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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雜魚鍋•中

其實也不能算作完全的為色所迷, 畢竟凌吉太過鮮明熱烈,像天裂之處溢出的熔岩,你只要站在他的身邊, 便無法去忽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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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最溫良的模樣出現,可就如同你離熔岩還遠著的時候, 他甚至是溫暖的。

可是只要你靠近, 便會不受控制地被赤紅灼燒視線,凌吉以他的血肉溫養鳳如青那麼久,又做出為送她上天界, 近乎被罡風割裂成白骨之事, 任誰的眼楮也無法從他侵染開的赤紅之上移開。

他看上去實在不夠強大, 卻也會為了延續最後一個族人,不惜耗損自己的性命, 這樣一個人,你用他的血暖過無數次身,你又如何能夠在他說出「我想讓你嘗嘗我其他滋味」的時候, 推開他呢?

雙唇相觸,凌吉看上去略顯蒼白的唇, 軟得不可思議。他輾轉片刻, 稍稍後退, 鳳如青氣息些微散亂, 近距離地看著他異于常人的瞳孔, 進退兩難。

她實在沒有精力去經營一段感情, 也沒有那個時間。這樣的情況下,她根本不該與任何人過度親密,宿深便是一個失敗的嘗試。

鳳如青閉了閉眼,準備退開, 凌吉卻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扳著她的肩膀,再度貼上來,用那空靈中帶著無盡引誘的聲音對她說,「大人,別怕,我不是那只狐狸,我不求與大人長相廝守,我亦不求大人愛我顧我。」

凌吉親吻鳳如青的耳垂,對她說,「大人許我族人永生,我許大人一度春風,大人可以將這當成是一場交易,很公平。」

平緩卻灼熱的氣息順著鳳如青的耳邊吹入,凌吉指尖卻微涼地捧在她的眉目之中,點開了她微皺的額頭。

鳳如青抿了抿唇,想要反駁,凌吉卻不知從哪里模出了一把小刀。

他緊緊盯著鳳如青,慢慢地探出舌尖,卷住刀刃,割開了一條口子。

他做這些事情,面上甚至沒有引誘的表情,平靜純良,可正因為如此,舌尖上涌出的鮮血染紅了嘴唇和下顎的時候,才顯得糜艷到令人心髒皺縮。

「你……」鳳如青怔怔看著他。

凌吉將小刀扔在地上,自床上跪起,捧著鳳如青的雙頰再度湊近,這一次毫不猶豫地撬開她的齒關。

「容我為大人暖身……」

凌吉的血和正常的血並不相同,或許聞起來是一樣,但是一旦嘗到口中,便是難以言喻的香醇,勝過天界的瓊漿玉液。

鳳如青喝了那麼久摻雜了他血的鹿血酒,暖身效果已經絕佳,她卻從未嘗過這般甘醇鮮美,甚至還溫熱的活鹿血,腥甜入喉,她便毫無預兆地燒了起來。

如同跌入熔岩之上,那猩紅滾燙的,冒著令人膽寒的泡泡的沸騰熔岩,看上去跌入其中,定然會被燙化皮肉,焚盡白骨。

可當鳳如青真的跌入其中,卻並不如想的那般,因為還未等她感覺到焦糊疼痛,她便已經融化其中。

她跌落在床榻之上,看著同她鬼王殿中一般無二的擺設,心中升騰起難以言喻的安心,凌吉青澀,卻並不羞澀。

他告訴鳳如青他的傳承之中,便有許許多多的關于男女如何共赴歡愉的記憶,他說,「我生來便是這般,大人只管享受。」

可鳳如青卻不喜歡他說這樣的話,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注定了生來是該做什麼的,尤其是生來任人宰割這種事情。

大紅的床幔散落下來,遮蓋住鳳如青被鹿血燒得同樣透紅的臉,凌吉傷痕密布的白皙脊背,還有鳳如青迷醉的眼神,她覺得自己真的醉了,為凌吉的血,也為他。

魔尊寢殿的門甚至一直是開著的,整個魔界卻都一片死寂,這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他們兩個,鳳如青的驚呼和嬌吟都激不起除凌吉之外任何活物的反應。

鳳如青並非是個初嘗青澀的,可她卻也不知這人間還有這般多她不知道的玩法。

無疑,每一種都帶著屈辱和臣服,每一種都能讓享受者感覺到居高臨下,操縱掌控一個人的絕頂快樂。

最後是鳳如青不忍叫了停,回神之時,已經是日暮黃昏。

鳳如青微微撐起手臂,懶洋洋地抬手掀開了紅紗床幔,夕陽自窗扇映得屋子昏黃一片,凌吉閉著眼楮枕在她身側的枕頭上,眉目安寧,呼吸清淺。

她輕輕地吁出口氣,鹿血帶來的溫暖還未消散,她朝前挪了一點,將下巴擱在凌吉帶著些許紅痕的肩頭,輕輕點了下。

「你還好吧?」鳳如青將手從被子里面伸出,按著他的肩頭,讓他趴在枕頭上,手指在他後背上慢慢劃過,實在有些慘不忍睹。

「我幫你治療。」鳳如青心中暗自嘆息,她是被鹿血沖昏了頭,才會听任凌吉玩什麼好玩的,她神力悄悄地順著手掌覆蓋在傷處,凌吉卻睜開眼,回手抓住了她的手。

「大人,」凌吉翻過身,阻止她的行為,「不要治療。」

鳳如青皺眉,凌吉卻抿了下唇,說道,「我喜歡你帶給我的傷。」

鳳如青心中不受控制地一跳,凌吉起身環住了她的脖頸,兩個人親密地相擁。

「我有很多傷,都是怎麼落下的,我已經不記得了。」凌吉說,「但我想記住大人給我的,我還想要更多些,最後多得能覆蓋住那些舊傷,大人……」

「別說了。」鳳如青打斷了他,听不下去。

怎麼會有人喜歡旁人傷害他呢?真是個瘋子。

「我餓了,」鳳如青說,「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

凌吉閉著眼,下顎擱在鳳如青肩頭,「已經命人準備飯食,大人稍待。」

鳳如青試圖起身,凌吉卻沒有放開,她頓了頓,伸手在他細軟得不太正常的發中揉搓了幾下,說道,「別叫大人了。」

「那叫什麼?」凌吉放開她的背,貼著鳳如青的側臉,一路啄吻至她唇邊,鹿角扎在鳳如青的眼楮之前,被她伸手抓住。

「叫……」鳳如青遲疑了一下,她也不知該叫什麼。

凌吉卻先開口,「如青。」

鳳如青頓了頓,點頭應好,凌吉卻還是不讓鳳如青起身。

「你做什麼?」鳳如青抓著他的鹿角,好笑地問他。「不是說等會有人送吃的來嗎。」

凌吉抓著她引向自己,對她道,「大人行行好,先將大人的發帶解開吧……」

他語調並不是尋常說話的語調,而是方才兩人親近之時的語調,帶著哀求和脆弱,仿佛你若不憐惜,他便會死在你手上一般。

鳳如青觸及自己的發帶,頓時臉色騰的燒起來。趕緊將發帶一圈圈地拆開,看著凌吉隱忍地咬唇,卻還一臉無辜的模樣,她身體里所有的隱藏在骨子里面的暴虐都要被勾起來,這簡直要命。

「你……別做那樣子。」鳳如青假作嚴肅道。

凌吉微微垂頭,哦了一聲,這才在鳳如青的視線中慢慢並上腿,抱著膝蓋,看向鳳如青手中發帶。

鳳如青將沾染濕漉的發帶甩在地上,懸空的手一時間不知道是掐自己的額頭好,還是捂住臉好,她有些自暴自棄地嘆息了一聲,轉身準備穿衣服,凌吉又爬過來伺候她穿衣。

等到兩個人磨磨蹭蹭穿好衣服在後殿洗了澡,又施了清潔術,魔侍這才送來了飯食,將床上狼藉也很快悄無聲息地收拾好。

鳳如青與凌吉對桌而坐,慢慢吃著東西,已經入夜,她索性也不著急了。胡鬧荒廢了一天,她又開始想起關于天裂和金晶石能夠令熔岩熄滅的事情。

凌吉很安靜,不會故意找話,也不會在下床之後,再不知輕重地用那種難言的眼神看她。

好似這一天當真是一場交易,他傾盡全力,她無恥地享受,他們便又恢復到陌生,甚至有些生疏的境地。

鳳如青見凌吉穿好衣服之後,便又成了那個淡然甚至涼薄的魔尊,與鳳如青說話,也是一副十分端正嚴肅的模樣。

「幼鹿暫時還不能離開我,」凌吉說,「待到它再長大一些,大人再來帶走它吧。」

鳳如青點頭,兩個人安靜地吃完了東西,對坐無話,鳳如青撓了撓散落的沒有束起的長發,有些尷尬道,「那我便告辭了。」

她說著起身,暗笑自己真是不灑月兌,確實只是春風一度,她倒不必心中過多去牽扯。

想通之後,她大步走向殿外,凌吉跟在她身後道,「我送大人。」

鳳如青嗯了一聲,但待到她走出殿門,已經乘風向上之時,凌吉突然伸手拉住了鳳如青,將她從半空中生生拽下來,拉進懷里,緊緊抱住。

「如青,」他氣息很亂,「今夜不走行嗎?」

鳳如青也很亂,不過是心亂,這人抱著她死緊,一會大人一會如青,一驚一乍一會一變,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就沒遇見過這樣的人。

凌吉緊緊扣著鳳如青的腰身,「我反悔了,我不想只是同大人春風一度……」

鳳如青抬頭看向凌吉,他便傾身吻下來,這吻很凶狠,沒有他白日的半點克制。

「別走,」他幾乎是撕咬著鳳如青,帶著她快步朝著身後大殿之中走,鳳如青被他甩得懸空,倒也沒有掙扎,她不得不承認她好奇,好奇凌吉又要搞什麼花招。

她被凌吉拖抱著,一路親昵到才收拾好不久的床邊,凌吉傾身將她按進柔軟的被褥,壓著她肩頭的手臂在發抖。

「對不住,大人,」凌吉說,「我又騙你了,我不想像白天那樣,我不想克制。」

鳳如青舌忝了舌忝似乎破了的嘴唇,啞著聲音問,「那不克制,是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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