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祠城，城主府。
巨大的廣場之上，聚集了六十多萬人，一眼看去，黑壓壓的一片。
這是整個姬祠城的人，沒來的，都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清水聖女高坐主位，示意方才搭話的涅槃境強者可以開始了。
此人復姓司馬，單名一個文。
接觸不久，但清水聖女發現，這人心思縝密，行事很機靈。
得到指示，司馬文當即站上高台，出聲道︰「帝路本土之人不動，外界進來的人上前一步。」
聞言，廣場上一片喧聲，但沒人敢有意見，真有意見的也不敢說，看看廣場旁邊那一排排，包括姬家大公子的人頭就知道反抗的下場了。
說來也是簡單，姬祠大公子從小病弱，實力也不強。
正是因為如此，平日里都是姬存希這個老二在外面活躍，沒有了三位大能坐鎮，斬草除根異常簡單。
就在清水聖女思索之時，下方也紛紛動了起來，約莫一百多人走出。
這里只是帝路二重天，說是起步階段也不為過，能有一百多人停留在這，已經算是讓人很意外的了。
但為了以防萬一，司馬文還是親自下場檢查了一遍，看得清水聖女微微點頭。
她從未交代過如何做，但這司馬文卻很懂處理，是個好幫手。
跟著掃視一圈，確定沒有遺漏之後，司馬文方才再度上台。
「帝路本土的人，立下天道誓言，今日所見所聞，不得泄露任何一個字。」
眾人紛紛應是，一時間誓言聲不斷。
但也有幾個偷奸耍滑的，可惜都逃不過高台上的眼楮。
于是乎，廣場邊，再多幾顆人頭。
等到這些人立誓完畢，司馬文這才揮手讓他們離開。
清水聖女看著這一幕，感覺還可以。
有些事情不能泄露，就比如她使用了三千因果花。
雖然是不大的一件事，可有時候卻能起到關鍵作用。
為了保密，換成她親自上場，興許會演變成一場大屠殺。
如今司馬文讓他們立下天道誓言，看似南轅北轍，實則根本目的都是一樣的。
有了誓言束縛，以後再有外界的人進來，他們都不能提及此事。
至于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但凡在帝路中出生的人，那便一輩子不能離開帝路，這些人，都是如此。
從某些方面來看，帝路還算比較公平的，給了他們一個避世的地方，可同樣的，也限制了他們的自由。
「小姐，剩下的這些人？」
這些人，多半都出自大勢力，一個兩個或許沒問題，但一百多個聚集在一塊，處理起來就得認真思索了。
清水聖女點頭起身。
司馬文有智慧，但卻還不夠狠辣！
見到清水聖女上前，下方頓時有三四人站了出來。
「聖女，我們是東海的，都出自紅火宮。」
紅火宮，東海紅火魔尊的勢力。
「令牌給我看下。」清水聖女道。
幾人依言而行。
今天整個姬祠城都人心惶惶，個個眉頭皺得嚇人，也只有他們四人還算開心了。
同出東海，他們自然能認得清水聖女，看到清水聖女大殺四方，由衷的感到驕傲。
至于那些詭異的手段，東海的人從來不會在乎，沒點奇葩之處，那還叫魔區嗎？
確認身份後，清水聖女點頭，道︰「立個誓言站一邊去。」
不看僧面看佛面，
紅火魔尊也算是東海內比較熟的大能了，是個挺有意思的老頭，在不影響什麼的前提下，賣他一個面子也未嘗不可。
四人無比配合，嘻嘻哈哈立誓完，跑到一旁就坐下看戲了，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
因為中州東海戰爭的緣故，東海內部除了生死對頭外，關系倒的確親近了很多。
「聖女，怎麼處置他們？」
「我看干脆統統殺了，反正留著將來也是禍害。」
「我覺得收編更好，我會煉丹，控魂丹也會，恰好材料也有，把他們都控制起來，打入敵人內部，豈不是更好。」
「太麻煩了。」
「……」
沒理四人的嘰嘰喳喳，清水聖女上前問道︰「可有人世間的人？」
她真的只是隨意一問，卻沒想到居然一下子走出了八個。
更尷尬的是，清水聖女一個都認不出來。
有幾個是靈獸化形，兩個女修出自原先的紅塵宮。
其實這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哪怕是二流勢力，門內人數也基本都是以千做單位的，更別提一流勢力，聖地這些了。
人世間，比他們規模都大。
門內弟子數量太多，誰能保證一定能認出每一個人？
普通聖主尚且如此，作為甩手掌櫃的李長安更是如此。
便是人世間如今除卻親近的一批，最天才的弟子宋已，也就是原先和青之花一批位列帝榜的那個紅塵宮弟子，李長安也僅僅只見過一面。
「立下誓言站一邊去，帝路中以後遇到難事可來尋我。」
幾人都有些驚疑，正如李長安不認識他們一樣，人世間很多弟子，在李長安未曾回歸前，同樣不認識他，最多只見過畫像或是記憶水晶。
和李長安都不熟，更別提清水聖女了。
唯獨那兩個出自紅塵宮的女修有些懷疑，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清水聖女，有些不太敢相信的樣子。
見她們這種眼光，清水聖女險些升起了殺人滅口的念頭。
「不要誤會，我與李長安有舊，算是賣他一個人情。」清水聖女臉上微紅的解釋道。
頓時，幾人立馬露出‘哦，我懂了’的眼神，直看得清水聖女滿頭黑線。
也罷，這樣總比被他們看破的好。
幾人迅速立誓，也走到了一旁坐下，還在小聲對比清水聖女和人世間那兩位。
「……」
算了，當做沒听見就行。
挑走兩批人，剩下的便是全無瓜葛的了。
有男有女，全都是道境修為，最高的道境四十七劫，最低的四十二劫，很平均，屬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檔次。
「聖女準備如何處置我們？」有來自南淵的女修問道。
清水聖女陷入沉思，如果天才也分檔次的話，這些人也算是二等天才了，聚集在一起還算不錯。
「我知曉如今中州北冥與東海有怨，但我們西漠和南淵卻是從未參與過。」有來自西漠的男修說道。
西漠大多是佛門中人，但也有不少例外的。
「我父親曾在南淵一佛寺中，親眼見證邪君入道，三千因果花，與聖女一模一樣，想必聖女與邪君關系非同尋常，不置可否看在父輩的面子上高抬貴手。」
听到這話，好些人驚奇，就連原先紅塵宮的兩個女修都再次生出懷疑。
清水聖女臉色一黑，不再理他們，回到主位坐下看向司馬文。
「你想追隨我？」
「願追隨聖女！」
司馬文當即單膝跪地，擲地有聲。
他進入帝路已經九十多年了，在帝路中混跡了很久，見過了太多的天才。
今日見到清水聖女，以涅槃境修為，逆斬三位大能，當即有了想法。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想著證道，很多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深知證道無望，便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追隨這條路。
這就像一筆投資，投對了，他日也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以沾光，羨煞旁人。
「好，殺了他們，我便給你機會。」
正如他們想要選擇人追隨一樣，意圖證道的人也經常會選擇追隨者。
這條路太過凶險，一人獨行難度很大。
可有了追隨者，便能幫忙解決很多問題，譬如在突破時護道之類的。
就像如今的青勝藍，衛一衛九衛二十三他們這批人的父輩，便是他的追隨者，哪怕先輩已故，如今依然榮耀。
如青之花，第五輕音等人，也皆有走上這條路的心思，只不過如今為時尚早不急而已。
清水聖女同樣如此，她不刻意尋找追隨者，但如今遇到一個有心的，看著也還算蠻順眼省心的，也不介意提前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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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女修的追隨者大多是女修，男修的追隨者是男修，一批追隨者中，有一兩個異性算比較特殊了。
這個方面沒有限制，只不過是人性而已，選擇同性強者追隨，會方便很多。
清水聖女第一個追隨者便是男修，也算是挺意外的。
司馬文智力不錯，修為也達到了神火變，點燃了兩道神火。
但，不夠狠辣！
這一點與清水聖女略有不符，所以才想著借此機會考驗他。
能通過是好事，若是這都下不了手，不要也罷。
非是仁慈有錯，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一個聖母能和一個屠夫當好朋友？
天大的笑話！
听到吩咐，司馬文點頭起身，也就猶豫了剎那，便果斷出手了。
一百來位道境，還都不是很弱的那種，便是他有神火變的修為，拿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場大戰，持續了足足半天時間，司馬文才完成任務。
身上全是血跡，有他人的，也有自己的。
以一敵百，他自己也負傷不輕。
「你們身上誰有金液？」
清水聖女轉向人世間幾人那邊問道。
在李長安當初回歸時，大肆散財，生命金液也分出了大半，人世間很多人都得到了。
果不其然，八個人世間弟子，有是個都取出了玉瓶，里面各有一滴生命金液。
也沒特殊對待，四滴都收下來，同時四道意念注入他們體內。
「一道意念分身，可出手一次，算是與你們做交換了，我若保不住你們，有金液也沒用，他日回到人世間，各自去找唐總管要一滴。」
「多謝聖女！」
四人連連道謝，這筆交易肯定是血賺的。
金液是在受傷時用的，可有一道清水聖女意念分身，不說可如真身一樣敵過至尊大能，保讓他們逃月兌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有這般底牌，哪還需要用得上金液？
而且如果小心點，不把這次機會用了，以後出去還能領取一份金液，豈不是等同于白賺了一張底牌？
美滋滋！
「服下它。」
司馬文接過金液，點頭道︰「聖女，我們接下來直接深入嗎？」
「嗯，我想去那天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