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當木鐘跟安在木屋里享受美味魚湯的時候,在另一邊,普萊•菲爾卡正在開發的魔法有了新進展。
插播一個完美復刻追書神器舊版本可換源的APP——換源神器。
他根據今天早上從木鐘那兒得來的新發現,構建了一個半獨立的符文模型,並成功的把這個模型接入了整體符文結構的核心區……
緊接著,這個符文結構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那些按照特定規律擺列的符文居然自行動了起來,這些符文的自行修正使得這個結構變得更穩定、更精致。
普萊•菲爾卡瞪大著眼楮,他難以置信地說道︰「成……成功了?」
然後,他癱靠在了椅背上。
就像是看到了代表生命終點的句號一樣,這一瞬間,很神奇的,他全部的想法都沒有了。
他現在腦子里空空的,身體也完全放松了下來。
良久……
普萊•菲爾卡挺正身子,神色略顯哀傷,他拉開身前書桌中間的那個抽屜,從里面取出一個精美的木盒子。
盒蓋上面鐫刻著一串風鈴草,雖然由于年代的關系已經褪色,但依然能從這個圖案黯淡的紫色中,想象出它被完成時的美麗。
普萊•菲爾卡輕輕地打開蓋子,里面裝著的是一個銀白色的相框。
他痴痴地看著相框上面的兩個人——那是他的父母,然後伸出手,用手指的指背溫柔地撫模了一下相片上的女人。
「媽媽,過去這麼年了,我都老了…現在才終于有了接受自己的勇氣……」
「我知道你不會喜歡我用魔法的方式來請求你的原諒,但是……這是唯一能讓我鼓起勇氣的方式……」
「對不起。」
「對不起。」
因為銘刻在心,二十多年前的悲傷,哪怕到了現在,也能夠讓普萊•菲爾卡哭得悲傷欲絕。
………
第二天。
普萊•菲爾卡跟木鐘正在林間木屋外交談。
木鐘把昨天發生的‘安能夠使用魔力’的事告訴了普萊法師,說完後,他仔細看了對方兩眼,心里有些疑惑,又想到拉加鎮長拜托的事,于是,他直接問了出來︰
「普萊法師,怎麼我感覺你今天好像年輕了不少,是發生了好的事情嗎?」
普萊•菲爾卡沒有說出‘魔法已經初步完成了’的事情,他露出冷淡的微笑︰「也許是因為明天晚上的收獲節宴會吧,為了慶祝豐收之秋的到來,以及慰勞接下來忙碌收獲的自己,那是整個羅比鎮最歡樂的一天,我也不例外。」
他接著問道︰「鎮子上的人有過來邀請你嗎?」
木鐘下意識的感覺對方對自己有所隱瞞,不過他也不可能傻傻的問出來,點了點頭︰「有。」
「那就好……」
說了一會兒,普萊•菲爾卡扭頭看向‘菜園’里的巨人豌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突然道︰「木鐘,你想不想在這里留點什麼?」
不知為何,听到這話,木鐘心里震了一下,他盡可能用自然的語氣問了回去︰「為什麼要這麼問呢?」
普萊•菲爾卡笑著說道︰「沒什麼,我只是感覺你今後會成為一名很厲害的魔法師,有名的魔法師總有說不盡的軼事,我想你在這里停留了這麼久,如果在這個鎮子里留下點什麼事跡,或許未來變成有名的景點。」
雖然是‘打趣的話’,可木鐘卻听出了別的意味。
冷冰冰的,一點也不有趣。
——他貌若不經意地看了普萊法師一眼,心里有些不解,這位年紀接近半百的魔法師,為什麼一點兒也沒有年長者的氣度呢?
‘好吧,看來我確實得離開這里了。’
——在心里嘆息了一句,木鐘戴上了逢場作戲的面具,他也笑了起來︰「哈哈哈……普萊法師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一個異界人,保不準哪天就回老家去了,留下事跡?呵呵~想想就覺得好好笑。」
「……」
這是一段很讓人心涼的交流。
兩個人說了幾十分鐘之後,各自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普萊•菲爾卡繼續教導安,木鐘繼續‘離開’這里
——多耳坡——
由于昨天鎮上的人來這里捉了一大批兔子,並且嚇壞了剩下的兔子,這就直接導致了木鐘今天整個上午一只兔子都沒看到。
看著空蕩蕩的多耳坡,木鐘小聲的自言自語︰「這里已經沒什麼值得觀察的了。」
他可不是笨蛋,有些事情他門清得很。
普萊法師對他的妒忌越來越明顯,明明彼此都對對方有所不滿,但表面上卻又不得不裝出一副友好相處的模樣。
「相處漸漸變成了一種折磨……」
「唉,收獲節之後,再過一個多星期就離開羅比鎮吧……這樣處理比較自然一些。」
然而,當天晚上遇到的某件事情,令這個‘確定’的打算發生了不明確的變化。
………
當天夜晚,出于放松心情的目的,木鐘再一次來到小溪邊釣魚。
他一邊垂釣,一邊欣賞著小溪的風景︰
夜幕之下,在溪邊飛舞著的火流螢就像‘森林小溪’的精靈,紅色的光點或飄舞、或輕觸草葉,再加上不時墜隕水面的火紅流光,這幅畫面看上去就像是真的畫一樣。
美好,又有那麼一絲心疼。
「生命的最後也是螢光最明亮的時候……」
木鐘丟下釣竿,躺倒在草地上,「啊~~火流螢未免也太帥氣了吧。」
溪水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著粼粼的波光,在斑駁的微光中,木鐘隱約看見了水邊有什麼東西。
他猛地站起身,並且走了過去。
在溪邊,漾動的水波將某些事物沖到了小溪的邊緣。
「火流螢的尸體?」
他彎下腰,撈起一些已經死去的火流螢,簡單的觀察了一會兒︰「看上去比地球上的螢火蟲大了許多……而且月復部是岩漿紅顏色的……」
「有點奇怪。」
「火流螢隕落水中,不是應該被水里的魚吃掉的嗎?它為什麼還會被沖到岸邊?而且這麼多……」
難道……是自己那一鍋‘豌豆豆腐’的功勞?
因為這里的魚已經吃飽了,所以它們放過了這些火流螢?
「我覺得這件事有點奇怪…….」
傾倒‘豌豆豆腐’是昨天中午的事,現在是第二天的晚上,中間隔了一天半,按照兀世界的時間,大約就是四十個小時。
中間間隔的時間這麼長,很難說明這是‘魚吃太飽’的問題。
而其他比較合理的解釋有——「因為吃了豌豆豆腐,這條溪的魚集體腸胃消化不良?」
木鐘被自個的奇妙想法逗樂了︰「毒蘑菇都沒這麼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