這般性子,說出的話做出的事情,確實該是這般模樣,就是她記不住那夜他放縱之時的神情,是否也如說出不能親近之時的嚴肅神情一樣。

半晌,她笑眯眯地下了焚心崖,內心十分的稀奇,甚至是覺得可愛。左右時光漫長,她並不急著怎樣,就順著他,看他會如何安排。

于是在鳳如青和施子真相互表明心跡,終于把這朵高嶺之花給折到手之後,沒聞上兩下,便不讓踫了。

當然了,鳳如青每日都跟他見面,他趕她,不凶她,不會如從前一般,動不動將她以靈力轟出去。

她惹他,他不會生氣,她故意說些偏激的話,他還會十分認真的,一點點同她講解。

兩個人一同謀劃著那件翻天覆地的事情,在談過了正事之後,便也談及其他,天上地下無所不談,鳳如青還是第一次知道,施子真能說這麼多話,這麼有耐心,並且與她之間,有這麼多共同的話題。

「師尊你連如何釀制燒刀子都知道?!」鳳如青離奇地問。

施子真面上不動聲色,實則是這兩天才專門尋的書籍查看,並未實踐過。

他閱遍古籍,堪稱天下功法的活體書庫,可他確實不知什麼燒刀子的釀制方式,是昨夜她不在時,才下山臨時抱佛腳。

只是他並不會表現出,只是淡淡點頭,「等到以後有時間,我釀與你嘗嘗。」

鳳如青這些時日簡直對施子真五體投地,設想一個強大又耐心,簡直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伴侶,模樣又生得一等一的好,對你克制守禮,呵護備至,這樣的一個人,如何讓人不見之心喜?

鳳如青每天天一亮,就朝著焚心崖的石室跑,入夜才被趕出來。施子真經不住她磨人,與她在九重天之上各帶護身法器交戰一場,天地變色日月無光,攪亂了一方晴雲惹出了一場急雨,卻還未分出勝負。

最終雨神穆良帶著龍族趕到,陣仗頗大的來勸架,鳳如青和施子真才不得不停手,未分勝負,卻酣暢淋灕。

不過見兩個人不打了,穆良正欲上前做個和事佬,前兩日人間行走,听聞施子真將鳳如青逐出師門,他便心中不安,如今見兩個人大打出手,更是不明所以。

只是三人一同下了懸雲山的焚心崖,穆良還未等開口和事,便見施子真伸手挽起衣袖,給鳳如青擦了擦額角的汗珠。

神情是他從未見過的溫和,穆良險些從祥雲上跌下去,驚愕不已。

鳳如青卻對他笑得燦爛,「大師兄,我與師尊是切磋,並非真打,不過這件事還望大師兄莫要外傳。」

他們就是要讓天下都以為鳳如青與施子真反目,好放松天界眾神的警惕。

穆良走的時候頭重腳輕,他七竅心肝,不可能看不出小師妹與師尊之間的不對。

只是打死穆良也想不出,這兩個怎會在一起,施子真的性子,乃是眾所周知的剛猛暴烈,眼中絕不揉沙,更是無情道登入極境,早早便已經跨過情劫,壓抑著沒有飛升而已,怎會……

穆良如何也想不通,卻不妨礙他被鳳如青眼中的暢快笑意,還有施子真眼中的回護溫柔刺到。

這世界,是瘋了麼?

可任他如何的不信,鳳如青卻和施子真越發的好起來。

她從前想象不出和施子真在一起是什麼模樣,可如今她卻只道得他便是如魚得水。

最開始順著他是為了有趣,是為了哄著他,珍重他。

可日子一天天過去,相處的時間越是久,鳳如青才發現,被哄著被呵護珍重的那個,是她自己。

她沒有試過與人勾勾手指,也會心跳飛快,沒有試過被親吻下額頭,便雙膝發軟。

她沒有戳穿施子真的「無所不知」是從何而來,也驚異于他無論是洗手作羹湯,還是為她細細的挑選和矯正招式氣勁,都從無勉強。

一個人願意做的,和喜歡做的,這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喜歡一個人,繼而願意為她做什麼,是情之所至。可喜歡一個人,喜歡和她一起做任何事,這便是發自內心。

鳳如青總是有些特殊的能力,帶著他的心頭血,因他與翳魔融合,窺知他的情緒簡直如同吃飯喝水。

這麼多天,她最心軟的,便是每一次施子真見她,無論晨曦還是午夜,情緒從來都是雀躍歡喜。

他們之間除卻在布置著天宮之事,空余的時間泡在一處,幾乎連一個深吻都不曾交換,卻只要在一起,氣氛便溫馨得如同暖陽披滿全身。

施子真最過火難抑的,便是每夜告別之時,在她眉心輕印一吻,很多時候,鳳如青都能感覺到他滾燙的唇帶著顫,就如此刻。

他看著那麼冷,可抱著卻那麼暖。

施子真輕推她,「你該走了。」

鳳如青不松手,「池生,我想跟你待著,你再教教我今日說的萬變刀法……」

「你根本不曾認真學,且你那刀血氣太重,並不適合長久使用,」施子真聲音低緩,清脆如玉碎,「不若溯月先給你用,待我空出時間,親自開爐為你塑一把本命劍。」

鳳如青忍笑,她知道施子真看不慣她的那柄沉海很久了,卻從未直白地表現。

只是他為她挑選的功法從來不曾契合,小心思藏在細節當中,讓人無奈,又不覺得不舒服。

因為沉海是龍骨所制,本是弓尤之骨。她從前不覺得怎樣,可他若是這般的不喜歡,連溯月劍都舍得了,倒也不是不能換一換。

鳳如青笑著說,「那我若用溯月,師尊你用什麼,沉海怎麼辦?」

施子真沉吟片刻,「不若我用沉海,你用溯月吧。」畢竟沉海確實是難尋的神器,施子真倒也不至于真的要昧心塵封神器。

鳳如青真的笑出聲,若是弓尤見施子真提著沉海,還不眼楮瞪出來。

不過她倒是答應,「好啊,依你。」

「嗯。」施子真語調有很不明顯的上翹尾音,明顯是高興得緊。

鳳如青趁機說,「那我今夜能宿在焚心崖嗎?」

施子真正欲拒絕,鳳如青連忙保證,「什麼也不做,真的,你不做我又能奈何。」

施子真面露猶豫,他又何曾想分開,可他們畢竟還並未正式結為道侶昭告天下……

「好師尊,我就想抱著你睡嘛……」鳳如青鑽進施子真懷中,自下而上地眨巴眼看他。

他一臉嚴肅,片刻後讓開門口的位置。

入夜,兩個人合衣相擁在床榻,緊密相貼,卻不曾逾越。

施子真自身後抱著鳳如青,將她圈在臂彎,頭埋在她的發中,側臉嘴角微勾。

月華自石室的宅窗灑落在兩人身上,一室的靜謐與溫柔。

鳳如青從不知,情愛也能是這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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