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要是停止進攻,我們……」
身邊的參謀听到這里,不禁開口說道,只不過,他說了一半,話就憋了回去。
現在湯恩博的處境,要是繼續進攻的話,誰來保證他的安全?
更何況,他們現在已經動用了足夠的兵力,可依舊沒有見到任何的效果。
湯恩博看了看眾人。
「難不成,你們還有更好的辦法麼?」
這一刻,這個司令部都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湯恩博搖了搖頭,到現在,他必須要承認,這一次他真的輸了。
「馬耀文,算你狠!」
湯恩博看了看眾人,「從現在開始,從各部隊抽調精銳,我就不相信,他馬耀文能建立一支夢魘特戰隊,可是我們幾十萬人的大軍,卻連幾個人才都選不出來!」
湯恩博咬牙切齒的說道。
就在這時,他手下的一個軍長突然站了出來。
「司令,他馬耀文能做得到的,我們也能做到!」
「我們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了!」
听到這里,湯恩博的心情稍微才好了一點。
只不過,這樣的收場,對于他來說,實在是有些不能接受。
人都是要講臉面的,他湯恩博作為第一戰區副司令長官,更不會承認他敗給了馬耀文。
「司令,再怎麼說,這一次也是他馬耀文動手在先,他先對我們前往伏牛山剿匪的部隊發動的進攻,而且,你還是第一戰區的司令官,我們完全可以定他一個不听指揮的罪狀!」
一個參謀在一邊說道。
可就在這時,湯恩博卻冷冷一哼。
「前往伏牛山剿匪的隊伍?」
「你是說萬富善的部隊還是許有財的153團?」
說著,湯恩博提醒眾人道,「他馬耀文已經告狀了,我們這時候都已經打完了,你認為,有人會相信麼?」
說到這里,眾人都不說話了。
只不過,在沉默了半天之後,湯恩博想到了許有財的部隊。
「
萬富善的事情,你們辦的怎麼樣了?」
孫參謀不在,另外一個參謀開口道。
「司令,都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將他們的檔案給銷毀了。」
听到這里,湯恩博點了點頭。
「萬富善的事情以後就不提了,許有財的153團在伏牛山遭襲,這件事情的具情況,沒有人知道,既然這樣,那他馬耀文就是攻擊我們在先!」
「只不過,這件事事情,我們不能出面!」
湯恩博也是老奸巨猾,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合情合理的人。
蔣定文。
作為第一戰區的司令官,蔣定文當然有權對獨立旅和馬耀文下達命令,而且,當初蔣定文不是也接到了馬耀文的訴狀,那正好將這件事情一起說明白了。
只要蔣定文給這件事情定性,那一切就合情合理了,就算是到了委員長那里,他也能為自己辯駁。
而且,蔣定文知道現在的情況,他知道該站在哪一邊。
「司令,依我看,這一次我們不僅要讓獨立旅擔起這個主動挑釁的責任,還要譴責他包圍鄧縣的責任!」
「必須要求他立刻撤兵,不僅如此,還要讓他將忻野也讓出來!」
忻野的位置及其重要,要是能從馬耀文手中得到忻野,那湯恩博就能以桐柏山和忻野為兩翼,時刻威脅鬼子。
而且,一旦要是發生了什麼情況,他們也能沿著忻野南下,這對于他們來說,無疑是及其重要的。
「那是當然!」
湯恩博想了想,這一次,自己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在他的心中,馬耀文要負全責。
只可惜,在他的心中也有一絲隱隱的擔憂。
「進攻忻野的,是丁偉和李羽飛的部隊,你們說,在這個時候,李綜人會不會站出來替他們說話?」
「畢竟,名義上,丁偉和李羽飛的兩個團是李綜人管轄的!」
湯恩博剛剛說完,剛才開口的參謀就說道,「司令,這事情已經明擺著的,馬耀文動用孔捷的部隊,就是為了解救丁偉和李羽飛兩個團,不
僅如此,他們還主動包圍我們的鄧縣,就是為了策應馬耀文!」
「不管說到哪里,他們也站不住腳!」
「當初可是委員長親自下令讓丁偉和李羽飛的部隊劃歸李綜人指揮的。」
「更何況,委員長現在對于馬耀文的態度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就算馬耀文能鬧翻天,可委員長肯定不會偏袒他的!」
這麼想,湯恩博的心中立刻就有了底氣。
「好!」
「既然這樣,立刻讓各部統計傷亡的情況,這一次,我們一定要讓馬耀文和獨立旅給一個說法!」
很快,湯恩博的命令就傳到了方康城的手中。
在听到湯恩博下令停止對馬耀文各部的進攻之後,方康城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司令終于做出了一個最正確的選擇!」
「這仗要是再這麼打下去,那我們可真是要報銷在這里了!」
雖然戰斗停了下來,可是方康城的心中,還是有些擔心。
「立刻命令各部隊,後退三公里,沒有我的命令,所有人,不得擅自和獨立旅動手!」
「還有,各部隊立刻統計傷亡情況,一個小時內,務必要報告上來!」
方康城皺了皺眉頭。
他跟著湯恩博這麼長時間,他最清楚湯恩博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戰斗雖然結束了,可這一次畢竟是他們內部的矛盾。
馬耀文和獨立旅,從始至終,都名義上歸屬于第一戰區,一個戰區副司令,突然對手下的一個旅發動進攻,這樣的事情,要是沒有一個合適的說法,恐怕就會成為別人的笑料。
可到底該怎麼收場呢?
方康城的心中也沒有辦法。
百聞不如一見,自從和獨立旅交手之後,他終于明白了馬耀文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而獨立旅是一支什麼樣的部隊。
如此強硬的態度和戰斗力,要是軍事主官是一個軟弱的人,根本不可能帶出這樣的部隊。
方康城能夠想象的到,明面上的戰斗雖然結束了,可在道義上的較量,恐怕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