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驚,問道尊者成名已經過去百年了,而天劍山掌門竟然稱自己是他的師傅,那麼這個老人很可能已經活了幾百年,是老一輩的強者,實力更是如淵似海,深不可測。
楚嵐心頭火熱,之前的一切怪異好像都能說的通了,原來冥冥中呢雙一直幫自己在天劍山立足的手就是掌門啊。他大步走出門外,只覺得兩個肩膀上突然沉重了起來,世間的神體,聖體很多,但是像他這樣的體制,數萬年才會出一個,在同一個時代根本不會出現兩個人。
數萬年前夭折的那個六道混沌體,是否因為沒有修煉到大乘境界而導致了荒古年間黑暗動.亂的爆發,這一切細思極恐。
聶虹站在門口,扶住門框,盯著那個消瘦但是脊背挺直的身影越行越遠,漸漸消失在了視野之中,他抬頭望天,揉了揉太陽穴,喃喃道
「楚嵐,你可別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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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嵐沒有回星雲峰,而是心事重重的來到了懸賞閣接任務,想要借機出去透透風。
現在已經是午後,基本接任務的都在上午,這個時間來的比較少,焦飛羽一只手托著腮幫,一只手在桌面上輕輕敲打,月兌了鞋子,將腳斜放在椅子上,打著瞌睡。
楚嵐進門後,看到對方的懶散模樣,不禁覺得好笑,他輕咳了一聲。
焦飛羽懶洋洋的睜開眼楮,皺了皺眉頭,不耐煩的道
「誰啊」
當他看到來人,好像突然被一盆水澆在頭頂,睡意瞬間醒了大半,他揉了揉眼楮,立刻從座位上跳起,幾乎小跑的走到楚嵐的身前,圍繞他轉了兩圈,一邊嘴里還不斷的發出嘖嘖聲。
「好家伙,你小子牛批呀,靈輪境界的大劍師,這件事傳出去,別說天劍山就算是整個東荒都要震上一震,就算神劍山莊跟東岳劍池也從沒有出現過你這樣的人。」
焦飛羽手捏著下巴,在上面左右摩擦著,突然有些狐疑的問道
「不對啊,憑你的天賦實力,不應該呆著外門才對,天劍山最重視天賦,按說你應該可以直接進入內宗了。」
楚嵐灑月兌的聳了聳肩「誰知道那?」
不過現在的他好像明白了掌門的苦心,希望自己一步一個腳印,不想因為自己起點太高,而荒廢了自己的修煉,厚積薄發,多吃點苦頭修為才能更加牢固。
楚嵐沒有再理會焦飛羽的絮絮叨叨,而是來到那塊貼著各種懸賞任務的方板面前站定。
掃視了一會,他決定執行一次虎級的任務,龍級對他來說還是太早了,上次差點小命都交代了進去。
「松州綠沼,擊殺三階妖獸碧眼紫鱗蜥,任務等級,虎級,任務獎勵二百積分」
楚嵐接下懸賞令,到焦飛羽那里做了登記,就出了天劍山。
這次他完全抱著游山玩水的心態,反正任務時長有七天,對于擊殺碧眼紫鱗蜥足夠了。
松州這里相對來說比較荒僻,鮮有人煙,但是風景極好,一座座山峰遠近錯落,上面草木豐盛,流動綠霞,有蠻獸出沒,異禽盤旋,吼聲不絕。
楚嵐終于找到一個小鎮子,在里面大快朵頤了一頓,因為他覺得,再往前走就越荒蠻,漸漸進入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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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可能人煙就更加的稀少了。
出門之後,楚嵐折了一根草苗,叼在嘴里,將雙手枕在腦後,仰面迎接金色的陽光,走的很慢,因為他知道這樣閑散的時光不多了,修行就得勞逸結合,若是每天都想是緊繃得弓弦,那麼遲早會有繃斷的那一刻。
短短幾十里路程,他竟然走了大半天,夕陽下沉,一輪彎月已經掛在枝頭上。
「哎,看來今天晚上要在野外過夜嘍,雖然已經到了秋天,也不知道這里晚上有沒有蚊蟲什麼的。」
前方就是一座大山,楚嵐準備到上面去找一顆大樹睡覺,突然之間,他大喜過望。
甚至有些不確定的揉了揉眼楮,在山腳下,正有一座破敗的酒樓立在那里,也不知道這荒山野嶺的到底有沒有生意,不過不管怎麼說,今天晚上不用露宿野外了。
酒樓里只有兩個人,掌櫃的是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眼楮非常渾濁,走起路來顫顫巍巍,夜晚濕氣重,好像老頭有風濕伴身,必須拄著拐杖才能掙扎著站起身來。
另一個人是店里的小二,是老頭的兒子,一輩子呆著山里,沒有妻兒,人已經到了中年,雖然沒有客人,還是將一條汗巾搭在肩膀上,愁眉苦臉的坐在門框上唉聲嘆氣。
忽然看見遠方一道身影慢慢接近,小二眯起眼楮,等到完全看清了之後,整個臉上容光煥發,好像眼角的魚尾紋在這一刻都突然綻開了。
「快來啊爹,時隔三年,終于有人來了。」
老頭渾濁的老眼也突然爆發出神采,拄著拐杖到門前查看,好像因為興奮加上緊張走起路來更加的搖搖晃晃。
見到真有一個黑袍的背劍少年正在往他們這里趕的時候,血氣上涌,臉上都浮現出一抹不自然的紅暈,雖然一只期待有人能來這里,但是一時間真有人來了,反而感覺有些手足無措。
楚嵐走的近了,中年小二才後知後覺的出門迎接,充滿諂媚笑容的臉上有些僵硬,有些緊張。
「ど,這位爺,稀客稀客,我們店里包吃包住,而且價格實惠,保你滿意。」
楚嵐點了點頭,一眼便掃到了站在酒肆門口的那個老頭,老頭被這樣一雙像劍一般的眼楮盯著,不禁有些手足無措。
楚嵐笑了笑,伸手扶住老人,將他一起領入酒店之中。
小二急忙跑到二人前面,抽出一個已經被蟲子啃咬的滿是破洞的凳子,用肩膀上的汗巾擦了擦。
楚嵐落座後,伸出手指了指,「老人家,你腿腳不好,也快坐下吧」
老頭急忙道謝,顫顫巍巍的坐下了。
整個房間雖然只有這二人居住,平常幾乎沒有客人來,但是縴塵不染,被整理的非常潔淨。
小二從里屋端來一壺茶水,給客人跟老爹倒上。
「這個客官,你想吃點啥,天上飛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都有,你別看我們小店破,我的手藝可是一絕,曾經在京都學過手藝那?」
楚嵐微微一笑「那就隨便來一份吧,不用怕支付不起,有啥好吃的都來一份,對了,有酒沒?」
老頭急忙強先道「有有有,還是有年份的黃酒,勁道可足 。」
服務員兼「廚師長」的小二上完酒之後,就去廚房里忙乎了。
大廳里只留下楚嵐跟那位老人,楚嵐倒上一杯酒,聞了一下,然後就囫圇般大口喝下,不過也不知道是喝的太急了還是酒勁太濃了,剛一入喉,他就大口咳嗽起來。
老頭好像看的有些焦急,剛要起身,楚嵐擺了擺手,大笑道
「哈哈哈,果然是好酒,是我喝的太急了,被嗆道了,老人家莫怪」
「對了,老人家,你們為何選擇在這里開店呀,豈不是很少會有人來?」
老頭點了點頭,輕輕飲了一口茶水,臉上已經埋上了一層愁容。
「誰說不是啊,這個小店已經開了接近二十年了,來的客人不超過十個,好在每一個來此的都比較大方,加上這里野物比較多,飽月復倒是不成問題。」
「那你們為什麼不換個地方,不管怎麼樣,這里的生意相比都比不上繁華的地帶吧」
老頭搖了搖頭,一頭斑白頭發顯得越發滄桑。
「我們在這里開店,看似是營生,其實只不過是想躲避仇家罷了,二十年前,我孫兒出生,兒媳更是長的極為好看,可是好景不長,兒媳在一次出門買菜的時候,被員外的獨子看上,于是就擄進家里,兒媳不從,拼命的掙扎,後來被對方失手打死了,我兒氣不過,連夜去殺了那個司徒子,然後我們一家就逃到了這里,只可惜沒有了娘親,這剛出生不久的孫兒也沒多久就死了。」
「哦?」
楚嵐非常輕慢的哦了一聲,態度非常的不恭敬,根本不像是對一個傷心老人說話得態度。
「我看老人家編故事的本事可一點也不賴。」
老頭臉部的肌肉狠狠抽了抽,只是埋在亂糟糟的頭發下,沒有讓楚嵐看到,他干干的笑了兩聲。
「呵呵,公子說笑了,我又怎會欺騙你那?」
楚嵐仰面大笑,好像要笑出眼淚「哈哈,是我多心了,只是今天的酒好像非常的烈呀,這只一杯下肚,我就開始說胡話了。」
楚嵐的聲音越來越小,想要站起身,只覺得天旋地轉,只能無奈又做了回去。
老人突然轉過頭,臉上的笑容慢慢產生了變化,變得猙獰,變得陰冷,兩只昏黃得眼楮里射出兩道如同毒蛇一般的光芒。
廚房里鍋勺踫撞的聲音也剎那停住,虛空中寒光一閃,老頭的拐杖竟然產生了變化,一柄修長筆直的劍被他從中抽了出來。
他的笑越發的猙獰可怖,如同夜梟啼哭一般。
「哈哈哈,好眼力,不過一切都有些晚了的,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楚嵐身體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會摔倒,朦朧的看見老人突然站的筆直,拿劍的那雙手也不帶絲毫的搖顫抖,一步步的向自己走來。
他知道大禍臨頭了,可是他卻在笑,笑的是那麼的豁達。
老人突然渾身一震,楚嵐的眼神也出現了變化,從一開始的迷茫變的犀利,好像一把鐵塊突然變成了鋒芒畢露的神劍,被這樣一雙眼楮盯著,老人突然沒來由的從足底生氣一抹寒氣,直沖向天靈蓋。
楚嵐悠悠的說道「能當演員的,可不止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