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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摩拳擦掌

「聯系啊……」潮長長猶豫了。

雖然,他講起以前同學的時候,是非常自然的。

但那些人,都已經屬于他的過去。

是首富繼承人的朋友。

他現在的這個樣子,對于大部分曾經的朋友來說,應該都會是個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煩。

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曾經喜歡過的女生,都能變成那副模樣,更何況是只同窗過一年,還許久未曾聯系的前舍友。

潮長長連電話號碼都換了,就是不想和過去再有什麼交集。

一直處于他要不主動和誰聯系,就沒什麼人能聯系上他的狀態。

盡管不是很徹底,潮長長也已經真真切切地告別了過去,還不止一次。

「怎麼?就聯系一下,問問情況也不行嗎?整個中國織帶行業,可都還等著你出手呢。」雲朝朝一出口,就把一次朋友間的聯系,提到了一個國家級的高度。

話說到這個份上,又是潮長長自己起的頭,如果連個電話都不願意打,就有些說不過去。

最重要,這會兒還不只有雲朝朝一個人有這想法,雲之磊也很需要支持。

雖然行業不同,但有別的行業的成功案例,他多少也能有點底氣。

「我試試吧,好幾年沒有聯系,也不知道原來的電話還打不打得通。」潮長長沒有再說拒絕的話。

電話號碼是換了,但通訊錄還在。

潮長長在通訊錄里面找了一會兒,就把電話撥打了出去。

「喂。」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速度快到潮長長都沒來得及做心理建設。

「斯念,我是長長。」潮長長開口的第一句話,一點都听不出來,他內心有什麼波瀾。

「廠長啊?我還經理呢。」斯念語氣不太愉悅地回了一句。

斯念接電話的態度,讓潮長長有些不知道要怎麼把話說下去。

自己給人打的電話,就這麼沉默下去也不是事兒。潮長長于是就順著斯念的話說,「經理啊,我是長長。」

他有點佩服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開得出來玩笑。

就是不知道玩笑開完了之後,要怎麼開口。

潮長長終于還是開口了︰「好久沒有聯系,我……」

「說吧要多少。」斯念沒等潮長長說完,就直接發問了。

「啊,什麼要多少?」潮長長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你忽然找我不是借錢嗎?你家里出了事,我本來想找你問問的,又怕你覺得沒面兒。自家兄弟,別不好意思。」斯念直接得讓潮長長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一直沒有和以前的朋友聯系,一來是怕覺得尷尬。

但尷尬並不是最主要的。

凌駕于尷尬之上的,是不希望面對水淼淼和他【告別】時的那一類場景。

或翻臉,或同情,或鄙夷,或疏遠……

這里面沒有任何一種情況,是潮長長願意面對的。

他硬著頭皮打了這個電話,沒想到好幾年都沒有怎麼聯系的斯念,會一上來就問【要多少】。

有點意外,又有點說不上來的情緒,潮長長下意識的扯了扯嘴角︰「我好意思的話,你打算借我多少?」

「我們家今年現金流也是沒有很充裕,我爸今年都沒給我什麼錢。」斯念解釋了一句。

潮長長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剛也就是好奇里面加了那麼一點感動,話趕話地隨便問了一句。

「知道了。我不是……」潮長長再一次切入正題。

明顯會讓听的人尷尬的問題,他剛剛就不應該直接問出口。

他大概是太久沒有和以前的同學相處過了。

竟然會拿同學的客氣當真,並且直接開起了玩笑。

到底是誰給的勇氣,讓他對過去生命里的那些人,一個接著一個地誤解。

先是水淼淼,現在又是斯念。

潮長長重新組織語言。

又一次,還是沒等潮長長把話說完,斯念就直接把話給截留了︰「你要借多的,我肯定沒有,借你個一兩百萬還是沒有問題的。我都不用問我爸要。我存了十八年的壓歲錢,總共一百多萬,我都沒動過,你要就全給你。」

原來,不是誤解。

竟然,不是誤解。

潮長長的心情像過山車似的,從波峰到波谷,跌宕起伏。

「謝謝啊,斯念,你這話說的我都思念你了。」潮長長是感動的。

「想我就來找我玩唄。這是你新號碼是吧?我存一下。」斯念說完還加了一句︰「你把卡號發給我。」

問卡號的話一出,就肯定不是假客氣。

是真的要把自己十八年的積蓄都貢獻出來。

一個能存下所有壓歲錢的人,平時肯定不是靠壓歲錢生活的。

但這一份情誼,在這樣的時節,就顯得尤為珍貴。

奔涌而來的情緒,讓潮長長覺得有些意外。

他以前沒有那麼敏感,大概是家里出事之後,才變成了這樣。

如果不是當著雲朝朝和雲之磊的面,他可能就感動到需要拿紙巾了。

潮長長奮力壓下自己的情緒︰「哪有你這樣上趕著給人借錢的?我現在也沒什麼用錢的地方,不是打電話找你借錢的。」

「那什麼事兒啊?你真別跟我客氣啊。」斯念並不是特別相信,潮長長打這個電話的目的,不是他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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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以前和我說你們家打贏的那幾個歐盟的官司,想問問你,當時都找的什麼律所,或者有沒有律師推薦。」潮長長直接表明自己的終極意圖

「啊?你要問的是這事啊?」斯念一反應過來立馬就興奮上了,「怎麼著,你們家也要和歐盟打反傾銷官司嗎?」

「沒,是我……同學家。」潮長長找了一個最適合安在雲朝朝頭上的稱呼。

「你同學那不就是我同學嗎?」斯念瞬間就情緒高漲到了下一個層級,「我們家當年和歐盟啊美國啊打那些個官司的時候我還不記事,就都是听說,完全沒有親身參與的跌宕起伏。到時候你同學家和歐盟打官司,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好。」潮長長在猶豫中答應了下來。

他沒有說自己一個老賴要怎麼去歐盟這樣的話。

畢竟,這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得清楚的事情。

現在最關鍵的,還是幫雲姚織帶找到合適的律所。

雖然說,打火機和織帶,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行業。

但針對歐盟反傾銷應訴的經驗,肯定是可以借鑒的。

「我和你說,讓你同學家,呃,我們同學家,一定要應訴。打火機最開始是美國出了一個CR法規,就是防止兒童開啟裝置的法規,那時候沒應訴,也不覺得問題有多嚴重,結果當年中國打火機出口美國的份額就直接下降了70%。後來歐盟有樣學樣,也來搞這麼一出,我們家就牽頭就應訴了。最後直接讓那個法規還沒有來得及生效,就被打回了。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斯念是真的很興奮。

滔滔不絕摩拳擦掌,準備重新走家族輝煌路。

「同學家是有準備要應訴的。這不打電話問你有沒有好的律所介紹嗎?」

「律所我倒是不太清楚,以前從來也沒有關注到這個點上,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問我下爸,回頭再給你回電話。」斯念都準備掛電話了,又想起來問︰「你現在在哪兒呢?要不問完了我直接去找你吧。我這一高考完,就閑得和條咸魚似的。再不出去曬一曬活動一下,估計都要臭了。」

「別啊,這都多少年了,你怎麼還一樣,說風就是雨的。我同學……我們同學家也就是還在考慮要不要應訴,你先給介紹一下律所什麼的,等以後有什麼實質性進展,你再過來也不遲。」

「那也行。我先去問清楚。好像還有國外的律所,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專門和歐盟打這種官司的律師,也不知道現在退休了沒。」斯念在繼續回憶。

「你先去問問。」潮長長表達了自己認為的當務之急。

「小時候還有听家里人說,有一回他們到歐洲做庭前分析,國內律所的人沒有一起到,找翻譯都找了半天。唉,你說我這在YC念了一年就念不下去的半吊子英文要怎麼全程參與啊?你到時候一起啊,再小的細節你也得給我翻譯啊。」斯念話里話外,都是興奮過度的樣子。

「斯念。」潮長長又叫了一聲前舍友的名字。

「怎麼?長長還有什麼指示?」斯念被潮長長從追憶往昔的狀態里面,拉了回來。

「你還是先去問問吧?要是律師退休了,或者律所不在了,咱們在這邊自嗨,最後你指不定要失望成什麼樣子,你說是不是?」

「也是哈,那你等我電話。」

「行。我等你。」

潮長長剛掛了電話,雲朝朝的問題,就接踵而至︰「怎麼說?」

「我前舍友有點興奮。我讓他先去問一下家里人。當時的律所和律師,如果還在,找起來應該不太難。」

「我們打反傾銷官司,他為什麼興奮上了?」雲朝朝不解。

「民族情結吧,大概。就想著要親眼見證中國工業的崛起,直接把所有不合理的條款都打回去。我看他興奮的那個樣子,這一類具有行業指導意義的官司要是能贏下來,確實還是挺提振行業士氣的。」

「那他有沒有說多久回消息。」雲朝朝追問。

「應該很快,我前舍友,是個行動派。」潮長長回答。

小一輩的一說要應訴都這麼興奮,讓雲之磊懷疑自己秉承了二十一年的,和氣生財的原則,到底是不是經商的【正道】。

「我們邊吃邊等。」雲之磊招呼兩個小的先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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