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其名曰送入洞房,但此時還是青天白日,哪怕李長安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真的跟著進去。
將二女送入房中,簡單的走了個流程就回到了廣場。
大禮已經結束,此時廣場上一片熱鬧,對很多人來說,這輩子可能也就這麼一次和那麼多大能平起平坐的機會。
有人喝高了,高舉著酒杯和墨尊勾肩搭背,被墨如淵眼楮一瞪,醉意瞬間沒了大辦,直接嚇了暈過去。
也有人醉得失去理智,對著一念成空等人高談闊論,言語間的鄙視毫不掩飾,听得一念成空額頭青筋直跳,險些佛心大亂。
李長安手提一壺酒,拿著酒杯在人群中四處亂竄,遇到熟人就敬杯酒,別人敬酒也不管認識還是不認識,來者不拒。
一圈下來,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只感覺腳下都開始虛浮起來,模到一個空位就坐了下來。
無比巧合的是,恰巧就是一念成空他們這一桌。
與其他人的開懷相比,這一桌應該算是最憋屈的了,只要仔細一听,隨便就能听到很多人在說他們,還都不是什麼好話。
「咦,念成空,你們怎麼不笑啊,今天本公子大婚,是不是不給我面子,嗝~」
一念成空還沒說話呢,旁邊一位跟隨的尊者就率先忍不住了,有些想動手的沖動。
一念成空適時抬手阻止,李長安的面子他可以不給,但苦劍尊實在有些神秘,他都看不清深淺,貿然得罪不是好事。
「哼,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這些人就像是井底之蛙,與他們為伍,本尊都覺得丟臉。」被攔下的尊者哼哼道。
李長安眼神有著飄忽,臉上有些酒意,給人一看至少也有了七成醉。
听到這人的話,呵呵笑道︰「井底之蛙又如何,他們之中,若是與你同境,能斬你的一手之數點不完。」
被李長安看扁,這位尊者登時大怒,也是降臨武極大陸,被規則所限。
否則的話,以他原本的真實實力,彈指之間便可在場之人盡數覆滅。
「笑話!就憑他們?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李長安眼中笑意盈盈,道︰「你若是不信大可試一試便知道了。」
雖然生氣,但好在還未失去理智,被一念成空眼神一提醒,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長安城在的人頭樹,哼哼著不再說話。
李長安卻好似看清他顧忌一般,很是體貼的說道︰「本公子乃人世間之主,我說的話絕對比苦劍尊的管用,你若想戰,我給你個機會也未嘗不可,絕不追究。」
「當真?」
李長安輕笑點頭,將手中不知何時已經空落落的酒瓶丟出去,正好砸在莫言喻頭上。
莫言喻滿眼茫然回頭,看到李長安正在那邊向他招手,囑咐聶長生不要亂跑,急忙趕了過去。
「什麼修為了?」李長安醉醺醺的問道。
莫言喻不敢隱瞞,答道︰「昨夜剛點燃頭頂神火。」
人身三把火,點燃其一即算邁入了神火變。
莫言喻修為,已然再度超越了李長安,一百多年的歷練,想來好處不小。
李長安點頭,轉向那位尊者說道︰「喏,這小子是我徒弟,我敢肯定,你們同境,你連他都不如。」
一念成空等人都有些不滿,先前李長安說的是除他之外的其他人,並沒有說是和他的徒弟比試。
可轉念一想,莫言喻也確實在這個大範圍之內,貌似也沒違背他說的話。
能被李長安收之為徒,想必也是個天才,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但即便如此,幾人也堅信,碾壓莫言喻輕輕松松不成問題。
「李施主可要想好了,他們幾人都有個不太好的特點,一旦出手,有死無傷,貧僧說過很多次了,可就是不管用,此戰,依貧僧看,還是算了吧。」一念成空出聲道。
不再像從前那般極盡掩飾的虛偽,在李長安面前漸漸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一念成空很好心的勸阻,奈何李長安卻好似沒听進去一般。
「我說了同境一戰他不是對手,他就肯定不是對手,生死戰就生死戰吧,雖然今天本公子大婚,不宜見血,但我輩修行中人,百無禁忌。」
旁邊的莫言喻這才听懂他們的意思,看了在場的幾位尊者一眼,很是平靜。
全力一戰,沒有任何限制,他自然不可能是其對手。
但若是同境,有何懼哉?
見勸不動李長安,一念成空笑著搖頭,好像在為他惋惜一樣。
「既然如此,貧僧也就不再多管閑事了。」
事情敲定,李長安似乎很有興致,當即起身宣布了出去。
听到今天還有熱鬧可看,眾人無比熱烈。
作為一個修行者,如同凡人一樣,只能動動嘴皮子,無疑是件挺折磨的事情。
若非顧忌人世間,恐怕很多人早已按捺不住了。
如今有熱鬧可看,雖然自己不能動手,但好歹能過把眼癮,就跟很多人喜歡看毛片一個道理。
「諸君,退至廣場之外!」
眾人轟然應諾,紛紛飛身而起,都想著率先佔據一個有利位置觀戰。
很快,場中只剩一念成空一行人和苦劍尊莫言喻,還有李長安。
既然是同境戰斗,那自然得封印修為,青勝藍本是最合適的人選,可一听說讓他做事,立馬趴在了桌子上。
「啊,我醉了!」
無奈之下,只得讓苦劍尊出手。
待苦劍尊上場,再看青勝藍,已經坐到了廣場邊緣,正一個人吃著美味,品著佳釀,自在的不行。
苦劍尊親自出手,將那位要出戰的至尊修為封印到和莫言喻一模一樣的神火變,就連雙肩上的兩道神火都給暫時封印了,真正的做到修為一致。
在沒有反抗的情況下,做到這點並不是難事,很快就完成了。
一念成空幾人檢查一下,確定沒有問題,這才與李長安退出場外。
場中,只剩莫言喻和那位尊者。
對了,還有邊緣角落一個悠哉悠哉毫不在意的魔主。
也沒人管他,不過兩個涅槃境神火變的小輩而已,戰斗再如何激烈,想要波及青勝藍,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頭頂神火浮現,猶如一條火柱,照耀方圓三千里。
奎羅面色陰厲,道︰「真不知道李長安是盲目自信,還是對你有意見,竟然派你來送死,記住了,本尊名……」
一句話未說完,就被莫言喻抬手阻止了。
「少說幾句。」
「什麼意思?」
「師父說,我比較笨,所以我從來不記死人的名字,那太傷腦筋了。」
奎羅胸口大幅度起伏,被氣得不輕。
心道李長安狂妄自大,教出來的徒弟也是一個貨色。
哪怕他修為被封印,可體驗過更高境界的感受,無論是見識還是感悟,又豈是一個真實修為僅有涅槃境的人可以媲美的?
「很好,本尊倒要看看,你的實力是不是也像嘴皮子
這般厲害,拔劍吧。」
莫言喻左袖迎風飄舞,背負長劍,很是瀟灑的搖頭。
略帶一絲靦腆,輕聲說道︰「你不配。」
一言出,奎羅直接黑了臉,明明那麼慫的語氣,可說出來的話卻狂得沒邊。
倒是廣場外圍觀的人可勁叫好,特別是東海修士更是覺得大快人心。
柳依依站在李政身上,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把大旗,搖得虎虎生風。
「師兄威武!」
听著四周的轟笑聲,奎羅再也忍不住,神火長燃,顯化一方巨輪,攜著無窮火勢率先攻了過去。
見此一幕,四周喧聲漸止。
不管這奎羅多麼不得人心,但其實力確實不錯,在場的也不乏涅槃境強者,可即便是達到了第三變仙台變的人,很多也感覺完全擋不住這火輪。
李長安站在一旁,面無表情。
說實話,莫言喻如今有多少實力,他也不清楚,能否接住這火輪也是未知。
但他相信,在紅塵中歷練了那麼多年,莫言喻該有所質變才對。
火輪肆虐而來,道意包裹,讓人看了情不自禁有種想前身避其鋒芒的沖動。
然而,莫言喻卻依舊屹立空中,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毫無動作。
直至火輪已經飛襲了一半的距離,方才抽出背負的右手。
喃喃猶如自語道︰「拜師父恩賜,我修白帝訣,七十年前,有緣得見白帝城遺址,坐觀雲海三年,得悟一式劍招。」
「至今未取名,今日,終于有了名字。」
「點蒼式,滅!」
說著,並起劍指,朝著火輪輕輕點下。
霎時間,一道璀璨到極致的劍氣從指尖激射而出,不過巴掌有余,卻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把目光放在它身上。
劍氣與火輪瞬間踫觸,然而,結果卻讓人險些驚掉了下巴。
只見那巴掌大小的劍氣,斬在龐大的火輪之上,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劃破豆腐一般,沒有收到絲毫的阻攔。
摧枯拉朽!
火輪在劍氣之下,直接被一分為二,化為無數靈光消散。
劍氣斬滅火輪,去勢未盡,瞬間出現在了滿臉呆愕的奎羅面前。
奎羅心中大駭,完全沒想到對方的劍氣能鋒利到如此程度,意外之余,動作也慢了一拍。
想要再度進攻已經不可能,只能盡力在身前顯化一道道盾牌防御。
「盾來!」
言出法隨,一面面土盾憑空浮現,在奎羅身前行成了厚厚的一層層防御,給人一看就覺得很有安全感。
可惜,那不過是錯覺罷了。
那劍氣勢如破竹,瞬間撕裂了道道防御,但自身的威勢也正在削弱。
見此,莫言喻再出一道劍意,也就在前一道劍氣剛破滅土盾威勢耗盡消散時,後者瞬間接替,徑直從奎羅喉間穿過。
廣場之上,一片寂靜。
但很快就歡呼陣陣,無數靈獸也跟著長嘯,似乎是在為莫言喻捧場。
一念成空臉色微變,沒等他說話,身旁又一位尊者飛了出去。
「拔劍,我封印修為與你一戰!」
莫言喻低頭拍了拍衣衫上本不存在的灰塵,頭也沒抬,答道︰「你也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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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怒發沖冠,咬牙問︰「如何你才肯拔劍?」
莫言喻這才抬頭,目光幽幽看向天外,輕聲道︰「人間百年磨一劍,出鞘斬盡世間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