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流血的夜晚,楚嵐第一次落入如此危險的境地中,但是依然沒有感應到任何突破的契機。
他心中焦急不已,一咬舌尖,強提了一口精血,用疼痛來刺激越來越沉重的身體。
奔逃了接近三個時辰,天邊一抹朝陽升起,此刻的身體已經到達了一個極限。眼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狼群,他心中酸澀。
自己難道就要死在這里了嗎?不甘心做一個凡人,來此尋找突破的契機,沒想到卻要在此斷送了性命。
好在緊隨的狼群也並不像來時的那般威風了,其中有三頭狼已經被楚嵐用精妙的劍招殺死,另外幾頭也是受了傷。只是受了傷的狼群,變得比剛才更加凶殘。
大悲大痛之間,楚嵐體內的一道枷鎖松動了。 回光返照一般,身體內仿佛又有了一絲力氣。
楚嵐一喜,這是。
半步靈輪?
楚嵐從納戒中取出一枚丹丸,這是他父親留給他恢復氣血用的,但是珍貴的很,只有三顆,不到危機關頭他不舍得服用。
一枚丹丸入體,楚嵐在奔走中極力的消化,很快,他恢復了三分氣力。
狼群之所以難對付,除了擁有較強的個體作戰能力外,主要還有狼王的調動指揮。
可是這個狼王謹慎的很,絕不讓自己置身險境,一直都是讓其他的狼沖鋒陷陣。
得想個辦法解決頭狼才行,要不然自己這次真的玩完了。
正想著,見到路邊有一塊大石,當下立馬閃到石頭旁,一把舉起石頭向狼群砸去。
大石塊足有千斤,砸在一頭狼身上,轟然破碎,在破碎的石塊中。一道仗劍身影直直刺出
劍氣肆虐,楚嵐用出了全部的力氣向一只受傷的狼刺去。
正在他要得手的一剎,那頭狼王似乎見到對方已經接近油盡燈滅的地步。想要親手解決掉這個獵物。
它繞到楚嵐側面,探出大爪子,向楚嵐胸口擊去。
狼王頭部紫芒大放,像是已經穩穩的將勝利取在了手中。
的一聲,狼王的大爪子重重的拍在楚嵐身上。
後者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鮮血。
不過。
被狼王重擊後,垂死的楚嵐竟然笑了,一嘴的牙齒連著吐出的血沫,顯得非常狠厲。狼王人性化的臉上,得意的表情凝固。
因為此刻,一柄長劍,已經刺穿了他的心髒。前後貫穿。
它眼中的神色飛速暗淡,到死也沒有想明白,為何那好像拼勁全力的一劍竟然在最後一刻有了變化。
一柄劍,以一種詭異的姿態調轉,然後直直的刺入了它的體內。
楚嵐捂著胸口,極力的擺出一副自己狀態很好的樣子,但是口中不時的有血沫在飛。
他一劍將狼王的頭顱砍下,然後用盡剩下的力氣,將狼王的一顆碩大頭顱高高舉起。
沐浴狼血而狂。
其余狼匹見狼王被殺,看著楚嵐手中還在滴血的頭顱,一時間沒了主心骨。
楚嵐大喝一聲
「滾!」
剩下的幾只狼,嗚咽一聲,夾著尾巴逃走了。
等他們全部走後,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楚嵐瞬間軟倒在地。失去了意識……
金家密室內,一個臉上一條刀疤如同蜈蚣一般的人面前,站著整整齊齊十八道身影。
「據探子來報,楚嵐進了天涯澗,咱們的人曾經扮作獵人模樣,遠遠的見過他」
金仇九開口
「玉龍,現在楚家盯得我很緊,我月兌不開身,在我的子嗣中中,你的修為是最高的,今天你帶著我為你挑選的這批高手,去銀月森林給我宰了那小子,幫你弟弟報仇。」
金仇九對著面前的年輕人道,並且做了一個手抹脖頸的手勢,眼中的暴戾之色洶涌。
「
可是,爺爺曾經說,最近不允許我們對楚家動手,這麼做他老人家會同意嗎?」
被稱作金玉龍的年輕人臉上露出糾結的神色。
「他老人家老了,一直讓我們等著,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依我看,他已經失去了拼勁,這樣下去,我金家臉面何存,你們全部以黑衣罩面,扮作黑山崖劫匪的模樣,然後……」
金玉龍不敢多言,帶著一眾高手,往密道深處走去。
他是金玉英的長子,再經歷「雷動」一戰後常年在外執行任務,曾經是一個殺手組織的王牌人物。
這件密室以及後面長長的密道,是金仇九背地里自己建造的,就連金坤都不知曉,更別說外人了。
密道連著外界,正好可以繞過楚家的耳目。
曾經廢置多年的密室密道,如今終于發揮了它的作用。
待幾人走後。
金仇九背負雙手,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猩紅的嘴唇。
「楚岱言,喪子之痛,我也讓你嘗嘗。」……
過了半晌,楚嵐從血泊中悠悠醒來。
看來莫錦延說的不錯,在危險的境地中有刺激自己突破的契機。
不過他這一次差點身死,還是沒有正式踏足靈輪,只是感覺自己體內的枷鎖有所松動。進入了超過鍛體巔峰卻還未入靈輪的境界中。半步靈輪!
楚嵐掙扎著坐起身來,艱難的找了顆樹靠著,調息起來。
一股股靈力絲線向他匯聚,進行吐納,盡可能的去恢復自己的身體,因為在這個危險的天涯澗周圍,自己的虛弱,很有可能讓自己喪命。
只是危險永遠都不會因為他的虛弱而遲到半秒。
天邊漸漸飄起了小雪,晶晶盈盈,很美,卻暗藏殺機。
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突然遍布楚嵐全身,甚至超過昨天銀月狼群來的時候。
他從調息中驚醒。
身體尚未恢復,危險卻如同疾風驟雨一般,讓他喘不過氣。
一柄虎牙軍刀,朝楚嵐的方向激射而至,閃亮的刀光映照著沿途的雪片,燦爛奪目。
雪片在刀光中放大,刀光在楚嵐眼中放大。
楚嵐下意識的側頭,堪堪躲過這一擊,那柄刀便直直射穿了他後方的樹干。
森林中,一隊人影浮現而出。
楚嵐眼楮眯起,看著前方者數十人,黑衣黑袍,袖口有一座山崖印記。
「黑木崖?」
楚嵐問道。
為首一人壓低聲音回到
「哈哈哈,算你識相」
楚嵐狐疑,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些人怪怪的。不但缺少幾分黑木崖身上的呢種痞氣,而且有種訓練有素的戰士氣息。而且,為什麼要黑巾遮面?
「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你們,我這里有一些閑碎銀兩,你們不要嫌少,拿去買點酒分給兄弟們喝」
楚嵐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使楚嵐看出他們目的不純,但他現在尚未恢復,不宜動手。
暗中卻在調動外界的靈力,加緊恢復。
「小弟弟果然識相,不過今天我們來,並不是要你的銀子的,而是要向你買一樣東西。」
楚嵐暗呼一聲不好,但是仍然面不改色的問道。
"你要買什麼?"
「你的賤命!」
楚嵐急速後退,已經沒有善了的可能,從儲物戒指中將另外兩枚金色丹藥取出,一口吞下。
這時候對面已經亮出了家伙,殺氣騰騰的向 他攻來。
靈輪五品?
楚嵐大骸,為首的那個人竟然有這麼高的修為。
"劍出江南落雪,歸鞘極北逢春。"
楚嵐喝出一聲劍招,一劍挑飛一人手里的武器。
長劍在空中虛虛實實挽了五朵劍花,然後刺入了一人心髒。
靈輪五品的人始終沒有出手,看著楚嵐挽出的幾朵劍花,眼瞳中竟然流落出妒忌之色。
「在銀月城高手中很多都會挽這劍花,但是能一瞬間挽出五朵劍花的,不超過一掌之數,這個人絕不能留。」金玉龍想著,當下對楚嵐展開了攻擊
「勁力山涌」
下一秒,他出現在楚嵐背後,一掌向後者後心拍去,後者躲閃不及,結結實實的埃了這一下。
楚嵐頓時感覺自己五髒六腑像是碎裂了一般,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踉踉蹌蹌退後幾步,肩頭卻又飆起一道血花。
狼王那一爪的傷還沒有恢復,如今又挨了一劍,頓時疼的冷汗直流。
一行數十人皆是靈輪二三品的實力,如果沒有這個五品的高手坐鎮,楚嵐說不定有機會逃月兌,現在他深深的感受到了一力降十惠的道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自己的劍招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看著楚嵐重傷,那名首領眼楮眯起,隱藏在黑巾之後的嘴唇揚起,伸出舌尖舌忝了舌忝嘴唇。如果楚嵐看到這一幕,絕對會很熟悉。
因為這個動作竟然跟金仇九一模一樣。玉龍玉英二人可謂很好的繼承了父親的特點,一個囂張,一個暴虐。
此刻的他玩起了貓逗老鼠的游戲,在後面慢條斯理的跟著楚嵐,偶爾找機會偷襲一下他。但是並不直接擊殺。
楚嵐吃痛,不能立即喪命,只不過不斷流出的鮮血讓他變得更加虛弱。他面色蒼白,展動身形,朝森林深處跑去。
後面的人也不著急,永遠保持著相對的距離,但是總是偶爾從側邊殺出一個,強行讓他改變逃跑方向。好像他們給自己規定好了逃跑路線。
這種被動的感覺讓楚嵐很難受,他很想回過頭跟他們決戰,拼著身死,也要換掉幾人。
可是他不能,他知道有有一個讓他感到溫馨的地方。
每天溫茶涼粥的在等他。
拼盡全力,也要博一線生機。
沒有發現的是,他離呢個吃人的天涯澗越來越近。
∼∼
楚嵐終于停下了腳步,望著前方一眼望不到頭的萬丈甚至千萬丈深淵。
他知道他們的意圖。
那群扮作黑木崖磨樣的人已經從後方竄出,成犄角之勢,將楚嵐圍在其中。
「怎麼不跑了,小螞蟻?」
黑衣人嗤笑。
楚嵐在飄飄灑灑的大雪中立著,不管身上有多少傷,他的脊背依然挺的筆直。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為首一人大笑
「哈哈哈,楚家大少爺果然好眼力,好吧,死也讓你死個明白」
他一把摘下面罩,別人不認識楚嵐卻認得他。
金玉龍,十七歲進入鍛體巔峰,十八歲入靈輪,現在二十二歲,已經是靈輪中期得修為了。
楚嵐睚眥欲裂,回想起小時候曾有一面之緣,但是如今被後者逼到如此境地。
「金家,你們該死」楚嵐大吼
「可是,今天要死得是你,而不是金家,不過你不要害怕孤獨,很快你爹你娘,以及楚家得所有人都會下去陪你的,用你的血來祭奠玉英的亡魂吧」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父母就是他的逆鱗。即使不能殺掉金玉龍,也要想辦法重創他。
楚嵐將渾身的精氣都逼到手上,三尺青峰,在這一刻仿佛與他融為了一體,世界仿佛也清淨了,只有耳邊落雪的聲音。
「百草斷,蝶翼折,萬物寥落,蒼宇星辰墜。」
這次楚嵐沒有收力。
一時間
如同茫茫星河傾倒,楚嵐人劍合一,劍若流星曳尾,直劈金玉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