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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第三條魚•師兄

石人不斷地被鳳如青和荊豐擊倒, 飄出的神魂一個也沒能逃掉,都被鳳如青給逮住吞下去了。

她並不想真的像弓尤說的那樣,用這玩意去修煉, 只是為了不讓這東西回到它的本體上去,或者再附身到其他的玩意上面來攻擊他們。

隨著石人不斷的破碎, 弟子們也結好了誅邪陣。

亮著赤金符文的誅邪陣, 朝著鳳如青和荊豐的頭頂上方壓下。鳳如青剛剛從一個石人的腰月復中將沉海抽出,一腳蹬在了撲殺上來的另一個石人身上,借力朝後飛掠, 正好被荊豐接住。

兩個人同時向後數步, 正好將剩下的石人都引到了誅邪陣的範圍。他們身後, 眾弟子齊聲道,「收!」

誅邪陣頓時從那石人的頭頂上壓下來, 如一張大網,將石人都裹入其中。石人不會發出什麼嘶叫聲,但下一瞬, 被這誅邪陣給壓住的石人,都原地不動了。

他們的身體在誅邪陣的作用下升起了淡金色的神魂, 鳳如青扳開荊豐還攬著她腰月復的手, 原地一躍, 踩在荊豐的手臂之上, 掠到那石人的上方, 將要逃跑的神魂給捉住。

不過這一次鳳如青沒有將這玩意朝著嘴里填, 而是問荊豐,「可帶了拘魂鼎?!」

荊豐應聲,「帶了!」

他說著就將拘魂鼎從儲物袋中拿出,也飛身站在了石人的身上, 在鳳如青的面前將拘魂鼎給打開,鳳如青便將捉到的神魂塞了進去。

「大家都小心,是天界墜落的神仙作亂,不知道有幾個,」鳳如青說。

弟子們都應聲,荊豐收起了拘魂鼎,同鳳如青從石人的身上飛掠而下, 「這些都是墓室當中的陪葬,這鎧甲的制式,看上去已有千年。這墓的規格也十分尊貴,想來埋的該是位王侯。」荊豐說。

鳳如青側頭看他,很多時候她都會驚訝于荊豐的成長。在她印象當中那個總是跟在她身後叫「小師姐等等我」的卷發小不點,如今已經成了穩重可靠、實力不俗的仙門掌事。

「你研究過墓道?」鳳如青說,「我對這個東西不太懂,你既有了解,便你在前。」

荊豐點頭,「了解了一些,都是我爹逼著我看書的時候看的。」

荊豐手提著烈風,走在前面,鳳如青在中間,而弟子們跟在最後。他們境界全都不低,方才那誅邪陣上符文的亮度,便能看出。

荊豐邊向前,邊低聲地同鳳如青道,「小師姐你看這牆壁上的花紋,如此精致,可見這墓穴打造得十分用心,」荊豐說,「越是用心的打造,越是怕有人要覬覦這其中的東西,因此機關便會越多。」

「我們是走主道還是先進偏室?」眾人停在一個岔路門口,荊豐詢問鳳如青,「主道機關多,但偏室墓道狹窄,更容易伏擊。」

鳳如青手中沉海微微轉動,看著荊豐道,「我們都進入這里了,走哪條路都是一樣的,揀好動手的吧。」

眾人踏上主道,誠如荊豐所說,機關重重。他們踩上第一塊石板,便引動了到處亂飛的箭矢。

鳳如青身上穿的是穆良送她的法袍,這些凡物傷不到她,荊豐外袍之下便是鮫絲戰衣,自然也傷不到。至于他們身後的懸雲山弟子,修為都不淺,這點機關對他們來說還抵不上與同修對戰。

因此前半段他們走得很順,但是墓道極其的狹長幽黑。這墓道當中,箭矢亂飛、牆壁和地面突然伸出尖刀,甚至石球輾軋而過等等機關,都很輕易地被眾人破解之後,鳳如青心中卻有種越發不詳的預感。

鳳如青對于不好的預感,一向都很靈,下一瞬,他們便听到了墓道盡頭傳來了嘶叫,听起來像獸,但又確確實實是人聲。

帶頭的荊豐腳步一頓,鳳如青也微微一頓,很快這嘶叫聲轉過了前面的轉角,鳳如青一輩子都忘不掉那個場景。

數不清的……怪物朝著他們的方向,爬著、跑著、滾著,朝著他們的方向撲來,這些怪物全都長著人類的腦袋,有些帶著人類的上身,但是卻是魔獸與妖獸的身體!

鳳如青見過許許多多的魔族和半妖,但哪怕他們修煉出的人形看上去十分怪異,卻也至少還能看出個人樣。

但是這些一見便是拼接上去的怪物不同,他們的頭與身體的接合處還淌著惡臭的膿血,在撲殺而來的過程中,有些甚至能夠口吐人言。

「殺……殺……」

荊豐驅邪這些年,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他整個人都愣了下,身後的懸雲山弟子們看清楚,也紛紛抽氣。

但容不得他們有什麼喘息的時間,這些怪物已經撲到近前。

與妖魔面對面的戰斗,懸雲山的弟子們還都能夠全力以赴。可若對上的都是帶著人頭的玩意,他們還活著,甚至能跟你說話,所有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這些玩意的能力絲毫不遜色于妖獸魔獸,並且擁有了人頭之後,他們似乎也擁有了智慧,能力更強,甚至還會團隊合作。

「結誅邪陣!」

鳳如青與荊豐攔住這些怪物,弟子們開始迅速結陣。但就在誅邪陣將成的時候,「噗呲」的一聲,皮肉被破開的悶響,一個弟子的胸膛被一只生長著剛毛的利爪給穿透了。

鳳如青回頭的瞬間,沉海月兌手而出,在墓道的上空旋轉飛去,徑直斬下了偷襲的那個怪物的人頭,並且將從弟子們身後來的好幾個怪物全部斬頭。

那個胸膛染血的弟子手上戰栗得厲害,但仍舊咬牙和眾人將誅邪陣結成。鳳如青和穆良退後,誅邪陣網住了繼續朝著他們撲殺的怪物。

被裹在陣中,這些怪物發出了尖銳的叫聲,聲音穿人耳膜一般,響徹了整個墓道。

那個弟子被同伴扶住,靠著牆滑坐,胸前的血已經止住。但是到底他們也還是人,內髒被傷一樣要死,而他的內髒恰恰被那怪物的剛毛給攪碎了,因此他根本無法運氣調息,雙目放空地看向了荊豐。

荊豐半蹲在地上,叫他的名字,「汪宣!」

「我听見了……」汪宣說。

他听見了怪物靠近,但誅邪陣就差一點,他不能松懈,想著或許沒有那麼快就到近前的……

鳳如青將這些怪物的神魂都捉住,荊豐正按著汪宣的心口說,「你入門百年,家中尚且有親人在世,我知道在哪里,我會……」

「你起開,」鳳如青一手抓著好幾個掙扎的淡金色碎魂,一手拎著荊豐後領子,讓正在告別的他起開,「把這個裝進拘魂鼎。」

說著,在荊豐一臉不知作何表情的呆愣中,鳳如青從袖口掏出了一個小瓶子,打開之後,直接朝著那弟子還在潺潺流血的胸口撒去。

然後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眼見著要斷氣的汪宣,轉眼間傷口就愈合了,坐在牆邊被鳳如青提溜起來,「愣什麼,還有哪里有傷?」

眾弟子全都傻兮兮的,鳳如青見這人沒事了,便收起小瓶子,「听見了還不回頭,懸雲山教你們陣法,難不成連變通都沒教!」

荊豐將神魂都裝進了拘魂鼎,倒是沒有和弟子們一樣的大驚小怪,而是沉聲道,「大家都要格外的小心,我們沒有援兵。」

沒有援兵,代表沒有退路。荊豐將拘魂鼎收起,看向鳳如青,欲言又止。

他知道鳳如青給那弟子用的是什麼,只是這東西的珍惜程度,在這凡塵根本用什麼都換不來的。沒有人會把自己保命的東西,隨便用在別人的身上。鳳如青曾經要給荊豐,荊豐也拒絕了。

眾人繞過被陣法壓制的,已經從一堆怪物,變成一堆尸體的那些玩意,繼續朝著墓道里面走,很快在一堵石牆的面前停住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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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路了,」荊豐皺眉,「這不對,按照墓穴規制,這處不該是牆壁。」

鳳如青的耐心已經被消耗殆盡,她不想再按著里面的什麼狗東西的引導去走。這里封死,必然是想要他們原路返回,到時候又不知道什麼陷阱怪物在等著。

鳳如青對著身後弟子們和荊豐道,「開結界。」

下一瞬,鳳如青便雙手握住了沉海,直接騰空而起,全力朝著那石牆上砍去。

她曾經劈山開海,若不是顧及著這里面的活人,她早就將這處給搗碎,逼得里面的老鼠不得不逃竄出來了。

現如今她也無需再等了,她只帶了那一瓶人魚族秘藥,再有人死了也就是真的死了。

不僅僅是需要救的人的命是命,他們的命也是命,管他如何先劈開看看再說——

荊豐與鳳如青出任務也很多次了,早就了解了她的行事習慣,默契也是很強。

他在鳳如青動手的一瞬,便帶著弟子們撐開結界,跟在她的身後,一是防止倒塌被砸,也是撐開她劈砍之後的墓室,免得坍塌再不慎傷到了這里面的人。

鳳如青在地下,無論是這墓穴的什麼室,全都是暴力劈開。絕對的強悍面前,機關形同虛設。

荊豐和眾弟子在她後面撐著,在墓室的外面看來,只能看到地面不斷地塌陷又復原,煙塵在烈日之下四散,焦灼的味道飄散在這片山頭之上。

這種無所顧忌的破壞,終于把里面龜縮著用陰招使壞的人驚動。

他站在地宮之中,整個人從頭到腳地包裹著,只露出一雙簡直像是強行塞進去的眼楮,眼楮的周圍冒著和之前那怪物一模一樣的惡臭膿血。

這眼楮咕溜溜地轉動,仿佛下一刻就會掉下去一樣。

他身後是一片黑暗,他微微抬頭,朝著被鳳如青劈砍得山搖地動的墓穴處看去,大抵是想要做個微微眯眼的動作,卻不慎將眼球擠了出來,掉在了地上,滾了許多土。

他一腳便將這眼球踩碎了,轉身走到黑暗中,很快便傳來一個男聲嘶啞的悶叫。

等到這人再從那一片空曠的黑暗中出來的時候,他的手上又拿了兩個血淋淋的眼球。他將這玩意硬是塞進了他掉眼楮的那個位置,但有一個剛剛塞好的,卻根本在那個黑洞洞的窩里待不住,又掉在了地上。

他一手捂著眼楮,狠狠地將又掉在地上的那個給踩碎了,因為動作幅度太大,他面上蒙著的那塊布也掉了下來。

他面上只有一只眼楮,七扭八歪胡拼亂湊的嘴微動,發出的聲音竟然十分清越好听,但吐出的字個個像是淬過了這世上最毒的毒藥。

「鳳、如、青——」

鳳如青已經把整個墓地都掘得翻天覆地,明明她能夠感知到許許多多的生人氣息,卻一個生人也找不到。

整個墓穴坍塌之後,他們重新回到了地面,鳳如青滿身塵土,被荊豐施過清潔術之後,她身上干淨了,面容卻陰沉至極。

「不在這里,這里就是一個陷阱!」鳳如青「呸」地吐了一口口中的沙塵,荊豐跟弟子們的面色也十分沉重。

她回頭看了一眼這片山,她能夠感知到生人的氣息,十分的濃重,墓穴沒有,那便是再往下。鳳如青問荊豐,「你能以神識探一下位置麼?」

荊豐早就嘗試過好幾次了,「一旦深入底下,就會被擋住。」

鳳如青嗤了一聲,「反正確認在此處了,今日我便是將此地翻了,也要把龜縮的老鼠給揪出來!」

荊豐將烈風橫在身側,「我與小師姐一起。」

「墓穴外守著的弟子不見了,」荊豐說,「弟子們聯系不上他們,恐也是被抓去了。」

「不能再等,這便開始,」鳳如青說,「待到我將這些老鼠給掘出來,罪孽被攪動,天道到時候也不會置之不理!」

鳳如青與荊豐以及剩下的弟子,正要朝著山上飛掠而去,各個分散持劍運起靈力,準備同時出招。

但就在他們即將以靈力炸開這地面之時,突然間刮起了一陣旋風,卷著地面灼熱的黃沙,直直地朝著鳳如青而來。

鳳如青眯了下眼楮,手持沉海迎上去,看清了那旋風當中的一塊破布一樣的東西,想起了那些女孩子說的,就是一塊黃布,將鎮子上的人都卷走了——

她持刀朝著那玩意劈過去,用的是全力,可在沉海與那破布一樣的東西踫上的一瞬間,金光驟然間炸開,比此刻天上的烈陽還要灼熱刺眼。

荊豐本欲上前幫忙,直接被這無比剛猛的氣流給沖得失衡後退,一些弟子們直接被從天上沖得跌在地上。

鳳如青只覺沉海砍在了一處柔軟無比的地方,棉花一樣地陷落進去,她沒能抽出。

下一瞬,她便被一股剛猛無比的,裹挾著神力的大掌拍在了肩頭。

鳳如青沉海月兌手,直接凌空被拍飛了出去,滾在地上的時候,她的肩骨已經全碎。她神情有些茫然地撐著一只手起身,她已經許久沒有被打成這樣,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

如此強的神力,不該是墜落之神有的。

荊豐一見鳳如青被打翻在地,頓時持劍運起靈力而上。

鳳如青腦中急轉,喊了一聲「荊豐不要」——卻已經來不及了,荊豐直接被掐住了脖子。

他那樣的境界,竟然在這一團金光耀眼到看不清的玩意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甚至轉瞬間已經面容蒼白,眼看便是要身首分離!

鳳如青顧不得肩頭的骨頭還未長好,直接以魂體幻化出長刀,幻影般朝著那一團金光沖去——這不是墜落神,這是……真神!

鳳如青半神之體,能抗住這個真神的沖擊,但荊豐不行,修士的境界再高,在真神的面前,也只是個凡物。

鳳如青持刀沖來,這真神果真一把甩開了荊豐。

荊豐滾落在不遠處,差點身首分離,他的脖頸青紫一片,卻還是即刻爬起來,嘶啞著嗓音命令眾弟子,「結九真伏魔陣!」

他雙手靈光流動,指尖幾乎只能捕捉到影子,迅速地在他對面的天上畫下九真伏魔陣的陣眼,其他弟子們緊隨其後,開始匯聚靈力結陣。

鳳如青這一會的功夫,已經和那個真神來回了好幾次。

鳳如青好歹是個半神之體,還吞噬過造夢神,不怕疼不怕死,他最開始出其不意的一下之後,再想傷她就沒有那麼容易。

她身形鬼魅般環繞著他周身奇襲,被他奪了沉海也沒有關系,她還是能夠隨時以魂體變化出難以思議的武器攻擊他。

那真神惱羞成怒,爆出強大的神光,將鳳如青沖得口吐鮮血,

鳳如青從不遠處爬起來再度要沖上來的時候,那人抬手甩出一道神光,阻止了鳳如青的腳步。

「你都不問我是誰!」他聲音出口,帶著無盡的憎惡與怨恨,「你現在也還是不怎麼樣,破開了冥海大陣又如何,不是只得了半神之體,還不是一個沒有身體的廢物!」

鳳如青動作遲疑了片刻,眯眼看他,還是沒猜出來,尤其是看到他那胡拼亂湊的五官,只有一陣惡心。

「我怎麼知道你是個什麼玩意,」鳳如青說,「天道之下,竟還有你這樣的漏網之魚,今日我便讓它發現!」

「哼,這還要多虧你,我才能在這世間逍遙!」

鳳如青沖殺上去,他抬手再度將鳳如青拍下,鳳如青及時翻身躲過一掌,還是被神光砸得內府劇痛。

她咬牙切齒地盯著他頭後的罪孽,無論他是個什麼真神,又是如何漏網落到這人間的,只要攪動那個,就能引來天罰!

但她默默咽下喉間的腥甜,再度憎恨起了自己還是不夠強!

第一次有這種想法,還是在冥海之底,那時的怒火和不甘,再度充斥著她的胸腔,鼓動著她的血液!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對面那人頂著那一張臉猙獰地盯著鳳如青,「我當初在冥海,就該在見你第一眼時便捏死你,也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情!」

鳳如青瞬間便猜出了他是誰,她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按了下自己的腰月復,死死盯著他,一字一句道,「雨、神。」

那個當時在冥海大陣之上,被她強行吞下,又在天罰之下吐出來的惡心玩意。

鳳如青看著他面上明顯不是自己口鼻,而是像他們在墓道當中遭遇的那些怪物一樣拼湊的,想起了當時她將雨神吐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成了一灘泛著金光的爛泥。

當時天地都亂成一鍋粥,想必他正是因為那種形態,才沒同其他神仙一般墜落,而是僥幸趁亂逃過一劫,這才能來到人間作惡。

「虧你還記得,知道是死于誰手,你也能夠瞑目了!」他說著,周身金光大盛,正要發起攻擊,鳳如青突然道,「哎等等!我有話說。」

「什麼話?」雨神當真停頓了一下,但很快他又陰惻惻地笑了一聲,「你還想像當時那樣,騙我湊近?」

鳳如青只是拖延時間而已,因為荊豐和懸雲山的眾弟子已經結下九真伏魔陣,只等一個時機,便能將他拿下。

鳳如青搖頭,「怎麼會呢,你可別湊近,當初要你湊近都把我惡心得要死,現如今你這模樣連我地獄中的惡鬼都比不上的玩意,湊近了看我怕作惡夢。」

「你找死——」雨神被吞過又吐出來之後,雖然這些年偷偷地龜縮在這里以食人魂來補償自己的缺失,可他到底是神,人魂根本彌補不了他被鳳如青吞過的缺失。

他甚至許多年都無法化為人形,只能作為那一灘惡心的東西,在地上蠕動。

現在他也還是無法幻化出他本來的樣子,只能強行拼湊人類的器官,為自己所用。

人神不相容,他還要經常更換,否則便什麼也看不到、听不到、說不出!

這等仇恨,在他心中醞釀了多年,是他最最在意的事情。

他本想著此次引來一些修真者,好食其魂魄,定然比凡人滋補許多,待他能夠凝出人形,便即刻去鳳如青報仇。

沒想到她現在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他吼了一聲,便裹挾著神光朝著鳳如青出手。鳳如青生生以魂體凝成的刀站在那里接下,被神光砸得雙膝陷入土地之中,也咬牙一動不動。

「狂妄!」雨神再度出招,他已經被仇恨蒙蔽了眼楮。

若是此次前來的人當中沒有鳳如青,他不會這樣貿然現身,與其纏斗,他制作的那些妖魔神兵就足夠這些修士對付了。

但恨之入骨的仇敵來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更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後的那些小螞蟻,竟然結成了九真伏魔陣,和面前強行抗住他招式的鳳如青聯合,欲將他困在陣中。

金光在他們兩個之間耀眼得如同赤陽垂落,鳳如青硬抗雨神的殺招,嘴角溢血,連眼楮都被這裹挾著憤怒的神光灼燒得一片赤紅。

但她卻對著雨神笑了起來,露出犬齒那樣的燦爛笑容,「這麼多年了,是不是日夜不停,想我想得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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