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親眼所見，段奕自己都不相信這世上真有天門這種神奇的存在。
哪怕他至今都不知道天門究竟為何物，里面又有什麼存在，可那一天親眼見證天門的出現卻是他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
說起這件事情，段奕的眼神中滿是崇敬之色，哪怕已經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回想起來卻好似還在眼前。
語氣中帶著震撼和不可思議的情緒，悵然的說道︰「那一天有將近十萬人啊，我們跟在劍魔的身後上了雲山，見證了他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劍。手中一劍出，天地風雲變色，以人之力撼上天之力，實在是太恐怖了。」
顧晚風心中了然，他知道離青陽必定是使出了他十年蓄力的那一劍。整整十年的時間里，他一直都在磨這一劍，終究還是讓他成功了。
心里所想並未表露，而是嘴上問道︰「當時是什麼情況，按你所言，難道他真的進入了那天門之中？」
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問題，離青陽究竟是進了門還是沒進門？
誰知段奕卻是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劍魔究竟有沒有進入天門，因為我沒有看見，但他和天門卻也是同時消失的。」
顧晚風疑惑道︰「你們不是已經親眼見證了嗎？怎麼會不知道他進沒進去呢？」
段奕解釋道︰「當時那令天地震顫的一劍之後，我只感覺自己好像是進入了夢境，也不記得看見了什麼，只感覺到當時大腦一片空白，看見了一個特別美的門出現在了天空。虛虛幻幻，飄飄渺渺，隨著一道光之後就徹底消失了。所以這一年來，對于劍魔是否進入天門多了許多輿論。有人認為他必定踏入了天門，羽化成仙了。也有人說他一劍之後已是強弩之末，成為了一個大道枯骨。總之說法芸芸皆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該信什麼。」
他當時心里全完被震撼了，和所有人都一樣，大腦一時間陷入了宕機狀態。等他恢復過來之後，劍魔和天門都已經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而從那一日起，整個天下便再也沒有傳出過任何關于劍魔的消息了。
顧晚風有些沉默，他還是沒能夠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至少段奕沒有看見。
或許因為他的實力不夠，而離青陽的劍法過于高超，在心靈上震撼了他，以至于成了一個痴呆狀態。
當一個人受到極大刺激的時候，無論是好是壞，都會有短暫的痴呆狀態，這就是所謂的驚呆了。
顧晚風點頭道︰「你沒有看見，那你知道有沒有人看見呢？我也很好奇這天門究竟是何物，是否真的能夠進入其中。」
段奕搖頭道︰「這事我也不知道，有人說他自己看見了，可這些人的話根本就是驢頭不對馬嘴，完全是道听途說而來然後借題發揮，胡扯一通的。很多人和公子一樣都想知道一個答案，進去了還是沒進去，可江湖至今也沒有一個具體的答案。」
顧晚風疑惑道︰「可當時那麼多江湖人士，連許多武林世家、五大門派都聚集在了一起，難道他們之間就沒有知道的？」
段奕依舊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那些可都是各大世家門派的掌門長老，全部都是先天之上的強者。以我的身份，還沒有資格去問他們這些問題，而這些問題他們也絕不會在大眾面前說出來，所以沒人知道。」
能夠去往雲山之巔面對劍魔的各大門派掌門和長老那都是真正的強者，他們知不知道內情是絕不會說給弱者听的。
所以段奕或許是實力不夠，沒能看見接下來的事情，反正現在江湖上是沒有一個人是值得相信的。
顧晚風有些失望，畢竟就算是知道了天門為真，可離青陽的去向依舊是迷霧一團，無人可知。
段奕沒能察覺出顧晚風的情緒來，他此刻心中只有向往和敬仰，自顧自的說道︰「若是此生能像劍魔一樣走出這一步，哪怕生死道消我也願意。那究竟是一個什麼境界，居然能夠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撼動天地，那一劍究竟有多強……」
每一個武者都會有著對強大的渴望，這點包括顧晚風也是如此，因為強大是他們所追求的一切。
而離青陽顯然已經做到了他們能夠想象的極限，成就了無數人夢寐已久而無法得到的境界。
別說段奕，就算是那些真正的強者也一樣在渴望著離青陽的境界，因為他是這數百年來江湖上第一個見證天門的人。
至于這數百年來究竟有沒有人和他一樣其實是未知數，可能有可能也沒有，但也就是因為不知道，才讓這變成了一個疑問。
顧晚風心中不免感嘆，因為他和段奕其實在這方面相差不多，他也正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成就離青陽的境界。
他想要知道離青陽究竟為了什麼，想要知道這天門之內又有什麼，這個世界到底存在著什麼秘密。
人知道的越多，就想知道的更多。人的是沒有止境的，誰也不能例外。
「那一天，真是能夠讓我銘記一生……真是歷歷在目。」
段奕還在感嘆，這不想還好，一但回想起來，那真是一發不可收拾。
顧晚風知道已經問不出什麼對他有用的東西來了，他只要想知道離青陽的消息，其他的一概都不在乎。
所以也不管段奕是什麼狀態，默默站起身來朝外面走去。
段奕這才反應過來，讓自己恢復之前的狀態，跟在顧晚風的身後離去。
至于這飯錢，那方余在臨走之前已經付過了，為了感謝顧晚風的諒解。
事實上顧晚風根本就沒有什麼諒解一說，他本就沒有打斷在一個地方久留，只是這些當官的自己想多了。
而且只要想想也就能明白了，倒不是顧晚風有多麼討人厭，而是他身上可能攜帶著天寒玉魄，成為了很多人的眼中釘。
這世上有冷靜之人，也定然會有瘋狂之人，武者對于實力的瘋狂甚至超過一切，他們怕的是顧晚風可能帶來的混亂，而不是他這個人怎樣。
若是將其換成另外一人，或許結果也是一樣，但朝廷的態度或許要差的多了。
畢竟劍聖傳人可不是一般人，他的身份值得朝廷對他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