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萊•菲爾卡回道︰「我知道多耳兔養久了會發瘋,我只是奇怪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大膽的想法。」
「我看過類似的例子。」木鐘老家多得是類似的資料。
之前看過那本日記後,他就對多耳兔的發瘋遠原因展開了猜想,然後再加上這陣子觀察到的情況,很理所當然的,他選擇了深挖‘兔子發瘋是因為體內缺少某種物質’這一可能性。
有了明確的假設方向,很容易就導出了‘火流螢’這一結果。
……
頓了幾秒,普萊•菲爾卡平述道︰「是你那個世界的例子嗎。」
「是的。」
「你的世界在魔法力量方面應該很薄弱吧?」
說對了,這讓木鐘有點好奇︰「普萊法師,你怎麼看出來的?」
「因為我感覺比起魔法,你更在意魔法之外的事物。」
普萊•菲爾卡微笑著點了下頭,然後往木屋走去,「我的目標已經完成了,你喜歡研究什麼就去研究吧,這里永遠歡迎你。」
——這句話除了字面上的意思之外,內里其實還宣布了雙方合約關系的結束。
這一瞬間,木鐘感覺普萊法師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有種無牽無掛了的感覺。
在極短的時間里,他想出了一個問題,並用開玩笑的語氣問了出來︰「是人生目標嗎?」
然後他得到了一個很輕的回答。
「嗯。」
……
對話結束之後,木鐘直接朝著小溪方向走去。
他在思考︰「完成了人生目標啊……」
圍繞著這句話可以展開多方面的理解,可以說是‘可喜可賀’,也可以說‘得到了自由’,而按照他的直覺,這句話對普萊法師來說,也許是‘失去了方向’。
「想什麼呢。」
木鐘突然無語地拍了自己腦袋一下,「我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閑著沒事揣摩中年大叔的事干嘛……」
………
——林間木屋——
如往常一樣,普萊•菲爾卡在教導安的學習。
他從魔法口袋里掏出兩本薄薄的書,「加減的算法你已經學會了,今天就更進一步,學習乘算。」
「嗯。」
在他面前的時候,安就像一塊海綿,不會有怨言,也不會有疑問,只會一味地吸收他灌輸的知識。
這並不是好事。
——普萊•菲爾卡心里很清楚這一點,然而他自己也無力改變這一點。
他心想︰‘也許過幾年會好一些。’
時間越往後,安學的東西就越復雜,遲早會主動問出問題的,到時候他也會因為積累了教育的經驗,能用更適合的方式與安交流。
——想象的美好。
教學中••••••
教過了一個階段,普萊•菲爾卡適時的停了下來︰「今天上午就這些,你先休息一會兒,或者看書鞏固基礎也可以,我去廚房準備午飯。」
為了拉近距離,他露出溫和的笑容,繼續道︰「早上我听木鐘說,他說他昨晚釣了好多魚,那今天我就做一道我最拿手的菜——‘魚丸可丁’給你嘗嘗吧。」
安恭敬地感謝道︰「謝謝普萊大人。」
這時候不適合說感謝。
——普萊•菲爾卡只是微笑,他大度的包容了安的這一點小錯誤。
……
從外面走進客廳,普萊•菲爾卡心神一動,突然瞥向客廳某個角落。
那里有個籠子,籠子里面關著一只紅色的多耳兔——不久前它還是褐色的。
要不要試著施放一下?
他創造的魔法是與‘控制多耳兔’有關的,不真的施放出來,怎麼能知道結果?
但是,構建好的魔法模型第一次施放最危險……
而且萬一魔法失敗了呢?‘控制’變成了驚嚇,變成了針對性的攻擊魔法,變成了改變毛色••••••?
——普萊•菲爾卡臉色變換了一會兒,最終黑起臉,沉默著走進了廚房。
……
他從廚房里掛著的的一堆死魚里挑了兩條死相比較好的,然後花費了二十分鐘不多的時間,把這兩條死魚做成了魚丸。
魚丸適合做湯。
在用魚骨煲湯的時候,他乘著這空檔,再次回到了客廳。
站在兔子籠前,他看上去有點猶豫不決的樣子。
「這個魔法已經檢查完畢,沒有什麼地方還要繼續檢查。」換言之,就是‘只剩下施放’,以及‘遲早要施放’。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現在呢?
難不成要問過瞎眼的佔星師,選一個必不可能有的大好日子來施放?
……
——普萊•菲爾卡通過不斷地自我暗示,漸漸堅定了施放魔法的決心。
在識海里調出那個魔法的魔法符文模型,藍色的魔力源往這個模型慢慢輸入魔力……
隨著構成魔法模型的本源符文一個個被激發,他心髒跳動的頻率也因為加劇的緊張而就越來越高,短短幾秒的施放過程,現在卻慢得像幾個小時一樣。
……當整個模型的本源符文全部激發完畢,幾乎同時,激發完全的模型引動了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
普萊•菲爾卡任由這股力量從他的識海擴散出去,下一瞬間,他感覺耳朵听到的聲音變得更加清晰,疑惑著看向籠子里面的多耳兔,他竟然有種親切熟悉的怪異感覺。
他愣愣然,對自己創造的魔法的成功釋放感到難以置信︰「施放…成功了?」
緊接著是一陣短暫的、淹沒心髒與頭腦的喜悅。
「呵呵…呵呵…呵呵呵——」普萊•菲爾卡笑得既克制又小聲。
‘這就是……我的自我救贖。’
強烈的喜悅來得快,去得也快。
冷靜下來之後,他嘗試了這個魔法真正的用途。
他對著多耳兔命令道︰「站起來。」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這只多耳兔真如他所說,站了起來。
「豎起耳朵。」
兔子豎起了耳朵。
「往左。」
「往右。」
兔子全部照做了。
…
普萊•菲爾卡看著魔力流不斷地輸進發亮的魔法模型,想道︰‘是持續型的魔法嗎?’
這不是他擅長的方面,雖說也有加入對應‘持續型魔法’的符文片段,但從整體結構上來看,這一方面的構成相對更少一些。
不過也沒關系,只要魔法完成了就好。
……
為了進一步試驗魔法的控制效果,他打開了籠子門,命令道︰「走出來。」
紅色多耳兔六只耳朵都動了兩下,然後一蹦一蹦的跳了出來。
就在這時,木屋外面傳來了其他人的聲音。
「哥哥哥哥,你看,好大的豌豆啊!」——是貝西卡充滿活力的聲音。
幾個小家伙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