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著李長安帶著薛玉消失在視線之中,薛厲還沒從呆滯中回過神來。
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在回響。
老夫,千歲有余……
作為一個修行者,薛厲自然知曉,活個千歲萬歲,乃至于幾十萬年都不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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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為越高,壽命越是悠長!
就比如他,靈心境九重的修為,不出意外的話活個幾百年沒問題。
可李長安卻說,他已經活了千歲!
千歲還這般年輕,那說明壽元起碼也有幾千年。
這至少要宙心境大能方才能達到!
李長安,是宙心境大能?
薛厲越想越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不想相信這個推斷,可李長安說,讓他隨便檢測,顯然底氣十足。
理智在告訴他,這種可能性真的很大!
想到薛家居然惹到了一個很大概率是宙心境的大能,薛厲就心底一陣發涼。
這一刻,什麼仙武祠,步家,候家,他全都不在乎,腦子里亂哄哄的。
……
另一邊。
李長安走在前方,能夠察覺到,薛玉在後面時不時的偷看。
那眼神,復雜無比,驚疑,失落,震撼,仿佛囊括了世間一切情緒。
人皇境她還勉強能接受,可人皇境也沒有那麼長的壽元啊,顯然不可能。
想想自己,二十出頭。
而前面這個‘少年’,比她爺爺的爺爺年紀還大了,就感覺無形之中多了一條鴻溝。
心頭疑惑萬千,忍了一路,好不容易熬到自家小院,薛玉終于忍不住了。
「李……前輩,你真的有一千多歲了?」
李長安既然當著他們面說了,那就沒想過隱瞞,見她詢問,很平靜的點頭了。
承認這點可能會有點麻煩,但也能讓他很容易的解決一些事情。
就比如薛家。
再比如眼前這個少女。
「因為一些緣故,我受了重傷,所以才會出現在井里被你撈到,我現在修為已經漸漸恢復些了,許多一年,就可以恢復巔峰,到時候我也將離開,你若有什麼心願,或者想做的事情可以告訴我,我會盡量幫你完成。」
事實上,他最多一月即可恢復。
不過想到那仙武祠比試還有五個月,李長安便決定過了這事再走,也留點時間把人情還了。
「那個,前輩,我能冒昧問一下嗎,您巔峰時期是什麼修為?」
「不用與我客氣,我沒那麼可怕,直接像以前一樣稱呼就行,我在沒受傷前,距離帝境,也就是仙心境,一步之遙。」
見她有些拘謹,李長安安慰道。
這種情況是不可避免的,哪怕以前關系再好,以後也會有些細微變化。
這一點,李長安早就想到了。
雖然嘴上安慰著,但也是他心里想要的。
可以當朋友,可以開玩笑,但有些時候需要一點距離感。
仙心境……
薛玉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和她差著好多好多個境界,皓月與螢火之別。
深呼吸幾次,把心里淡淡的失落甩開,很快調整好心態,認真思索起李長安的話來。
如果他只是人皇境,說幫她完成心願,薛玉尚且會心存疑慮。
但知道他是宙心境後,李長安一瞬間在她心中就成了無所不能的代名詞。
這就好像當初水月村的村民,將修行者稱呼為仙人一樣。
對他們沒有任何了解,一切全靠臆想和腦補,過度神化。
薛玉比那些村民幸運,至起碼,李長安確
實能做到不少事情。
薛玉心地善良,但也不算太傻,此時她已經意識到,一個宙心境大能幫她一件事,這絕對是一樁大機緣!
運用好了,足以改變未來。
所以,必須慎重!
看她冥思苦想的模樣,李長安輕笑起來,他倒是更喜歡這種說開了的感覺。
「你不用著急,慢慢想,一年之內告訴我就行。」
听他這麼說,薛玉這才停下,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還是覺得很匪夷所思,隨便從井里撈個人,居然是一個大佬?
這種事,她只在賣書的那里听說過。
可惜,那些書上的都是男女主,他們這個定然不可能。
「對了,剛才你在薛家的時候,說酒菜有毒是怎麼回事?還有你還把我酒倒了。」
心態擺正,薛玉感覺也不怕他,有什麼說什麼,好奇問道。
听她提起這事,李長安也想起來。
答道︰「那酒菜里有補藥,不適合你吃。」
听到是補藥,薛玉更加疑惑了。
想到只有他和薛厲吃了,頓時懷疑起來。
「男人專用?」
李長安差點被一口水嗆死,滿頭黑線。
「不是,那酒菜中有種藥汁,固海紫棠。」
「這是什麼東西?」
「你可能沒听說過,听我慢慢講。」
「固海紫棠是很一種奢侈的下品聖藥,它只有一個作用,服用後慢慢的可以加固靈海,因為見效很慢,需要長期服用才有效,所以一般只有頂級大勢力才能有這種底蘊支撐。」
加固靈海,就等同與將一座大壩給加固,好處自然是無窮的,能夠消除靈海崩潰的隱患。
薛玉見識有限,但這點常識還是知道的。
可她依舊听不出,這固海紫棠哪里有問題,分明就是極品好東西才對。
沒等她詢問,李長安繼續說道︰「固海紫棠雖好,但也有一個大忌,它只能給靈心境及其以上的人服用,也就是開闢了靈海的人。」
「沒有開闢靈海的人服用了,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加大開闢苦海的難度,這一點很好理解,你可以把開闢靈海看成開墾荒地,本來難度也就一般,可服用了固海紫棠,就等同于這把荒地變成了石板,難度自然暴漲。」
李長安想說水泥的,又怕她不知道,就換了一個例子。
薛玉也不是傻子,听到這里總算是明白了一些。
這固海紫棠,對靈心境及其以上的人來說,是個好東西。
對修為不足靈心境的人來說,等同于自斷前程的毒藥。
也是因此,酒桌上李長安和薛厲可以敞開肚皮吃喝,她卻只能干看著。
薛玉有過一瞬間懷疑,為什麼薛厲要用這種陰毒手段害她?
這個念頭出現了一秒鐘,就被她否決了。
不可能的。
倒不是薛厲舍不得對她下手,而是以薛家的地位實力,根本不可能接觸到聖藥這種東西。
聖藥在他們眼中,與李長安這種宙心境大能差不多縹緲難尋。
排除了薛家的可能,薛玉越想越覺得疑惑,誰能跑到薛家下毒?
有那個實力,還有必要下毒嗎?
還是說,這不僅僅是針對她,想到極陰城的狀況,薛玉喉嚨滾動,她感覺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
「這麼多年,極陰城中的人難以開闢靈海,是不是與此事有關?」
李長安靠在躺椅上,沒承認,也沒否決。
他如今只有七成把握,事實應該就是自己想的那樣,可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出入。
「這個問題,我現在還不能確定。」
「怎樣才能確定?」
「你取一瓢水來。」
薛玉不明其意,但還是听話的行動起來,呼啦呼啦很利索的從井中打起一桶水,舀了一瓢端過來給他看。
李長安接過,直接喝了一大口,像喝酒一樣細細品味。
「可以了。」
「確定了?」
「多半成把握,你站著別動,我感應一下你體內。」
薛玉臉上微紅,很快又暗自告誡自己,把這人當成千八百歲的長輩,頓時羞澀就少了。
李長安不知道她這些想法,動用體內少許的幽冥力感應,還真發現了固海紫棠的痕跡。
「恭喜你,你中毒了,我原本以為只是薛家那有毒,听你一提醒,才知道想簡單了,我相信不止是你,全城的人都差不多。」
薛玉張大嘴巴,看著有些幸災樂禍的李長安滿心月復誹,沒點前輩的模樣。
「這毒可以解嗎?」
「張嘴。」
薛玉都沒反應過來,本能的張開嘴巴。
當即便感覺一滴水珠飛進了口中,還有淡淡的腥甜。
不是水,是血!
李長安摩挲著指尖,感應到薛玉體內固海紫棠的痕跡消除,這才松了口氣。
以血解毒,他也不確定有沒有用,這還是他第一次嘗試。
好在,結果沒讓他失望。
李長安感覺有些怪怪的,因為百毒不侵的能力,他現在似乎成了一種解毒聖藥,血能解毒,肉肯定也能。
這事得埋在心底,以免被那些身中奇毒的大能知道,抓了當解藥吃了。
「你的血能解毒嗎?」
正想著,耳邊忽然傳來薛玉的驚疑聲。
李長安被嚇了一跳,趕忙咳咳幾聲,一副很虛弱的樣子。
「開什麼玩笑,當然不能,我方才是凝聚了我一身實力,逼出了我的精血,如此才能解毒,一滴精血已經耗盡我五百年修為,這種法子不可重復第二次!」
滿臉的鄭重,嚇得薛玉臉色發白。
看著自己的雙手,有股難以置信的感覺。
就這麼浪費了他半生修為?
好嚴重的代價!
可是為啥我除了輕松一點,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呢?
大能精血,不應該是大補嗎?
「固海紫棠消耗了我的精血,所以你不會暴漲修為,晚上好好打坐,突破靈心境應該沒什麼問題,至于能開闢多少丈靈海,那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那毒對我沒用了嗎?」
「今天你什麼都不用做,也別吃東西,就不會再中毒。」
薛玉連連點頭,看著李長安的眼神充滿感激。
五百年修為,雖然她救命之恩在前,但這回報也太豐厚了。
薛玉暗自決定,只要李長安不嫌棄,她便一輩子如師如父般敬他。
交代完薛玉,李長安有些受不了她的眼光,換了個方向躺著。
心中則在思索另一個問題。
極陰城靈海問題基本可以確定是個陰謀,可那謀劃這件事情的人,是如何讓所有人都中毒的呢?
還有這麼大的量,需要的固海紫棠定然不少,這背後的人來頭不小。
可如果真是如此,又何必搞這些小動作?
處處都是疑惑,李長安百思不得其解。
原本覺得這毒是通過水源下的,想到修為問題,李長安突然記起固海紫棠的另一個特性。
「極陰城里,誰修為最高?」
「候家家主,明心境九重巔峰,半步人皇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