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小木屋走到院子里,木鐘心神一動,腦海里面憑空多出來一段信息。
新魔法︰
【天星炮︰該魔法施放後,能夠生成特殊型魔法道具‘天星’。‘天星’升空鎖定後,能夠對下方鎖定的地理坐標,發射一束強力光束炮。】(2級魔法)
「…….」
「這個時候,給我來了一個炮擊系魔法……」
「真不知是巧合,還是巧合。」——兩個不同意思的‘巧合’。
……….
木鐘有一些非人的知覺能力,看完那封信後,他的‘感覺’就確定貓泰塔已經不在人世了。
人死不能復生。
他也決定了要去對方的墳前送幾朵花。
現在只是何時出發,以及出發前如何安排的問題。
「這學年還有一個多星期,等放假了再出發吧。」
「唉……」
………
沒心思看書。
「閑著也是閑著,去試一試‘天星炮’好了。」
他就當做是散步,單單依靠著雙腳,從湖畔樹林里,走到了沙漠區域。
進入沙漠里面後,‘女武神+踏空+前方無阻’,短短幾分鐘,他就來到了沙漠深處。
停下。
……
此時正值黃昏,巨大的太陽在極遠處,與地平線相連。
有陣風,時大時小,黃沙飄蕩,不迷人眼,但可能會入人眼。
側對著夕陽,木鐘抬起左手,使掌心向前。
施放魔法︰天星炮。
在他的掌心前,白色的光快速的聚集成了一個光團,光團破碎,變出了……一個‘小衛星’模樣的魔法道具。
「原來是衛星炮。」木鐘現在理解為什麼這個魔法的說明會是那樣了。
……
這個‘小衛星’,主體跟桶裝水水桶差不多大,兩個‘小翅膀’,單個展開後長度約一米四左右。
雖然形狀像‘小衛星’,但細節上卻不大像,它像一個簡化了的‘迷你人造衛星手辦’。
端詳了十幾分鐘後,木鐘放走了這個‘小衛星’,讓它直直上升。
——這是上升測試。
隨著‘小衛星’的上升高度的增加,木鐘的心情漸漸凝重了起來。
「會不會太高了?」
1公里……3公里……7公里……10公里……12公里……
升到大約15公里的時候,‘小衛星’到達了學院設置的警戒區。
木鐘能夠遠程遙控‘小衛星’︰「停止上升。」
「15公里還不是極限,且破壞威力無法下調,這個魔法到底想做什麼。」
進行平移測試。
距離地面約15公里的‘小衛星’,在木鐘的遠程控制下,做著各種各樣的線性移動。
「轉彎不夠靈活……」
「直線速度還行……」
「差不多應該可以了。」
「坐標鎖定,射線警告。」——‘小衛星’的功能之一。
在黑暗中,一束米粒大的紅色光線,自天際直直降落,照射在沙漠區域,某個沙丘的頂上。
「取消射線警告。」
——紅色光線消失。
「天星炮,發射。」
‘發射’指令確定的瞬間,一束巨大的破壞光柱,在短短的零點零幾秒內,從高空,豎直轟擊到了先前鎖定的位置。
Pong!!!
巨大的轟響聲與沖擊波在地面上震蕩開來,掀起了巨大的風浪。
……
木鐘與轟擊點隔了有一公里遠,卻仍然感受到了不小的風力。
「前方無阻。」
超速通道展開,他頂著風沙,沖了過去。
轟擊點。
原先是一座好好的大沙丘,現在取而代之的,是直徑約三十米長的巨大空洞,往下看,就算不算已經被沙子填充的部分,它也有上百米深。
「……」
光束型的炮擊魔法著重穿透,而不是爆炸。
這個‘天星炮’,像‘衛星激光炮’,多過魔力炮。
「這不是我想要的魔力炮……」
木鐘對著光束造成的巨大坑洞發了一會兒愣,然後丟下這句話,離開了這里。
……….
……….
接下來的幾天,木鐘悄悄地查找了跟‘悉洲’有關的資料,並對時事進行了跟進。
雖然行動做得隱秘,但他也知道,自己這些行為,一定逃不過有心人士的觀察。
這天下午。
木鐘去商店區賣菜時,遇見了狄米特。
兩人簡單的打過了招呼。
狄米特笑道︰「木鐘小弟,去我店里坐一坐吧。」
這話一听就不是‘坐一坐’這麼簡單,不過木鐘還是點頭答應了。
「嗯。」
…….
去到‘鬼針草雜貨店’里,還是上次那個有一堆魔草藥圍繞的房間。
狄米特引來了兩杯花蜜,作為招待用的茶水。
做完這些後,他出聲道︰「炎藝很不開心。」
木鐘的心思全不在臉上︰「哦……」
「他讓我帶句話給你。」
「什麼話?」
「嗯……也不能說是他說的,他並沒有讓我帶話給你。」
「哈?我听得有點亂。」
……
狄米特笑了笑︰「好吧,其實是這樣的,昨天晚上,那家伙跟我說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話,什麼都有。我從里面總結出,他希望我能帶話給你。」
木鐘也笑了笑︰「我現在听順了。」
要說正事了,狄米特神情正經了起來︰「有些話不能多說,我盡可能精簡一些。火龍族想要什麼東西,你可以驅逐,但不能毀了它。那個雜種可以隨意。」
話完後,他就閉嘴不說了。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沉默了下來。
連續安靜了半個多小時後。
狄米特又笑了,他擺了擺手︰「抱歉抱歉,我太謹慎了。那些上位種族,手段怎麼奇怪怎麼來,有時候多說幾句,就會被警告,不能多說,真不能多說。」
「我能理解。」木鐘知道一些隱秘事,「狄米特大哥,還有別的事嗎?」
「要不要一起去海鮮店吃個飯?」
「不了,我還有更要緊的事,再見~」
「再見~」
……
離開鬼針草雜貨店後,木鐘一直在琢磨狄米特說的那些話。
‘那個雜種’指的是撒戈,撒戈背後是火龍族。
撒戈佔領千河之都‘烏斯’,悉洲北部無水。
再聯系剛才說的,火龍族想要的‘那個東西’,應該跟‘烏斯’有關。
他沒見過撒戈,兩人的勝負還不好說,但‘火龍族’……與‘火龍族’為敵,就算他超階了,恐怕也只能躲一輩子。
「束手束腳的東西又多了一個。」
………
時間一天天過去。
到六月七號。
今天,木鐘需要做另一件要緊的事——跟小北極老師交代自己的想法。
…….
一大早,木鐘就用自己的魔法,制作了大量果干。
帶著果干,去到第七號圖書館。
進入北極中心。
微笑臉︰「老師,我給你送好吃的來的。」
北極館長看上去很不開心,它雙手抱胸,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生悶氣。
「……」
木鐘把吃的放在桌子上,然後走到北極館長旁邊坐下。
左手攀到對方另一側的肩膀,輕輕拍了兩下,「老師,生什麼氣呢?誰欺負你了?」
北極館長撇過熊臉,還是生氣不想說話。
木鐘好聲哄道︰「不要生氣嘛,生氣多了會掉眉毛的。」
「你太調皮了。」——生氣的萌太音。
「哎,這樣啊……那我下次就不調皮了。」——這次‘調皮’。
「為什麼要去?你有責任嗎?你沒有別的選擇嗎?」
「……」
問了一個不好回答的問題。
停頓了一會兒,木鐘抿了下嘴,然後帶著笑意說道︰「我沒有責任,也還有別的選擇,是出于我個人的原因。」
說著,他手一揮,在桌面上變出了幾十瓶牛女乃,接著拿出‘無限續杯’,倒了一瓶進去。
‘無限續杯’這份是給小北極老師的。
剩下的都是他的。
喝著牛女乃,木鐘繼續道︰「我自小就學會了情感隔離,理性有余,感性缺失,不平衡的地方,emm……可能是變成了對美好事物的愛護跟向往吧,但自身又像個絕緣體……矛矛盾盾奇奇怪怪,還莫名其妙。性格沒有標準答案,不管怎麼樣,存在就是合理。這是以前——」
說到這里,他攤開手心,手心上聚集出了一個金黃的能量球,「而現在,魔法改變了我。這些力量使我擺月兌了人類無法擺月兌的約束,某些顧忌,生理上的還是心理上的,統統消失不見,連帶著,我以前一直壓抑著的,也得到了釋放……」
「說得很抽象是吧?很抱歉,這些說不具體。我喜歡欣賞美好的事物,特別是美好的情感。」
消散掉能量球,木鐘從懷里取出了一封信,交給小北極老師,「這是貓泰塔的絕筆信。」
「……」
待對方神情沉重地看完了信,木鐘接著說道︰「我是人類,我即將超月兌,而這是心的試煉,我的試煉。我需要做出選擇,選擇這份感情,或者放棄。小北極老師……我情感淡薄,放棄這份淡薄的感情,我可能就沒有感情了……」
………
木鐘說話的語氣一直有變,但基調沒變,由始至終,他一直很淡然。
听著他說的那些話,北極館長越想越傷心,然後……眼淚濕潤了臉上的熊毛。
它一把抱住木鐘,哭了起來︰「木鐘,老師太沒用了,一點也幫不到你。」
木鐘也抱住了它,「老師只要可愛,就是對我最好的幫助。」
「你要是回不來的話,我就再也不收弟子了。」
「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呀。」
「……」
——師徒情——
…….
離開北極中心時,木鐘特意把無限續杯‘忘’在了那里。
如果他這次回不來的話,那杯子……雖然很想留給小北極老師用,但大概率會被收進‘弟子遺物收藏館’。
……….
混血巨龍的實力,木鐘通過收集到的信息,保守估計,他們之間大概五五開。
從這個‘估計’出發,他們可能誰也奈何不了誰,也可能……同歸于盡。
不過,不管五五開,還是二八開,只要雙方差距不大,木鐘就有絕對的把握與對方同歸于盡。
因為他有萬能的力量——‘女武神之淚’。
這是第二悲觀的結果,‘第一悲觀’是他完全打不過對方,選擇苟活離開。
…….
為了保險起見,木鐘需要提前‘處理後事’。
在剩下的幾天,他整理了魔法口袋里的雜物,並用一個筆記本,寫明了部分雜物的來歷、用處,以及未來的去處等等。
「貓就留給小北極老師養吧。」
「魔法口袋留給……」想了想,木鐘寫下了‘安•菲爾卡’這個名字。
「這種寫遺書的感覺還真是微妙……」
「……」
9號白天,木鐘大部分時間都坐在紀律部內。
9號晚上,木鐘坐在小山丘院子里,貓咪睡在他的大腿上,過了一夜
10號上午。
每年都一樣的,本學年最後一節班會課,開完就算結束了。
班會課上,稻葉還是喵來喵去,這個裝貓的犬亞人,還是沒有一點兒犬類的羞恥心。
班會課結束後,‘黃金石巨人’中灰岩恭敬地說道︰「木鐘大人,放假之後,可以去普塔高原旅游嗎?」
——那是他的家鄉。
「不去。」木鐘直接拒絕了。
中灰岩還想說什麼,有位女同學忽然湊了過來︰「木鐘大人,可以給我妹妹簽個名嗎?」
「可以。」木鐘今天特別好說話。
其他想要簽名的人也都湊了過來︰「還有我,木鐘大人,也給我簽名。」
……….
簽完名後,木鐘離開喵尾班,回到了小山丘。
走進木屋,木屋里面的床上,放著一個鹿皮背包,那是木鐘之前‘轉職’佣兵時買的。
這次不帶‘魔法口袋’出去,有些魔法提供不了,又可能需要的雜物,都裝在這個背包里面。
「呼……」
深呼了一口氣,木鐘摘下‘學院手環’、‘正式魔法師職業徽章’、‘魔法口袋’,再換上的‘學院法袍’,把這些東西放進床頭櫃里面。
背上背包,走出木屋,然後在門上面掛一個‘外出旅游’的牌子,防著水妖精。
「臨走前,請你們吃頓大餐吧。」
木鐘使用‘定向結果’,讓山丘上的木本植物,都長滿了葡萄。
——小石靈們的豐收日。
…….
在經過湖畔樹林時,木鐘意外遇見了安跟藤蘿。
「兩位,去哪里呢?」
藤蘿笑著回道︰「正想去找你。」
「嗯?」
安說明道︰「我們今年都不回去。」
「羅比鎮不是很近嗎?」
「回去之後瑣事太多,在這里方便學習。」
「哦……」
「木鐘…學長。」安還是不適應這個稱呼,「你要去哪里嗎?」
「趁著假期,我想出去游玩一下。」——木鐘。
「……」
三人交談了一會兒,沒什麼要緊的內容。
說到最後,木鐘背對著她們招了招手︰「就聊到這里吧,再見~」
「再見~」×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