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鐘拍了拍她的木頭腦袋,「小丑人,你有沒有禮貌不關我事,關我事的,是你想要謀害我。論罪處理的話,我是得把你的真身揪出來,好好教訓一頓的,但是,你知道我為什麼沒那樣做嗎?」
特莉絲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你愛好和平。」
「挺有悟性的嘛,那麼接下來,我們就進入利滾利階段。你這里有旅館嗎?」
「沒有。」——搖頭。
「空房子呢?」
「也沒有。」——繼續搖頭。
木鐘加大了拍對方腦袋的力氣︰「哦……也就是說,我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是嗎?」
! !
特莉絲雖然感覺不到疼,但她感覺得到腦殼正在裂開。
這不由得她不低頭︰「……對。」
木鐘收回手,「好 ,那你給我帶路,幫我找個舒服的住處。」
「……」
~
特莉絲轉了轉腦袋,她是真想掐死這個該死的人類。
……….
迫于對方強大的武力,特莉絲被迫給對方找了間還能住人的房子。
房子在帕別特中心區,一樓是賣‘眼部件’的,就是各種木制的眼珠子。
二樓、三樓都長時間沒有使用,一直處于封閉加無人狀態。
……
兩人一推開通往二樓的大門,里邊就飄出一堆被門震飛的灰塵。
「咳咳~」木鐘捂住口鼻,「你這里多久沒住人了?」
特莉絲大搖大擺地往灰塵堆里走,「從我買下這里以後。」
「買?你不應該搶嗎?」
「哼,我倒也想用搶的,可像你這樣無聊的人太多了,我可沒膽子做出強取豪奪的事來。」
確實是有一些超規格的人會閑著無聊干涉俗世的不義之事,雖然是概率事件,但對于當事人,沒有這種概率才是最安全的。
「那你還有膽子找我麻煩?」
听到這句,特莉絲馬上換了態度︰「嘿嘿,都是誤會啦,我哪有找你麻煩。」
兩個人扯聊了幾句,走到了某扇門前。
特莉絲用力一踹,強行踹開了房門,「哦,這是一間臥室,可以住人了。」
木鐘捂住口鼻,進里面看了看︰「好多灰塵……這是蜘蛛住的地方吧?」
走到窗口,打開窗戶,一陣輕風從外面吹了進來。
窗戶朝東,又對著街道中心,還有風吹進來,除了灰塵多以外,其他地方都很不錯。
「好吧,我就住這里了。」
……
木鐘從魔法口袋里取出一把黃褐色掃帚,施放魔法︰掃帚的本分。
閃爍著白光的手指點在掃帚身上,掃帚像是‘睡醒’了一樣,渾身顫動起來,並發出了白色的光芒。
光芒漸漸收攏,它立在了原位。
「幫我清掃一下房間的灰塵,嗯……把那些塵全部掃到門外去就好了。」
吩咐完,掃帚開始自動掃地,而木鐘則跳出窗外,來到了街道上。
特莉絲緊跟其後,她問道︰「你剛才使用的是‘掃帚的本分’嗎?」
「是它。」
「你是魔女?」
「不是。」
「‘掃帚的本分’是魔女體系的特色魔法。」
「其他體系就不能學嗎?」
「……能學。」
………
今晚的月色不錯,在掃帚打掃好房間之前,木鐘找了處好地方,坐下來欣賞這里的夜景。
帕別特的建築以木結構為主,房屋層數多為2或3層。建造跟設計它們的人可能都是人偶師,因此每一棟房子都各有特點,看上去特別有建築美感。再加上中心區地處斜坡,在此基礎上進行一些協調性的小改造,看上去就更美了。
~
~
——木偶腦袋轉動的身影。
如此美麗的街景,因為有這‘ ’聲的存在,一下子打了個大大的折扣。
……
木鐘背靠在椅子上,手一招,召出了一杯黑咖啡,「特莉絲,大晚上的,你不回去睡覺嗎?」
——他嫌對方礙事。
「你看我像是會睡覺的人偶嗎?」
「你可以學著去睡覺。」
「學不了。」
「……」
看著黑燈瞎火的街道,木鐘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特莉絲,是不是整個帕別特都被你買了下來?」
「差不多。」
「他們肯賣嗎?」
「大部分肯賣。」
「那少部分呢?」
「少部分搬走了,留下幾間空屋子。」
「那如果不搬走呢?」
特莉絲直直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好吧……我知道了。」
這里變成了人偶人之鄉,那些正常人則變成了異類,時間久了,異類自然會搬離這里。
……
待到月上梢頭,特莉絲忽然開口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木鐘望著月亮,幽幽地回道︰「一位普通的游客。」
「……」
………
第二天早上。
天色剛亮,木鐘就跳出窗外,赤著腳來到街道中心的草地上,等待著太陽升起。
坐了一會兒,從遠處走來了一位頂著木制狗頭的人偶人。
他看到草地上坐著一個人類,驚訝道︰「活人!?」
木鐘轉過頭,也有些驚訝,「還會說話的人偶人?」
有語調變化的聲音︰「活人怎麼會在這里?哦~你是來請求傀儡大公把你變成人偶人的吧,為什麼?你長得挺好看的,做什麼不比變成人偶人強。活人,听我一句勸,趕緊離開這里,變成人偶人之後,你的人類之心會因為失去了人類之身而變得空洞無比,那顆空洞的心,無論你賺多少錢也填補不了,多少人就是因為這樣而漸漸心死,變成了真正的傀儡人。」
木鐘從草地上站起身,「你好像跟別的人偶人不太一樣。」
「我年齡比較大,是老人偶人。」
點點頭,表示友好︰「你好,我叫加菲•哈爾士奇。」
對方嘀咕了一句︰「听起來怎麼像狗的名字?」
「……你模模你的狗腦袋再說這句話。」
「啊,抱歉,人老了,口沒遮攔,不小心說漏嘴了。我叫亞文,你可以叫我亞文爺爺。」
「呵呵~」木鐘笑著搖了搖頭,「老亞文,你這張嘴可真能說。」
他隨手召出一個蓮霧,搖了搖,「我是路過的魔法師。」
「魔法師?你的魔法師徽章呢?」
「釣魚的時候,不小心被魚吃了。」
「年輕人,撒謊也要編個靠譜的。」
「你怎麼知道我在撒謊?」
「我不是說了嗎?我是老人偶人了。」
……
就在這時,紅裙、紅帽的特莉絲提著一個籃子從街角跑了過來。
「加菲大哥哥,我給你帶早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