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境挑戰，這向來是只有絕頂天驕才能做到的事情。
而且前提還得是，被挑戰的人天資一般，方才有可能做到。
然而，夭明月不一樣。
她本就是劍神宮聖女，有仙王之資！
以萬年不到的歲月，便已經達到了真仙，其資質比起夭如音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听到夭明月要出戰時，劍神宮眾弟子總算放下心來。
如果說三長老與伏清長老出手，李長安尚有一絲可能的話，夭明月出手，那是真的毫無機會。
至起碼，她們是這樣認為的。
事實上，不止是一眾弟子，即便是提出這一戰的夭如音，對李長安也並不看好。
她曾試探過李長安實力，清楚李長安有真仙境的戰力。
尤其是現在突破了偽仙，實力更上一層樓，想必應付一般真仙初期，乃至是中期都沒問題。
可她更加清楚，夭明月不是常人，早在千年之前，她就已經突破了偽仙中期。
這些事情外人只能猜測，可她作為夭明月師尊，對此心知肚明。
兩人都是天才，但相比之下，夭如音更看好自家弟子一些。
當然，對李長安也有幾分期待。
夭如音要求不高，只需要李長安多堅持幾個呼吸，將自己的實力展現出來，她就有足夠的信心說服其他長老。
如此一來，便成了兩全其美的表現，既幫了那小子，也保住了劍神宮威名。
這里面的道道，夭如音沒說，李長安自然也不清楚。
此時的他，正在心中思索這一戰自己有幾分勝算。
夭明月的大名他早已听聞，毫不夸張的說，這必然是到仙域以來，他真正交手的最強者，即便是李長安，也不敢保證一定能勝過她。
是場苦戰無疑，但未戰先怯不是他的風格，誰輸誰贏，比過才知曉。
一念及此，李長安戰意高漲，一步踏上虛空。
「聖女，請。」
夭明月多看了眼自家師尊，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心頭倍感無奈。
但既然夭如音這般說了，想必自有她的用意，按照她所安排的來就是。
嬌軀微動，再出現時，已經到了虛空中李長安對面。
與李長安沖天的戰意相比，夭明月則顯得很平靜，衣袂飄飄，沒受絲毫影響。
平心而言，她也覺得這一戰沒什麼壓力，偽仙境的對手，即便再天才，也不足以讓她重視。
場中漸漸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將目光鎖定虛空中的兩人，生怕出聲給他們造成影響。
氣氛愈發肅殺，兩人尚未動手，氣勢卻已在交鋒。
李長安氣勢高漲，猶如蛟龍出海，得勢而不饒人，驚天氣勢碾壓而去，像是張著血盆大口的天魔，欲要將對方撕碎。
反觀夭明月則雲淡風輕，猶如海中浮萍，任由對方波濤洶涌，卻永遠無法將她摧毀。
一剛一柔，截然不同的風格！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長安氣勢達到頂峰，輕喝一聲，長劍舞動，率先攻殺過去。
劍步加持，快速流星，眨眼便到身前！
夭明月神色不變，身軀飛退間，一柄翠綠如玉的奇特長劍浮現手中。
一劍在手，夭明月氣質大變，柔弱中多出來幾許鋒芒。
鏗！鏗！鏗！
虛空中人影閃爍，劍氣縱橫千萬里，看不清交手的兩人，唯能听到陣陣短兵交接聲響徹耳邊。
李長安佔據攻勢，長劍掄動間，展盡畢生所學。
從最弱的無極九劍，到尚未完善完全的紅塵劍決，每一招每一式，在道之境巔峰的劍意加持下，威力盡皆不俗。
夭明月同樣不弱，但她似乎有意讓李長安多表現一般，鮮少主動攻殺，更多時候都采取守勢。
可無論是劍意的領悟，還是武技的掌控，乃至于最基本的身法，盡皆到了完美的地步，長劍五棟間，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勢，不落任何節奏。
短短幾個呼吸間，兩人已過百招！
勝負尚未分明，但交手中的兩人卻都有些意外。
李長安暗道果然，這夭明月的確是個絕頂天驕，眼下的尋常手段，對她造不成絲毫威脅。
夭明月同樣吃驚，這個偽仙，有些太過于變態了。
就以目前所表現出來的戰力，便已經不弱于尋常真仙！
可惜，僅僅道之境的劍意，對她沒有一絲威脅。
夭明月略感可惜，若是李長安劍意能夠再進一步，或許會是一個不錯的對手。
但轉念一想，對方來自下界，道之境劍意已經是他們認知的極限，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厲害了。
若他真的輕易成就不朽，乃至永恆，那仙域劍修還有何臉面，全部排隊到通天河投河自盡算了。
兩人愈戰愈烈，已經看不清人影，劍氣縱橫之間，撕碎了漫天白雲，層出不窮的武技劍決，使得天空顏色迅速變換。
正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劍神宮雖然強橫，但眼下能跟得上交手中兩人節奏的，真的不多。
更多的劍神宮弟子已經暈乎了，什麼都看不明白，卻能感覺到，這兩人都好厲害，有點不覺明歷的味道。
柳依依和張子橙同樣如此，開始時尚且還能勉強跟上節奏，可隨著兩人愈戰愈烈，也逐漸力不從心了。
饒是如此，兩人依舊像其他人一般，目不轉楮的盯著虛空。
這一戰，對交手的兩人而言，只是一場比斗而已。
但對大部分弟子來說，這更是一場學習的機緣，若能領悟分毫，足以受用終生！
最輕松還是要屬夭如音，不知道從哪搬來一個寶座，大馬金刀的坐著看熱鬧，臉上沒有一絲緊張的模樣。
「你希望李長安贏嗎？」
看著旁邊雙拳緊握，緊張到面色發白的女人，夭如音輕笑問道。
苗幻之也沒想到她會和自己搭話，看了眼虛空中愈發焦灼的兩人，目光堅定。
「他不會輸！」
此時情景，如當初幽冥鬼界一樣。
他的對手修為更高，實力更強，沒人會看好一個弱者。
可當初李長安便打破質疑，以弱勢修為強勢鎮壓幽冥仙，風頭一時無兩。
苗幻之相信，李長安當初能創造奇跡，此刻依舊可以！
夭如音玩心大起，以揶揄姿態，打趣道︰「他如果贏了，你就輸了，反之，他如果戰敗，見不到夭夭，對你不是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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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發言，讓苗幻之無言以對。
多看了眼夭如音，苗幻之回了一個笑容就收回了目光。
早就听李長安說過，他這個小姨媽思想不太正常，今日一見，果真有些奇葩。
虛空之上，數千招過去，戰斗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又一次對拼，李長安趁勢拉開距離。
交戰許久，對他的消耗還是很大的，苦海中的靈力都消耗了萬分之一！
意識到對方的強大，李長安已經明白，尋常路數，根本不可能威脅得到夭明月。
這女人，強得離譜！
深吸一口氣，李長安當即放棄試探，一心二用，準備動真格的了。
劍意漲至極限，李長安毫無保留，體內靈力飛快運轉。
一出手，便是極招！
「紅塵三劍！」
「斬佛！誅仙！輪回！」
一劍更比一劍強，三道劍芒肆虐，所過之處，空間都層層割裂，久久不能復原，猶如被翻犁的黑土地一般。
三劍鋒芒此人，讓人為之驚嘆，不知多少弟子雙眼刺痛，被刺激的清淚長流。
此刻，即便是不少真仙，都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夭明月首當其沖，感受更加深刻。
李長安的強大出乎意料，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輕敵了。
但想如此輕易勝她，還是想得太過天真了。
面對這極致的攻伐，夭明月絲毫不懼，左手掐劍指，置于青鋒之前。
渾身劍意激蕩，氣勢瞬間爆發，如山洪突至，讓人措手不及，眨眼間便已壓下了李長安的氣勢。
體內靈力涌動，夭明月長劍舞動，身軀迅速閃掠，所動用的，赫然是熟悉的舞劍決！
撫劍輕舞，劍落百破！
舞劍決殺伐不重，更讓人記憶猶新的是它的華麗。
然而，由夭明月所使用出來，威勢卻絲毫不弱，甚至直逼李長安的紅塵三劍！
道道身影激射而出，如飛蛾撲火一般向著三道劍芒迎去。
一劍一倩影，一舞一乾坤！
在漫天倩影的牽扯之下，三道劍芒如置身泥澤，速度瞬間遲滯下來，每前進一分都尤其艱難。
終于，幾個呼吸過去，劍芒威勢耗盡，徹底消散虛空。
夭明月手舞劍花，英姿勃發，衣袂隨風肆意舞動，猶如一尊女劍仙！
「你很不錯，但道之境劍意，即便招式再強，對我也是無用。」
看出自家聖女佔了上風，劍神宮弟子頓時高呼不止。
柳依依張子橙等人則略顯憂慮，期盼著李長安能夠逆轉局勢。
下方一片喧囂，身為當事人的李長安則感覺很平淡。
堂堂劍神宮聖女，若真的這般輕而易舉打敗了，那才是天大的怪事。
是以，他從未想過，靠著紅塵三劍來取得勝利。
「聖女所言非虛，小子心里也明白這點，所以，特地為聖女準備了一個驚喜。」
李長安輕笑出聲，話音落下，彈指間，一座大陣轟然升騰而起。
剛離開不久，準備閉大關的三長老一掌拍飛石門踏上天際，眼中驚疑不定。
「九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