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意念分身模樣，可不正是李長安曾見過一次的紅塵聖女嗎？
或許，說是紅塵聖女已經不太準確了。
經歷了這麼多，結合著之前的種種猜測，李長安不確定，所謂的紅塵聖女和苦劍尊，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但據她方才表現出來的實力，僅僅只是一道意念分身，便可隨手擊退身為萬寶樓九長老的譚至。
李長安更願意相信，她們就是一個人！
否則的話，那紅塵聖女就太過可怕了，年紀輕輕就已經站在了接近大陸的巔峰。
「都可以哦~」‘紅塵聖女’答道。
李長安目瞪口呆。
哦？
他都要懷疑自己听錯了。
如果僅僅只是紅塵聖女，那這麼說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可她的回答，無疑是承認了自己就是那個苦劍尊！
那麼，問題來了，苦劍尊這種大佬，還會以這種語氣說話嗎？
給他的感覺，就好像一個小女孩一樣。
感覺和事實相悖，很是怪異。
也幸虧李政沒在，要是讓他知道，堂堂東海三尊之一，最是神秘強大的苦劍尊居然給他捶過背，不知道會作何感想，會不會直接被嚇死？
李長安有無數的疑惑在心頭，早就想親自見一面苦劍尊了。
然而，當這一天真正到來時，他卻有種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該問什麼的感覺。
「敢問尊者，與我相識？」
思索再三，李長安還是問了一個心里頭最想知道的事。
他基本已經肯定了，只是不知道為何會有關系，又是何種關系而已。
聞言，苦劍尊狡黠一笑，李長安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的確如此，還有絲絲調皮的味道。
「長……額，不告訴你，你不是要準備進入歲月山嗎，待你進入之後，就一切都知曉了，真相還需自己發掘出來才好。」
察覺到苦劍尊對自己沒有敵意，相反似乎挺親近，李長安心頭微松。
他就怕莫名其妙的冒出個大敵，那才是最恐怖的。
只要確定這點，苦劍尊不願意說，李長安也沒強求了。
正如她所言，親自去查證就好。
無論是玲瓏童子，還是魔主青勝藍，亦或是眼前的苦劍尊，都一再強調，有疑惑進入歲月山就能得知。
使得李長安對歲月山愈發迫切起來，這地方似乎已經非去不可了。
點點頭應下，心中還有很多疑惑，但他卻忽然不想問了。
「稍微提醒你一下，此次進入歲月山，需得做好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何故？」
李長安不解，是真相太過嚇人了嗎，還是其他原因？
苦劍尊遙望遠方，那是歲月山的方向。
「歲月山以歲月為名，名副其實，柳帝歸墟可以避過，但依舊滄海桑田。」
這與玲瓏童子所說的略有不同，李長安有種把玲瓏童子放出來對質的沖動。
「不用懷疑，那玲瓏神金所說的，只不過是兩個紀元以前的歲月山，那麼長時間過去，自然會有些變化。」
仿佛看出了他疑惑一般，苦劍尊輕聲解釋道。
李長安更吃
驚的是，她連自己身上有玲瓏童子，和玲瓏童子所說的話都知曉。
「尊者似乎對我太過了解了。」
白紗之下，略有委屈，答道︰「從你進入指天峰秘境開始，你的事我基本都知道。」
想到這縷意念分身是從古劍中出來的，李長安微微明白了一些。
「勞煩尊者解惑，歲月山中滄海桑田具體是什麼意思，我需要做什麼心理準備。」
「歲月山，已經變了，如今的歲月山，連通了幽冥地獄，里面有一位超越了禁忌的存在，任何人進入其中，都可以選擇與她做一次交易，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任何東西，實力，財富，權力，哪怕是活死人。
但相應的，你需要付出一些代價，在光陰長河中沉浮許久。
你若是想解開疑惑，可與她做一次交易，要求得當的話，沒有任何壞處。」
「什麼樣的要求才算得當？」
「我估算了一下，你想解開疑惑，應該需要沉浮四百年時光，四百年不是個小數字，足以換取一次活死人的機會。」
李長安愣住，四百年時間，那是個什麼樣的概念？
出來後，這個武極大陸都變樣了吧。
如果需要如此，李長安寧可不知也罷。
還有苦劍尊口中的那人，也是打破了他的認知，這世上當真有這般恐怖的人嗎？
活死人，擺動光陰長河，隨手可給出世人所想要的一切。
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有種三觀被顛覆的感覺。
「我所說的心理準備便是如此，你與那人交易之後，便會去往另一個時空，時間流速不同，你過了四百年，我們可能就過了三五天，十天半月都有可能，說到底，就是你一個人的煎熬。」
李長安陷入沉思，如果僅此而已，他還勉強能接受。
最起碼，出來後不用擔心物是人非。
「進入歲月山，必須要交易嗎？」
苦劍尊搖頭，道︰「不會強迫，如果不想交易，大可當她不存在即可。」
「那就好，我想解開疑惑，但如果讓我受四百年流離之苦，我寧可帶著疑惑活著。」
苦劍尊輕笑不語。
這是本就是自由選擇，但有些事，是注定避不開的。
同樣是意念分身，苦劍尊這具就比當初青之花的凝實，那麼久過去也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見李長安不再說話，苦劍尊揮手幫他把譚至留下的神識印記清除。
「多謝尊者。」
「無需客氣，因為一些緣故，我能幫你的其實並不多。」
李長安點頭表示理解，實際上什麼都不知道。
「我得離開了，再不走的話，某些人要有意見了。」
「……」
李長安躬身送行，可惜苦劍尊依舊如以往一樣不受他禮，微微側身，直接化為星光點點消散。
目視這一切，李長安站在原地思索許久方才飛身離開。
譚至雖然嚇跑了，但難以保證他還會不會回來，保險起見，還是先溜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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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苦劍尊口中得知，想要解開疑惑需要與歲月山中存在做一場交易，離開四百年時間。
李長安不願意，但還是打算進一趟歲月山。
其他不說，單是里面有著涅槃神金，這就足夠了。
沒有立刻返身回中州去找柳帝後人，既然到了北冥，自然得去獸宗一趟。
細算下來，他也離開好幾個月時間了，心中也挺想念的。
……
如今的獸宗日漸強盛，崛起之勢已然不可阻擋。
陶文豪雖然實力不強，這麼多年過去，有了一些進步，但依舊才道境修為，就連獸宗內好些個靈獸化形的長老實力都超過他了。
可神奇的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對他出任宗主有所不滿。
對這些靈獸來說，進入獸宗，也只是听從獸神指令而已。
與其說是對獸宗的歸屬感，還不如說是在追隨獸神。
而陶文豪就是那日獸神指定的代言人，就這麼簡單。
山坡小院中，陶夭夭站在小窗前，遙望著東海方向。
雖然如今聚少離多，但她已經很滿足了。
原本說好到涅槃境才會廝守，結果卻提前了太多，享受了這麼多年美好。
她很感激東海那個少女，是以，哪怕那少女並沒有什麼姐姐的樣子，她也願意以姐姐相稱。
正回想間，陶夭夭忽然發現在那天邊雲彩之上，有一少年正乘風而來，衣袂飄飄，英俊瀟灑，像極了記憶深處的人。
第一時間，少女還以為出現幻覺。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直到少年降落在窗外，伸手撫過臉頰，真實的觸感才驚覺，這都是真的。
「你總是這樣，神出鬼沒的。」
展顏一笑，眸中的柔情道盡了歡喜。
「想你了，就回來看看，還好你在。」
「只要你回來，我一直都在。」
指間一顫，情至深處，完全無需多余的言語來表達。
在小院中休息了三天，李長安一步沒走出去過，每天與少女說說話，講講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
好的壞的，包括苦劍尊的事情在內，沒有任何隱瞞。
少女就是一個最好的听眾，從頭至尾安安靜靜的听得入迷，像是在听一個故事。
當李長安說到在東海游歷時，臉上會有親身經歷般的笑意，說到被至尊大能追殺時，會理著他的發絲而心疼。
呆了三天，李長安也沒多留，此次回來完完全全是順道。
如他所言，想了，所以回來看看。
與少女一同拜見了陶大宗主，共浮三大白後李長安便告辭離開了。
他還需要前往中州柳帝後人那里一趟，為進入歲月山做一點準備。
溫柔鄉令人沉迷，但此時還不是能安心享受的時候。
用句最俗套的話來說，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少女毫無意見，溫柔的幫他整理好衣衫，輕輕一擁，笑意盈盈的以目光送行。
李長安曾與她說，若是一個人悶了，可到東海做個伴。
少女搖頭拒絕了，給出了李長安無法反駁的理由。
「我等你帶我一起去，不然的話，我怕你回來找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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