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琳，來幫幫忙，快點。」
咸陽外，一個老者對著身後的少年說道，少年約十四歲左右，身上穿著一件比較破舊的衣服。
老者騎著一頭驢，身後拉著一些行李，而車輪陷入了一個凹陷的地方起不來。
「爺爺來了。」
清脆的聲音顯然是一個少女的聲音，很顯然，這是女扮男裝。
阿林的臉上涂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這些是她爺爺陸山說要涂的。
畢竟現在雖然接近了咸陽，但是路上若是遇到劫匪那就不好了。
所以爺孫兩緩緩的接近了咸陽。
用盡九牛二虎之力，一老一少終于把驢車給推了上去，隨後爺孫對視一眼，紛紛笑了起來。
「爺爺，在咸陽真的能找到我爹爹和阿娘麼？」
阿林的眼中有些不信，而陸山則是慈祥的模了模她的頭。
「我也不知道，不過既然都到這兒了，慢慢找吧。」
阿琳是他從幾具尸體上找到的，當時動了惻隱之心，直接把這娃兒帶了回去。
他的兒子和兒媳都死了，就剩下他這個孤寡老人，有個人陪伴，總好過沒有。
想起那幾個人身上的衣著，顯然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家，這些年他一直不敢說。
但是現如今阿琳也長得了，知道自己不是親爺爺，也孝順。
他不忍看到阿琳這個樣子，于是也就告訴她了。
「嗯，阿琳就算找到爹爹和阿娘，也不會放下爺爺的。」
阿琳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她的手緊緊的握著一塊玉佩。
因為手握著玉佩，所以看不出玉佩上的字。
只能影影約約看得出，那似乎是個夏字。
「好孩子。」
陸山心疼的模了一下阿琳的頭，他已經時日無多了，若不是怕阿琳沒了自己活不下去。
他也不會冒險帶著阿琳來咸陽踫運氣。
畢竟他已經帶著阿琳踫遍了好幾個地方了，這咸陽，是他死之前能到的地方了。
「希望，能找到阿琳的父母吧。」
感受到身體帶來的折磨的疼痛感，陸山轉過身去，不讓阿琳看到自己的樣子。
內心不斷的祈禱著，但是陸山知道，希望，實在是太渺茫了。
「爺爺，那就是咸陽麼！」
忽然，阿琳驚喜的聲音傳遞了過來，而陸山則是看向了不遠處的建築物。
「沒錯，這就是咸陽。」
陸山感慨的說道，他年輕的時候在咸陽呆過一段世間，咸陽的繁榮讓他有些流連忘返。
甚至連他的老伴，都是在咸陽認識的，一想起自己去世的老伴，陸山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懷念和溫柔。
「爺爺，你又在想女乃女乃了麼。」
阿琳看著自己爺爺的樣子，立刻知道了對方的想法，往日里爺爺時常也會這樣思念女乃女乃。
「是啊，不過爺爺老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去見你女乃女乃了，在去見你女乃女乃之前啊，我要把阿琳嫁出去才行啊。」
「不然，爺爺死都不能瞑目啊。」
沒錯，身為孤寡老人，陸山帶阿琳來咸陽，有著讓她尋找自己的父母的時候，未嘗不是想著給阿琳找一個能夠依靠的人。
若是找不到父母，能在咸陽找個能照顧阿琳一生的人，他死……也覺得值了。
「爺爺胡說什麼，爺爺一定能長命百歲，阿琳不嫁，阿琳要伺候爺爺一輩子。」
一听到爺爺說要死的話，阿琳立刻濕潤了眼楮，陸山雖然不是她親爺爺，但是阿琳早已把陸山當作自己的親爺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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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頭，若是爺爺真的長命百歲，你豈不是要照顧到爺爺老去。」
現在的陸山有六十歲左右，確實也算是年紀比較大的了，能活到這個歲數，也算是高齡了。
而阿琳現在才十四歲，若是陸山活到一百歲，那阿琳豈不是耽擱到了四十年，那可不行。
而阿琳堅定的眼神讓陸山說不出什麼重話，只好在心里嘆息了一下。
他多次試探性的說出要死的話就是為了讓阿琳心里有個鋪墊，到時候他真的去了，或許阿琳也能承受住吧。
搖了搖頭，陸山還是繼續趕著驢車，而他不知道的是，阿琳的雙眼緩緩的流出了淚水。
阿琳自小聰明，她怎麼會不知道，爺爺這幾月來多次說自己去了也能放心的話。
她如何能感受不出來，加上這幾月爺爺忽然說要去尋她親生父母。
這一切一切的反常，她早已經看出開，爺爺，或許命不久矣了。
所以才會想著帶自己來咸陽。
而阿琳何嘗不是想著來咸陽，尋找名醫，給爺爺治病。
咸陽如今乃是天下之都，加上當今聖上聖明，有聖賢輔佐，還有前幾日的祥瑞。
即便沒有能醫治自己爺爺的，她也要來咸陽。
在這祥瑞的賜福下，或許……爺爺能多活幾年。
就這樣，一個抱著讓爺爺多活幾年，一個抱著把孫女寄托出去，兩人就這麼瞞著對方。
來到了咸陽。
「這就是咸陽麼？」
不愧是祥瑞降臨的地方，就是熱鬧，人來人往之間，臉上的笑容完全不像是刻意表現出來的。
反而像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笑容，那是喜悅的笑容，那是幸福的笑容，仿佛身處在太平盛世一般。
「這位嬸子，我想問一下，這就是咸陽麼？」
阿琳有些不敢置信，隨後攔下了一位大娘，而這位大娘也是見多了這樣的事情，于是笑道。
「沒錯，這就是咸陽，看樣子你們是從外地過來的吧。」
「嗯，我們听說咸陽能掙大錢，所以和爺爺從家鄉趕來，想掙點錢給爺爺看病。」
阿琳老老實實的說著，而這個大娘看到了陸山有些蒼白的臉，隨後有些憐惜的說道。
「真是苦了你了孩子，不過來咸陽就對了，嬸子知道有個地方剛好需要人手，你可以去試試。」
「謝謝嬸子，嬸子是哪里啊。」
「就是鳳德樓啊，現在鳳德樓需要招很多的女子進入。」
鳳德樓？阿琳腦海中想起爺爺的話，若是招收大量女子，那豈不是……紅樓？
而看到了阿琳臉上的變化，這個嬸子直接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哎呀，瞧我這話說的，我都忘了你們是外地人，這鳳德樓啊，是一家酒樓，吃食都十分的不錯，前陣子我兒子進去當店小二了。」
「他們那兒還差幾個女店小二。」
「這女子也能當店小二？」
「可不是麼，鳳德樓又不只是招待男人，有時候那些女人上去吃東西包間，不喜歡男店小二，這個時候可不就是需要女店小二了麼。」
鳳德樓麼，阿琳暗暗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