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吧。」
北極館長雙手用力一撐沙發,從沙發上跳下來。
這只小北極熊神情看上去異常的傷感,「我帶你去看那些死在這條路上的人。」
受其影響,木鐘的心情也一直很沉重︰「嗯。」
北極館長領著木鐘,出了‘北極中心’,走到旁邊的某個沒有門把手的門前。
「我的魔法基本上都是‘世界’給的,什麼都有,像這個——」
爪子往門上一按,這扇門突然亮起一個紅色魔法屏幕。
具體模樣就是上面排列了十幾行不重復的兀世界文字,下方有一個長方形方框。
這熟悉而又陌生的畫面讓木鐘愕然不已︰「這是魔法文字密碼鎖?」
「嗯?」北極館長看了他一眼,居然能一瞬間發現這個魔法最關鍵的地方……
不過,想到對方是異世界人,也就釋然了。
「你那個世界有電子文明吧。」
「嗯。」他那個沒電的手機還放在小木屋呢。
北極館長在魔法屏幕上點了十幾個文字,「大概就是你說的那樣。」
密碼正確,這扇門開啟了。
木鐘跟在後面,一進來就看到十幾件‘藝術品’。
這間屋子沒什麼家具,就只有十四個透明櫥窗,櫥窗里放置著各種物品,就像博物館一樣。
「這些都是那些學生的載體,很諷刺的一件事,這些死去的載體同時也是他們的遺體。」北極館長走到其中一個櫥窗前面,緩緩講道︰「這根長笛的主人是一位很可愛的人類貴族少女,非常善良的一個孩子……後來陷入王國之間的戰爭,面對近乎絕望的戰爭洪流,她的精神崩潰了……魔法暴走,她的身體在暴走魔法結束後一點一點化作了石頭,曾近什麼都有的少女,最後什麼都沒了……」
北極館長走向下一個櫥窗,「這堆碎玉,原來的樣子是塊小狗模樣的玉石。那名學生當初很幸運的學到了強大的魔法……當時很有人氣。他很可靠,我也很放心他,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戀愛了……以前很冷靜的一個人,一下子像失了理智似的。在跟情敵決斗的時候,被人擊碎了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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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件傷心事,北極館長認真道︰「木鐘,如果你真的選擇了這條道路,你以後如果喜歡上誰了,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不會戀愛的。」木鐘覺得有些好笑,他擺擺手,「還有,那樣太不自由了。」
「……」是指戀愛?還是他說的束縛?
北極館長沒有接上話題,他繼續走向下一個櫥窗。
……
十四個透明櫥窗,里面裝著十四個真實的悲劇。
將這些悲劇一一講完之後,‘確定’之前的鋪墊就到此為止了。
「說了這麼多,我還是建議你放棄這條路。」
北極館長把木鐘送到第七號圖書館的出口,他站在里面,木鐘站在外面。
「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吧。」
「如果你真的不怕死,不怕絕望,一個星期後,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我會在這里歡迎你來送死。」
「再見。」
「……再見。」
告別了北極館長之後,木鐘沒有想去的地方,就徑直往隕星湖方向走去。
算是散散心情吧。
……
青色的法袍在風中漾起,美好的夕陽光撒在身上,映出長長的影子。
木鐘在回宿舍的路上,遇見了一位意外的美人。
「芙蘿拉教授,你在這里等誰嗎?」
兩人有過一次短暫的交流,時隔多日,如果不刻意去想,木鐘都想不起這個人了。
芙蘿拉做了個頷首禮,輕聲道︰「你決定了嗎?」
「決定什麼?」木鐘條件反射的說出這句話。
「跟隨小北極,走上那條不歸路。」芙蘿拉面無表情。
「誒……你們的消息太靈通了吧。」木鐘嘆了口氣,繼續道︰「決定了。」
「為什麼?為了什麼?原因,目的,你的理由?」芙蘿拉想要知道更多。
木鐘還是那張普普通通的臉,但是眼神一瞬間涼掉了,他微笑道︰「因為北極小館長可愛呀。」
——‘因為這個世界只給予我一條向前的道路。’
或許是冥冥之中感覺到的命運,或許是他所崇尚的平等交換原則,亦或許是其他什麼原因,木鐘不相信會有‘免費’來到魔法世界‘免費’學習魔法這種好事,沒有付出的回報……呵,那是痴人說夢的事。
而且,雖然他的魔力源特性是‘有時候會莫名其妙的就學到魔法’,但自己的魔力源自己最清楚,這種‘莫名其妙’是有極限的……
所以,不管怎樣,哪怕這條路的終點是懸崖,他都得踩上去。
未來的悲劇有沒有還不好說,可悲劇的未來他一定要有所改變。
………
好冰涼的眼神。
——芙蘿拉的求知欲被這雙眼楮澆滅了大半,她皺起眉頭,「你是不是欺騙了小北極?」
木鐘心情很糟糕,他不想說太多話,沒有任何預兆,他邁出步伐繼續前行,左手半舉,低聲回應道︰「這種事情,你為什麼不親自去問小北極呢?」
芙蘿拉看著木鐘離去的背影,她突然感覺,眼前這個年輕人,她也伸不出手……
不管是小北極還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她都無能為力。
「那種體系就不應該存在。」
芙蘿拉呢喃了一句,腳下升起一個魔法陣,她回去了。
………
一個星期的時間轉瞬即逝,在這七天里,木鐘照常生活,天天無所事事,閑來釣釣魚,偶爾遇到熟人(克羅婭)聊兩句,有時心情好便出去學院,去重蘆鎮逛一逛。
(哈米爾?弗雷給他的是長期有效的出入證明,無限制出入次數。)
然後,黃昏再一次來到。
第七號圖書館,一樓大廳。
北極館長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目不轉楮地喝著紅茶。
在他身旁,第四副院長哈米爾?弗雷在喋喋不休的說著。
「他來了他來了,小北極,他來了。」哈米爾拍著北極館長的肩膀,好像很激動的樣子。
「我跟你說,我有預感啊,這個叫木鐘的一定能活很久,小北極你這次絕對不會再白發熊送黑發人了。」
北極館長被他拍得煩了,恐嚇道︰「如果不是的話,我就給你全家下局部生瘡的詛咒。」
哈米爾立馬被嚇得不敢造次,甚至還有些兒戰戰兢兢,他悄然走到了幾米外的地方,「真是的~我認識的小北極,怎麼可能這麼歹毒呢……」
小北極會的奇奇怪怪魔法太多了,就算能解除魔法,但在解除之前,中間那段時間能造成的傷害也會非常慘烈……
圖書館外面。
木鐘像平時散步時一樣,很隨意地往這邊走來。
在走到圖書館門口的時候,木鐘見到稻葉導師站在那里。
有些驚訝,又有些理所當然。
雖然這位貓導師偶爾會惡心到他,但大體上還是位很不錯的導師,她現在會出現在這里,應該是想盡到身為導師的責任,去試著阻止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