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
天空一片昏暗。
濃重的黑雲仿佛要壓塌焚荒城一般。
似乎有一場猛烈的暴風雨即將到來。
錢家在焚荒城可謂如日中天,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收購了焚荒城大半的商會,並且開始向外展開商業布局。
周遭數個大規模的聖朝都受到了影響。
不僅僅是凡人的生意被完全把持,那些有仙家背景的商鋪也逐漸被蠶食與掌控,進貨渠道與定價自主權幾乎喪失。
而因為錢家的發力,大量的靈石靈晶回流到焚荒城,讓焚荒城的宗門與家族都嘗到了甜頭。
焚荒城越發繁盛與富饒起來。
當然了,這一切潤物細無聲。
很少有人能察覺出真正的原因。
大部分修士都很少關注這方面的事情。
唯有一些大勢力才能真切感受到錢家的重要性。
這是能讓整個焚荒城都受益的家族。
焚荒城七大勢力對讓錢家進駐這件事表現的非常滿意,甚至暗中提供了很多的幫助,誰敢阻撓錢家的發展,大概率就會變成整個焚荒城的敵人。
于是乎,一個新入駐,幾乎都是凡人的家族地位莫名超然了起來。
隱約要成為七大勢力之下最不能招惹的存在。
一切卻非常順利和完美。
錢家庭院中。
聳立的奇山異石橫立于人造湖兩側,風景娟秀,淡雅別致,牆角種植著散發淡香的靈藥,淨化空氣。
湖中幾尾珍貴的錦鯉悠閑的來回游動,留下神秘七彩的光暈,可見其不凡,乃是舉世難尋的寶物。
錢心遠很喜歡在庭院中賞畫觀魚,放松心情。
但今日他的心情卻莫名很不安。
好像有什麼很糟糕的事情馬上就要發生了。
尤其是陰雲密布的天氣。
這讓錢心遠更加的緊張甚至慌亂起來。
「夫君,怎麼了?」青霞一襲柔和儒裙,氣質恬淡溫雅,美不勝收,她有些關切的詢問道。
錢心遠捂著胸口,皺眉道︰「不知道為何,心口有些疼,莫非是害了什麼病?」
青霞感知了一會兒搖頭︰「並無病痛。」
半聖修士診斷一個凡人的身體狀況,自然是不會出問題的。
況且錢心遠天天吞服寧神健體,延年益壽的靈丹,幾乎不可能會生病。
「那是怎麼回事?」錢心遠很疑惑,突然他沉吟了一會兒︰「對了,林夕那臭小子最近在忙什麼呢。」
青霞目光微閃︰「大概是在好好修煉吧,怎麼了?」
「我懷疑是他遇上什麼事兒了。」
錢心遠神情凝重︰「夫人,你我交心不要隱瞞,林夕最近是不是招惹什麼麻煩了?」
青霞很是詫異。
她跟隨錢家來到中州。
基本全部經歷都放在庇護錢家上了。
所以飛升大事她也沒有回去。
為了錢心遠不要擔心,青霞也很少會主動提及林夕的遭遇,當然了,林夕也不願意讓父母擔心。
「麻煩倒也不至于,只是最近又進行了一次飛升儀式而已,有些凡界修士又要飛升了。」青霞說道。
錢心遠捂著胸口,呼吸有些急促︰「林夕那臭小子該不會也要一起飛升吧。」
青霞越發奇怪。
因為錢心遠對修仙的事情向來不關注。
甚至連修仙境界都記不全。
怎麼今日如此重視。
「是的,下界大道不全,飛升一劫可磨礪自身,更好的完善大道根基,對修行有益。」青霞沒有再選擇隱瞞。
錢心遠臉色微變︰「夫人,快,快帶我去北疆。」
「這是怎麼了?」青霞感覺到了錢心遠的急迫︰「夫君你有什麼事情要辦,告訴我由我去做便是了。」
「不,不行。錢家祖訓,有些事情必須只能家主口口相傳,絕對不能讓另外的人知曉,不然錢家會遭到滅頂之災。」錢心遠很急迫的說道。
青霞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雖然不知道錢心遠為什麼如此著急。
但她還是毫不猶豫的帶上錢心遠,直奔北疆而去
遮天旗在風中陣陣作響。
天地間如同風魔在咆哮。
漆黑之中,仿佛所有感知都被屏蔽了。
半聖級別修士唯有拼命固守自身紫府,以本源照亮自身,這才不至于在黑暗中迷失,而融道境界之下的修士,則陷入混亂與死寂之中。
「這樣的頂尖修士,駕馭至寶,產生的破壞力是在太可怕了。」玉鼎仙宗的人也只能以神鼎抗衡,很難破局。
莫勝木對流鶴怒目而視︰「遮天旗為什麼會在他的手里,你們羽化宗什麼意思?」
流鶴老怪此刻非常虛弱,臉色難看。
此刻的他再也沒辦法騙自己了。
連遮天旗都丟了。
恐怕老祖宗真的隕落在仙霧林了。
遮天旗為什麼在對方手里?還能是為什麼,當然是被那個從仙霧林中逃生的小子給拿走了。
但這話他卻不能說。
因為一旦說了。
幽閣他們就會知道,他們派去仙霧林的人是死在老祖宗手里,到時候,羽化宗才是真的要遭受滅頂之宰。
「被被偷了。」流鶴老怪神情不自然的說道。
被偷?
幽閣等幾個頂尖宗門的修士差點被氣笑了。
這種底蘊至寶,也能被偷?
你們羽化宗都是一群飯桶不成?
「別說這些了,現在怎麼辦?」緣道宮的修士沉聲說道︰「想必金袍人靈柩也都找過你們了吧,今日必須擊碎凡界,勢在必行,不惜一切代價。」
流鶴老怪氣急︰「怎麼只有我們,中州其他勢力為何遲遲不現身,金袍莫非沒有給出承諾?」
其實中州勢力來了很多。
只是橫跨大域,大部分勢力不敢貿然派遣太多強者前來。
流鶴說的,自然是與幽閣,緣道宮這些宗門同級別的頂尖勢力。
莫勝木看白痴一眼看向流鶴︰「沒有聖人底蘊,自然沒必要理會金袍的承諾。他們又沒能力讓人成聖。」
流鶴老怪一愣,頓時陷入了沉默。
原來大家都有聖人底蘊。
唯獨羽化宗
已經沒有了。
不僅老祖宗留下的道場奔潰了,而且老祖宗也一去不返。
而這一點,金袍人並不知曉。
一念及此,流鶴老怪又是難堪又是悲憤。
若是老祖歸來。
羽化宗又怎麼可能落入這般進退兩難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