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函登時一滯,氣急敗壞的道︰「師弟听我的!這惡賊武功太高,加上你也沒半點用處,快些救人要緊!」
虛空暗自吃癟,心道即便自己武功不高,但兩人聯手總強過一人苦撐,怎麼能說沒半點用處?
虛函見虛空遲疑,更加惱怒的道︰「師弟!師尊當初是怎麼吩咐的?你不听我的話,便是不敬尊長,當心我——啊!」
敢情是說話時難免分心,虛函遞出的一劍來不及收回,被錦衣客用雙鉤牢牢鎖住。
兩人的功力相差甚遠,虛函本來全靠劍走輕靈,才與錦衣客形成僵持。可如今他長劍被鎖,再無消卸轉圜的余地,尤其知道一旦棄劍,更加有敗無勝,滿心慌亂之下,頓覺手足無措。
錦衣客見狀暗自欣喜,順勢雙鉤猛力一壓,虛函畢竟舍不得棄劍,登時一個趔趄向前撲出。
錦衣客冷笑一聲,提起膝蓋狠狠一撞,正中虛函的小月復要害,虛函這下吃虧不小,哇的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
錦衣客趁機絞落虛函手中的長劍,跟著抬腿將他踢了個筋斗,虛函翻滾著跌落在地,口中又見鮮血狂噴,半晌爬不起來。
這番驚變都發生在轉瞬之間,虛空待要救援已經不及,瞠目之余更覺膽寒不已。
不過稍稍鎮定心神之後,虛空還是急步上前,伸手將虛函攙起。
虛函靠在虛空胸前,聲音中滿含怨懟的道︰「混賬!呆瓜!剛才不听我的話,如今咱們都在劫難逃,你這便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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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吃了虛函一頓排頭,窘迫之余訥訥的道︰「對了師兄,這惡賊究竟是什麼路數,你跟碧荷姑娘怎麼會惹上他?」
虛函狠狠瞪向錦衣客,咬牙切齒的道︰「哪是我們惹他,分明是他見色起意!這惡賊自稱勾漏山主,但武林中哪有這個名號?可見純粹是信口雌黃,不敢以真實身份示人!」
錦衣客本來閑閑的站在旁邊,聞言皺起眉頭道︰「小牛鼻子自己孤陋寡聞,可別胡亂編派,本山主姓宋名北溟,日前受嶺南道白督撫請托,負責鎮守勾漏山,這山主的名號貨真價實,堪稱如假包換。」
虛空和虛函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驚愕之色,還是虛函忿忿的道︰「即便你真是什麼勾漏山主,可我們又沒招惹你,你憑什麼對碧荷姑娘出言不遜,甚至大膽調戲,妄圖染指于她?」
錦衣客——宋北溟斜眼一瞟草叢中被點了穴道的碧荷,舌忝舌忝嘴唇道︰「小牛鼻子修口不修心,戒色不戒yin,居然還有臉指摘本山主?」
「哼……這勾漏山的一草一木都是本山主的,你們不僅胡亂撿拾,還敢在本山主眼皮子底下打情罵俏,這豈非對本山主最大的冒犯?」
虛函听宋北溟口不擇言,不由得脹紅了臉道︰「你!純屬強詞奪理!即便我們武當派,也沒禁止百姓撿拾柴草,你不過是個山大王,哪里管得這麼寬?!」
宋北溟抱起臂膀,涼涼的道︰「武當派是什麼規矩,關本山主屁事,總之這里本山主說了算,識相的便快滾,別耽誤本山主入洞房。」
虛空和虛函雖然滿心憤慨,無奈自身學藝不精,想英雄救美都力不從心。
正在兩人無計可施之際,忽听金隻的呼喚聲遙遙傳來道︰「虛函道長∼虛空道長∼兩位道長你們在哪里,听到的話回答我呀∼」
虛空和虛函同時一滯,心中暗叫糟糕,果然宋北溟豎起耳朵,嘿嘿一笑道︰「兩個小牛鼻子深藏不露,居然還有別的女伴,看來本山主艷福不淺,要多一個新娘了。」
說話間人影乍現,金隻看到虛空和虛函的情狀,忍不住掩口輕呼道︰「啊!兩位道長受傷了嗎?快讓我看看。」
虛空和虛函只盼金隻走得越遠越好,異口同聲的大叫道︰「金隻姑娘別過來,快跑啊!」
宋北溟初見金隻便眼前一亮,這時又見她腳步虛浮,顯然沒學過武功,放心之余橫身一攔,涎著臉邪笑道︰「小姑娘叫金隻是嗎?鄙人宋北溟,正是這勾漏山之主。」
金隻嚇了一跳,連忙退後兩步,蹙眉嗔聲道︰「你……是你打傷了兩位道長?」
宋北溟擺擺手道︰「小姑娘看清楚,本山主只打傷一個,後面那個本事愈發不濟,本山主懶得出手,沒動他半根汗毛。」
虛空和虛函听得面紅耳赤,倒是金隻頗有大將之風,雖然臉色發白,可仍是極力鎮定的道︰「那你的罪過還不大,這兩位道長都是中原武當派的高足,即便你一時猖狂,最後也難逃晟光真人的制裁。」
宋北溟干笑一聲道︰「小姑娘還敢威脅本山主,的確膽子不小,可本山主只想在你身上猖狂一番,你猜有誰能幫你來制裁本山主呀?」
說罷宋北溟大手一伸,一把捉住金隻的皓腕,嘿嘿yin笑不已。
金隻一張俏臉脹得通紅,驚啊聲中拼命掙扎起來,可哪能輕易掙扎得月兌?
虛空雖然自知修為遠遠不及宋北溟,但怎能眼看金隻受辱,一咬牙霍地拔劍出鞘,振聲怒喝道︰「姓宋的!有種便沖我來,只會欺侮柔弱女子,算什麼英雄好漢?!」
宋北溟斜眼一睨,不耐煩的道︰「怎麼還沒滾蛋,本山主只對漂亮姑娘感興趣,又不像你們兩個小牛鼻子分桃斷袖,沖你來有屁用?」
這話實在太過陰損,虛函固是氣得三尸暴跳,連一向溫和的虛空都怒發沖冠,月兌口厲叱道︰「混賬!如此不修口德,必定招來災禍!」
宋北溟哈哈大笑道︰「小牛鼻子罵人這麼沒勁,連娘兒們都不如,看來你一定是——呃!」
話到中途忽然發出一聲痛嘶,宋北溟忙不迭的放開金隻,手臂上鮮血狂涌,顯然受傷不輕。
虛空見狀大為驚愕,但接下來的景象更讓他瞠目結舌,只見金隻手握一把精光閃爍的匕首,清叱聲中對著宋北溟連出殺招。
宋北溟不防之下右臂重傷,只能以左臂勉力招架,一時之間被迫得險象環生。
虛空和虛函一向以為金隻只是個弱質女流,不料此女竟是深藏不露,此刻赫見她進退矯捷,招式十分精妙,能為不在他們師兄弟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