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伴隨了自己五、六年的胡子自此絕了根,木鐘感覺心里面好像有什麼被堵住了一樣。
他在床邊坐下,心情復雜地看著枕頭上的胡子。
終覺此事已是定局,無法重新挽回。
「唉……」
傷心了一陣,他從魔法口袋里取出一個筆記本,撕下一頁空白,然後一根一根的,把這些死去的胡須撿放到紙上。
「2020。」——這是胡子們的數目。
斷了根的胡子不比剪掉的指甲或者剃掉的頭發,它有更重要的意義——就好比沒有始末的初戀,總是值得珍藏一輩子的。
木鐘將這張紙折成一個小紙包,走出木屋,在邊緣的本土‘松樹’底下挖了個洞。
深情地將紙包放了進去︰「永別了…我的摯愛……」
——這家伙似乎進入了奇怪的狀態。
在上面填了點土,他再拿出一小袋種子,取出一顆丟了進去︰「兀世界的勿忘草……就讓它當做你的墓碑吧。」
加肥料、填土、使用魔法‘植物催生’。
木鐘只將勿忘草催發了芽,之後便做早餐去了。
………
【魔法描述(未命名)︰特定型魔法。釋放出一團特殊的魔法之光,成功命中目標後,有極大的概率能夠使目標自行崩壞。】
在前往第七號圖書館的路上,一道新魔法的信息突然闖入了木鐘的腦海里。
單看魔法的簡介或許有人會覺得這個魔法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但是……身為擁有這個魔法的主人,木鐘卻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哼,襪子破洞術。」
這是一個特定對‘襪子’使用的魔法,用他心里的話來評價,那就是︰這個魔法連垃圾桶都嫌棄!
什麼‘自行崩壞’啊,說得好像沒有他這個魔法,襪子就不會破洞似的。
——第七號圖書館——
因為心情不好,木鐘懶得敲門,他直接推開了‘北極中心’辦公室的大門。
只見門里面,一位頭發上別著一枝梅花的成年女性正一臉討好地將一個紙盒子推到北極館長的面前。
在被人打擾前,她是這樣說的︰「••••••我可以給你全世界最甜美的蜜糖,只要你——」
後面的下文因為木鐘的突然闖入,沒了。
也許是因為做的是虧心事吧,被打擾之後,這位漂亮的女性突然一陣慌亂,臉頰瞬間泛起燥紅,她捂住臉就跑了出去︰「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木鐘迷惑地看著這人從自己身邊跑過去︰「???」
剛剛發生了什麼?她為什麼要道歉?她對小北極老師做了什麼?
——在強烈的八卦欲的驅使下,他好奇地問道︰「北極老師,剛剛那個人是干嘛的啊?」
北極館長好像沒事熊一樣︰「她要我的手印。」
「哈~?」要手印干嘛?領證用?
木鐘突然想起那個危險的‘小師母’藍絮,要是被她知道了……嘖嘖。
興許是因為直覺,在自己的弟子腦補修羅場面的時候,北極館長接著說道︰「好像是說用來印在衣服上。」
是拿來當商用的啊……
——木鐘頓感無趣︰「然後她用蜜糖來交易是嗎?」
「嗯。」北極館長點了點頭,「十罐蜜糖。」
一個小北極熊手印換十罐蜜糖?
——木鐘覺得其中必有詐,轉念一想,他把這個問題轉移了出去︰「老師,這件事你要不要去找藍絮姐商量一下?」
「為什麼?」
擺出兩根手指︰「我覺得藍絮姐可以把蜜糖的罐數翻一倍。」
二十罐蜜糖,這對于一只小熊來說,簡直就是一年的生計!
——北極館長惦記住了。
為了‘獎勵’弟子,以及表示自己作為老師對弟子的關愛,它打開了桌子上放著的紙盒。
「木鐘,蛋糕分你一半。」
「……」
看著自家老師用‘熊爪’拆蛋糕盒的操作,木鐘覺得既可愛又有趣。
「那我就不客氣了。」
到最後,他只吃了一小塊蛋糕。
原因很直觀,小北極館長的吃相像極了偷吃蜂蜜的熊,甜味一入嘴便再也不管其他的,只顧一昧的往嘴里塞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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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木鐘則慢條斯理地用刀叉切著吃,沒吃兩口就被一雙存在感強烈得如同汽車前照燈的目光盯住……
——萌即正義——
吃完之後,木鐘說了自己回歸學院生活的事。
他說話的時候,北極館長時不時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老師,我說的有問題嗎?」木鐘被看得很不舒服,自己只不過是胡子沒了而已,至于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他嗎。
「你的靈魂出現了變化。」
「什麼?!」
木鐘慌得站了起來,他並沒有吧‘撥動本源懷表’的事告訴對方,在瞞著對方的情況下听到了這句話,他現在緊張得不得了。
他問道︰「我的靈魂出現什麼問題了?」
北極館長小腦袋一歪,有些疑惑的樣子,它是因為‘感覺’才那樣說的,所以,為了回答弟子的迷惑,它的眼楮前方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魔法陣……
魔法陣開了兩秒就取消了,而它也有了回答︰「靈魂的品質變高了。」
‘呼……’
——木鐘在心里松了口氣,他繼續問道︰「品質變高對我有什麼影響嗎?」
北極館長思考了幾秒,認真臉︰「靈魂看上去會更漂亮。」
「誒……」
木鐘覺得,自己就不應該找北極熊討論有關自己人生的問題……
………
從第七號圖書館出來的時候,天色已黑。
木鐘打道回府,晚間看了幾小時星星,之後便回屋睡了。
——第二天——
窗外的光亮映入屋內,木鐘猛地轉醒——就像一條起死回生的咸魚。
剛一醒來,他就踢開被子,先伸出自己的胳膊,查看手毛是否還在,再撩起自己的褲腿,查看腿毛是否安好••••••
「呼……看來交易掉的只有胡子。」
——這麼說著,他舉起打著顫的左手,抓了一把頭發——頭發穩固如舊,再順手從眼角滑到下巴。
左手傳來的光滑如粉刷牆的手感令他整個人不寒而栗,他滿腦子就一個念頭︰完蛋了死定了,自己怕不是要變成岳…不行了!
懷揣著對未知的恐懼,木鐘拿起昨晚放置在床頭的鏡子,從胸口處,慢慢地往上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