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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玉劍歸還

任鴻睜開眼,看到仙宮一片狼藉。齊瑤在風雷之力逼迫下,已退至門口。

「抱歉,我沒收住力道,害得你這遭殃。」

「無妨。」齊瑤輕輕揮動絹扇,香風習習,五色霞光鋪滿大殿。轉眼間,破敗狼藉的宮殿恢復如初。

「我這仙宮本是‘七彩瑤池’所化,相當于我的先天道域。只要我念頭一動,便可隨意造化。」

七彩瑤池乃瑤母娘娘所留,比玉虛上人遺留的那一道「天地棋局」更加玄妙。有瑤池加護,齊瑤可以硬抗道君攻擊。

噗嗤——

任鴻手中的大鴻劍忽然消失。他心有所感,走到門口往下方看。

透過茫茫雲霧,他看到茫茫峻嶺間升起的火光。

齊瑤見任鴻走過來,站在自己身邊俯視人間,也跟著他觀望人間。

太華山脈一處靈峰被天雷轟擊,山火蔓延靈峰,猶如一把灼灼燃燒的火炬。

她略略辨認︰「那里——是東方家?」

「對,東方家起火,是道君出手了。」

因此,大鴻劍自動離去,鎮壓東方家氣運,護持風氏血脈。

任鴻伸手一抓,虛空點點漣漪浮起玉色棋盤。他通過天地棋局,推算東方家命數。

混元祖師暗中驅使雷霆轟擊東方家,以此引出天門余孽。但雨師早有預料,提前將東方傲風的親信滅口,並將其中和天門有關之人統統帶走。

縱然混元祖師這一番折騰,也只是毀掉一座山峰,根本無損天門筋骨。

倒是東方家遭殃,如今全族上下忙著滅火,無暇他顧。

任鴻盯著大火看了良久,幽幽道︰「我下去一趟。」

齊瑤抿著唇,貼心道︰「我記得瑤池中還有一張露網,能撲滅後天之火。不如我出手……」

「不必。你犯不著為了這群孽障,跟一位道君對上。而且東方家遭此劫數也算好事,至少沒有滅族之厄。」

他暗中作法將東方傲風送走,斷了東方家跟東方傲風的關系。雖然太極宗主等人對東方家仍有戒心,但以他們的道德氣度,斷做不出滅門之舉。

任鴻說完,乘雲降臨華山派。

……

御華殿中,雲嘉等其他四家人遙遙觀望沖天火光,並未出手相助。不久之前,五家聚在一起討論東方家和澹台家的事情,並且爭論掌門事宜。

五家爭論不休,哪知東方家遭逢這等劫數,大長老等人匆匆離去。

「這是報應!他們家作孽太多,終于有報應了!」澹台家不少人激動起來,直呼老天有眼。

雲嘉雖然覺得不應該牽扯到整個東方家,他們家中必有無辜之人。可看著這場在東方家點燃的熊熊大火,心中仍不由升起一絲快意。

申屠家主和司馬家主彼此對視,也看到對方眼中的欣慰。

東方家遭逢這次變故,掌門之位徹底無緣了。

倒是南門家主,因為近日東方家和南門家走得近,看到這一幕後開始盤算要不要幫忙滅火。

想到自家和東方家的聯姻,再想想澹台家的遭遇,最終他歇了這個念頭。

四家坐壁旁觀,和他們關系親近的仙家同道也仿佛明白過來,不曾出手相助。只有東方家請來的各路仙家看不過去,試著幫襯一二。

但這幾日來,他們也在華山派上看到東方家作為,彼此私下交流時也把這件事歸咎于「天意」,說成東方家的報應。

任鴻從天上下來,來到東方家附近。一路听到眾人議論紛紛,尤其听聞「蒼天開眼」「報應不爽」芸芸,道心有所觸動。

「天意嗎?」任鴻明白,所謂天意無非是道君、天皇意志,這群境界與道相合的存在,可以通過自己的意志干涉天地。

這場由道君降臨的天雷讓眾人算不出因果始末,便因為雷霆自冥冥而起,天地造化,毫無半點人為做法痕跡。

「天意、報應、輪回……」任鴻隱隱約約,仿佛抓到了什麼。

 嚓——

不遠處,傳來枯枝折斷的聲音。

任鴻頭也不回,望著眼前熊熊大火︰「你如果連‘躡腳無聲’都做不到。真懷疑你前面那些案子,是怎麼犯下的。」

宿鈞嘿嘿一笑,跳到任鴻旁邊的岩石上,也在觀望東方家這場火。

早在多年前,他就嘗試利用血脈力量,召喚大鴻劍護身。在他身上,同樣留著自己前世的血脈。

看到東方家的遭遇,他心中也有些許惻然。

但想到東方家曾經造下的孽債,又只能感嘆報應不爽,並未出手相助。

在這一點上,他跟任鴻的想法接近而又不同。

他擁有顓臾一世的記憶,也承認前世的存在。但在前世之外,他更看重今生。

今生的他,有父母,有朋友。又怎麼可能為了一段已經結束的前世,而抹殺掉今生的一切。

今生大于前世,這是他和任鴻同樣的認知,也是這個人的本質認知。

但與任鴻否認顓臾一世不同,他認可那一世的經歷,他認為今生高于前世,且今生是前世的延續。

二人默默無言,靜靜看著眼前這場大火得到控制。東方家的仙人們著手滅火,收拾善後。

宿鈞溫吞吞道︰「看來,那位道君下手還是留情了,沒死多少人。而且死的都是該死之輩。」

「道君神合天地,運轉大道。想要精確操控傷亡,還不簡單嗎?」

何況不用道君層次,任鴻的「易天定命術」也能辦到。

「把太華玉劍留下,這次我就放你一馬。」任鴻默默褪下胳膊上套著的乾坤圈。

「這幾天你假扮我,盜用我的‘鴻鈞’身份,雖然我很不爽。但的確幫了我一點點小忙,為我打掩護。」

正因為這一點,任鴻才沒直接當眾戳破星魔的身份,而是打算事後討要太華玉劍。

「放我一馬?」宿鈞忍不住扭頭︰「喂喂,你很狂啊!你就這麼自信,你能留下我?」

「活捉的把握沒有,但擊斃的把握有七成。」

任鴻目光轉向銀袍男子。

「你的星辰道術的確厲害。但我已跨入靈胎層次,參悟諸多玉清仙術。你不是我的對手。」

乾坤圈輕輕一扔,金環瞬息罩住二人,拉到另一方異度時空。

灰蒙蒙的空間,任鴻站著,而星魔盤膝坐在岩石上。他手臂頂著腿,托著下巴觀察這片時空。

「乾坤世界?這個世界的能級是多少?福地還是洞天?又或者佛門三千世界那套?」

話語中帶著好奇,不見半點驚慌。

「還有。玉清仙法最大優勢就是黃符秘術。你弄出他方世界,不是自己削弱優勢?」

任鴻冷哼︰「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太華玉劍呢?」伸手召喚五大神獸元靈,凝成五色劍魂掛在這方世界,演化先天五行之陣。

這一刻,星魔神色多了幾分慎重。他看出那五把劍的聯系,配合這個世界本身,如同一件強大的法寶。

「昆侖一脈提倡的鎮洞之寶?」

星魔心中戒備,手頭亮出白玉劍。

與雷澤、大鴻一般,這把位列天下九劍之一的神兵,外相也尤為特殊。

太華劍通體由玉魄所化,無鋒無刃。劍柄往前的劍身部分,是一截扁平的橢圓截面棍子。

宿鈞揮動玉劍,劍身自動射出玉光擊中世界。玉光觸及之處,灰蒙蒙的世界晶壁逐漸化為玉石,就連任鴻釋放的劍影,也被強制性轉化為五行之玉。

這便是太華玉劍的特殊妙用——玉化。

劍為玉精所凝,劍身所指即為寶玉。

「想困我?你們玉清家的仙寶還不夠!」借助玉化世界的空檔,宿鈞一步逃出乾坤世界。

叮——

身後,世界轟然破碎,一道金環迎向太華玉劍,星魔下意識反擊。

金玉踫撞,乾坤圈略略一頓,直接飛回任鴻手中。而玉劍震得宿鈞虎口發麻,差點握不住太華劍。

然後,任鴻不帶煙火氣息的一指點向他眉心。

那一瞬,宿鈞好似被猛虎窺視,汗毛倒豎。不假思索,他化作蝴蝶閃開。

「喂喂,你真要下殺手啊。」

不遠處,蝴蝶再度聚集。

而太華玉劍被乾坤圈撈走,受莫名引力,自動飛到任鴻身邊。

「算了,還你便是。反正我已經用過。」

他借用太華玉劍,是用來修復自己手中的一件玉寶。如今玉寶復原,太華玉劍還回去也無妨。

掂量玉劍,任鴻眉頭一挑。

好重!

太華玉劍乃玉精所化,其重量竟不遜色那四根定海神針鐵。

「你取回這把劍,是要留給澹台雲嘉?我勸你最好不要直接給她,不然華山派其他四家絕不會罷休。」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看著星魔仍頂著自己那張臉,使用自己的身份,任鴻臉上帶著幾分不耐。

「這次放你一馬。但下次被我踫上,直接撕掉你這層偽裝。我倒要看看,你本相長得有多丑,有多見不得人,才次次盜用他人相貌身份。」

「我本來面目可是很帥的啊。」星魔一個響指,銀色光蝶從腳下飛起︰「我本來樣貌,至少比你現在這張‘風靈武’的臉帥多了。」

任鴻目光一動。

「而且‘鴻鈞’這個道號,又不是你專利,我憑什麼不能用?」

呵呵……

任鴻正要回嘴,突然遠方太清仙光和離火光輝升起,星魔見事不對,直接溜走。

董朱和赫胥晨追過來,看到「風靈武」站在原地。

赫胥晨上前︰「道友,剛才出現的人,莫非是……」

「是星魔。他假扮我好友‘任鴻’。一開始連我都瞞過,但今天細想起來,覺得不對,所以我設計試探,誘他露出馬腳。」

任鴻袖子里藏著太華玉劍,面色不改,隨口扯謊。

赫胥晨也是今天才琢磨出,宿鈞可能假扮任鴻混進來,沒有起疑心。

而旁邊董朱直翻白眼,嘴角一扯。在赫胥晨看不到的地方,對任鴻豎起大拇指。

應付赫胥晨,任鴻前往曉雲峰見呂清媛,將「太華玉劍」給她。

看到玉劍,呂清媛不以為奇。自家等人得知星魔身份,如果師兄拿不回太華玉劍才是怪事。

「師兄為何不直接給雲嘉?」

「這劍太招搖,等雲嘉突破靈胎境後,你再給她。另外,關于華山派這邊……」

「我有分寸。到時候讓華山派分裂東西二宗,澹台家直接獨立出來。斷不會讓他們五家繼續這麼牽扯不清。」

師兄妹二人留在這邊合計後,任鴻又打算去找菡萏。

呂清媛見狀,忙道︰「師兄,就在不久前。菡萏帶著白璃離開,說是返還蓮花山去了。」

「回去了?」

「白璃仙子突生思鄉之情,姐妹倆便返還蓮花山懷舊。」

任鴻掐指推算,以他媲美道君的演算能力,並未察覺問題,便不再注意。

「那這邊交給你。我要往西荒走一遭,幫東郭老祖超度。」

呂清媛聞聲知意,笑道︰「看來,我們真皇淨土要多一個撐門戶的人了?」

任鴻點頭。

不錯,將東郭老祖的戾氣魔性淨化,幫助東郭家眾冤魂轉世。到時,作為冥君的東郭老祖為何不能為自己效力,幫忙經營真皇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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