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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問仙途(第三更)

「師兄可看出來了?」

「嗯,看出來了。但懶得點破,隨他們吧!畢竟,要顧忌你們呂府,免得被牽扯。」

任鴻和呂清媛離開皇宮,直接出現在城外。

那魔胎蹤跡,皇帝真不清楚?

那些修繕蒼山樓的工匠死亡,獲利最大的人就是皇帝。

「那魔頭在皇宮之下煉法,恐怕有皇帝默許。」

任鴻不由想到皇帝他老爹。

先帝在幽世把靈陽縣眾人鬼魂打包送去魔道,不也是跟陰魔一脈有關?

這對父子所作所為,恐怕所謀甚大啊。

「不過這跟我們無關,且看玄都宮手段吧。還有那魔胎陰識,我送入幽世找龍庭麻煩,日後讓他們折騰去!」

說完,任鴻一把抓住呂清媛︰「師妹,你了卻塵緣,我帶你去天上看看!」

他縱身抱住呂清媛駕馭仙光,從清空遁入第一天,然後扶搖直上沖霄七天,落在元神真人的純陽之天。

經過一重重高天,呂清媛感受那清霄諸天的威壓,觸目驚心。

以她道行修為,只能在第一天打滾。可如今任鴻直接把她拉入第七天,那一重重天宇壓力統統被任鴻抗下。

「師妹,你瞧!」

任鴻指著茫茫雲海︰「這就是天上景象。」

茫茫元氣化作巨浪,澄靜而空靈的青光照耀天宇,演化純陽仙天。

「師妹,你感受一下這里的仙光。未來我們修成真人,就要把元神化作和青光類似的一種介質。」

青光仙霞舒卷,呂清媛在任鴻懷中,好奇望著遠處雲靄。

忽然,青光中閃過一道黑雷,緊接著無數烏雲涌來。

「這——」

「哦,沒什麼,是我天劫來了。」

任鴻打量第七天中翻滾的黑雲。雲中凝聚劫煞,有罡風、烈火相互聚合,化出一道道雷霆,甚至還看到點點星輝。

「風雷、火雷以及星雷?」觀看劫數,任鴻心下有譜。

他的真人劫,是九天罡風引動雷霆,化作四九天劫。

生死劫關,是天地雷火勾引內劫心魔,乃九九重劫。

而最後的飛仙劫,則是周天大劫。有三百六十重雷劫組合,不亞于天仙之力。

眼下三大劫數被弇妃娘娘的天索引出,化作投影出現在第七天內。

听說是天劫,呂清媛心中一驚,抓著任鴻衣襟︰「師兄,我要不要暫時下去?」

按照仙道常識,有旁人在側,劫數會更重。

「不怕,區區三道天劫投影罷了。」

任鴻默運玄功,先天浮黎道胎吐出一縷靈光。

呂清媛見他一手抱著自己,一手伸開,有玉如意從掌心跳出,對準遠方升騰的劫雲。

「破!」

如意飛離手掌,化作百丈大小對劫雲狠狠撞去。

轉眼,無數雷霆和劫雲潰散,從第七天中消失。

「天劫投影不過如此。」

破滅劫數後,任鴻招來兩朵白雲,和呂清媛乘雲飛行青冥間。

呂清媛小心翼翼乘雲,生怕自己從天空墜落。

白雲飄飄落下,從第七天飛到第五天。

任鴻把臂迎風,大笑道︰「師妹無須這麼小心,放心吧,萬事有我!」

吹著冷風,他把天皇那句話以及各種憂慮,暫時拋在腦後。

呂清媛學著任鴻姿態張開雙臂,感受清風撲面。

「師妹,怎麼樣?這天地穹極之大,比人間那彈丸內宮要舒服吧?」

的確,和皇宮那框框條條的規矩相比,這天地之博大才更引動心弦,讓人悠然向往。

「師妹!你想好接下來做什麼嗎?」

呂清媛默默搖頭。

她只想著擺月兌入宮的命運,但真正擺月兌之後,卻不知接下來要做什麼?

望著青雲光霞,呂清媛幽幽道︰「目標達成後,心中反而空落落,不知接下來要做什麼。」

「師兄,你說我輩修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任鴻扭頭看向呂清媛,兩人腳下靈雲並在一起,慢悠悠在天空飛。

此時,已從第五天飛到第三天。

大日金焱在元氣潮汐之上點燃,化作一枚枚璀璨明星。

「大家修行的目的多種多樣。有人為長生,有人為復仇,有人為神通,有人為自由……至于我——」

任鴻嘴角泛起微笑︰「我最初修行,說白了就是無事可做。」

「我家被毀,親人死絕,然後被昆侖仙人救了,便順著仙緣上山修行,沒有其他想法。」

「什麼立道心,什麼定道誓。對一個十二歲小孩來說,那就是笑話。」

「後來在昆侖修行三年,被驅逐下山後,帶著一股意氣修行,只為在天下人面前揚眉吐氣,把當初的那份屈辱還回去。」

「可修行幾年後,那份意氣倒是有些泄了。」任鴻自嘲道︰「我輩中人,這一輩子最大的敵人,就是時光。」

在時光洗禮下,愛情可以淡去,友情可以淡去,而仇恨也可以淡去。

如今徐陰陽等人多番示好,任鴻總不能去把東昆侖殺一個雞犬不留吧?

當然,讓他乖乖回去,那是萬萬不能的。

自己在外面執掌昆侖別宗多逍遙。回頭要是董朱、齊瑤他們修行上來,他仨自號「昆侖三聖」,說不定還能跟東昆侖別一別苗頭。

「那眼下呢?師兄締結金丹,成就宗師道業。現在你的追求又是什麼?」

「眼下?」任鴻搖搖頭︰「如果把仙人壽命折算為凡人一生,我們有百年千年的時間,如今你我不到二十歲,等同凡人一二歲的稚童。」

「咱們這都是牙牙學語的年紀,哪需要定什麼終極目標。」

「我知師妹失去目標,心情寂寥。但你眼下且安心松快些日子,等日後境界高了,道行深了,也就清楚自己要的。」

當然,自己跟她不同。自己目前所要做的,是要把天皇這件事折騰完。

天皇之血送到自己跟前,已經擺明那位的態度。

幫他回歸,重立太昊盛世。而自己可以當人皇天帝。

但太昊盛世什麼模樣,甚至當年那場大戰的對錯,任鴻現在根本不清楚。

不了解這些真相,他怎麼站隊?

壓下自己心中的郁悶,任鴻繼續開解呂清媛︰「師妹多走走,多玩玩。我輩修行之人,不受拘束,你不用那麼拘謹,自己想干什麼就干什麼。」

呂清媛︰「但人間有玄都宮約束,規矩同樣繁瑣。」

「規矩,是強者劃定的。玄都宮那條條框框看似繁瑣,實質上就一條。不以神通欺壓凡人,他們自然不會過問。」

「而我輩之人難道除了神通,就沒其他手段和凡人較量?凡人能學的,我們不能學?凡人能用的,我們不能用?」

「所以,師兄才建立商行,以商賈身份行走人間?」

「這只是為便利罷了。師妹若喜歡,也可在人間建立商行,又或者其他產業。」

呂清媛閉目想了想︰「我入道後,這些年攢的銀錢日後恐怕用不上。父親是國相,不缺錢花。不如我就開個善堂,幫一幫那些人間的窮苦人吧!」

她手中還有紀家的遺產,留在自己手頭也沒用。不如建立善堂收養孤兒,日後廣積陰德,也好讓親眷在地下得到眷顧。

白雲悠悠飄落到第一天,任鴻拉起呂清媛的手︰「行了,咱們去找菡萏。然後商量下,回頭去北斗派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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