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青玉葫蘆的保護閻立和元一兩人陷入了困境中,遠處傳來莫名的爆裂聲。
「現在要糟糕了」
閻立拍了拍腦門有些頭疼,沒有聖境的修為被困在混沌那種那是必死之局。
「香火玉牒」元一說道。
「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自從閻立修煉有成之後就很少需要天庭神佛的幫助,但在這種絕境中也只有再次前往了。
元一從旁守護,閻立的陽神直接進入了香火玉牒中。
「張天師,張天師!」
閻立在香火玉牒中呼喊著,很快祥雲繚繞張天師駕霧而來。
「閻立?你可好久沒來了啊,是又遇上什麼難事了嗎?」張天師笑眯眯的問道。
「您老自己看吧」
圓光術在玉牒中將外界的情況顯露給了張天師,張老道看完之後有些呆了。
「你可真行,把自己搞到了混沌未開的空間,這老道我可幫不了你」
「都怪我心生貪念想要源天紫氣,還受到了龍更始的蒙騙」此刻的懊悔顯然已經無用。
「天庭大聖就這麼幾位,你先堅持住,我去三十三天外請元始天尊」
「您老快去快回」
無論是在洪武大陸還是天庭,聖境都屬于至高無上者,高居三十三天外的三清全部都有著聖境的修為,靈山二聖接引準提也都是聖境的修為,只不過閻立盤算著請動聖境下界香火未必足夠。
未久,香火玉牒內暗香浮動地涌金蓮,一須發潔白的老者按下雲端出現在了玉牒內。
如果嚴格算起來元始天尊也算是他的師徒,畢竟如今他修煉的玉虛混元功便是元始天尊傳授。
「弟子見過天尊」
「恩,道陵已經與本尊說過了」
「弟子貪圖源天紫氣以至于身陷絕境,勞動天尊大駕實在是罪孽深重」
「天地未開之前,陰陽初分之時便是混沌,無時間亦無空間。天地萬物自其中來,亦將歸其中去,唯有成聖方可位居混沌之上不死不滅。
源天紫氣為混沌至寶,莫說是你,即便是一些高僧大德也抵擋不住源天紫氣的誘惑」元始天尊並未責怪閻立。
「閻立,你可願成聖?」
「修煉之人成聖是最高追求,弟子豈有不願之理」
「除了這個以外,以你如今的修為,聖境不出你已是頂級強者,你為何還要成聖」元始天尊追問道。
「這….」
元始天尊的問題讓閻立自己也糊涂了,盤膝坐在了元始天尊對面陷入沉思,他為什麼要成為聖境。
所有人都想要成聖超月兌,但是超月兌之後又是為何?永生不滅嗎?閻立想了想似乎自己並不是為了這個。
「天尊,如果沒有來禁龍淵,如果沒有遇上不滅,如果不知道這里有源天紫氣或許我並不會有這樣的想法,最起碼短時間內不會有。
不得不承認是源天紫氣激起了我的貪念,修道多年無法控制自己的,實在慚愧。」閻立如是說道。
「這麼說來你並不想成為聖境」元始天尊始終面帶笑容。
「不,剛才天尊一問反倒讓我明白了,如今的佛道雖然已經在洪武扎下了根,但是根基並不穩固。
如今十三州大妖頻頻出沒,九野雖犧牲十二位無上皇尊布下滔天法陣,這法陣可阻一時但我相信阻擋不了一世。
屆時九野將危如累卵,蒼生有倒懸之難,何況是佛道兩門更將危如累卵。
曾經我以為始祖境便可保證弟子安危,可護信徒安寧,但當我真正了解到洪武大陸的時候越發惶恐。
眼下佛道的信仰已經開始向邊國傳播,我相信不久整個九野必將香火鼎盛。
他們侍奉諸天日夜不輟,朝拜仙佛只求平安,我若不能庇護他們,又有何面目稱之為洪武道之尊佛之祖。
沒有絕對的實力,眼下的一切只不過是虛妄,終將如雨中浮萍陽光下的氣泡。
始祖境真的能無敵于世嗎?禁龍淵乃近百始祖的怨靈仍在,是他們提醒我,不成聖終為螻蟻」
「前一陣子你疏于修行,已經滿足于你當下的修為,本尊以為你還需要很久才能明白過來,沒曾想一次禁龍淵之行讓你有此覺悟」元始天尊滿意的點點頭。
「源天紫氣何處取得,還請天尊指教」
需成聖,必須有源天紫氣。
「混沌孕育先天地風水火,卻無比貧瘠,甚至不存靈氣,因為整個混沌中所有的精華被源天紫氣所吸納,故此才能成為築聖之基,其艱難程度千萬年難尋一脈。
天庭中確實還有為數不多的源天紫氣,但並非為你預備的,而屬于你的源天紫氣早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元始天尊打著啞謎。
「弟子愚鈍,不太明白天尊的話」既然天庭的源天紫氣不是為他預備,那他的紫氣又來自哪里。
「在你來到洪武的第一日起便已經為你準備下了源天紫氣,難道你現在還想不到嗎?」
元始天尊的話讓閻立豁然開朗「難道我的香火玉牒便是源天紫氣?」
「還不算太蠢」元始天尊模了模閻立的腦袋「那你可知道這香火玉牒的真正面目?」
「天尊明示」
「天地萬物萬靈皆受制于天道,而天道運行的規則始成于開天闢地之時,由混沌生成冰記錄一些玉牘上,那邊是造化玉牒。
在你初入洪武大陸時,此地天道不全因此陰陽顛倒,究其根本是因為此大陸的造化玉牒碎裂遺失了一角。
這一角的造化玉牒為本尊偶然間所得,也憑借這玉牒本尊才發現了這一片處于遠古時代的大陸。
本尊與師兄商議後將這造化玉蝶改頭換面成了香火玉牒,這才有了你帶著此寶返回,一則補全此大陸的天道,其次傳播我佛道道統。
或許也是天意,這香火玉牒中便蘊含這兩道源天紫氣,伸出你的手掌」
閻立遵照元始天尊的話伸出了手掌後,一道微弱的紫氣居然運行于手掌之中。
「這不是天尊傳我的玉虛混元功嗎?」
玉虛混元功可以將海量的靈力凝聚,最終的形態便是這一縷縷紫色的靈力,現在的元一已經是始祖境,但所凝聚的也不過如發絲一般微弱。
但就是這麼一縷,充滿了匪夷所思的生機,讓閻立數次化險為夷起死回生。
「源天紫氣不可修煉,乃是天地生成,本尊傳你的玉虛混元功是為了讓你將香火玉牒中的紫氣通過修行緩慢的導引出來,你居然以為這紫氣是你自己修煉所成的」元始天尊不知道是在笑閻立的狂妄還是在笑他的呆滯。
「想解此時的困局破開混沌重歸洪武,只有一法,將香火玉牒中的紫氣煉化成聖,本尊也只能指引你到此了」
說完之後元始天尊便在香火玉牒中消失了蹤跡,當閻立重新返回到混沌空間時第一時間摘下了香火玉牒。
之前的香火玉牒看起來只是一塊材質比較好的玉佩,溫潤帶著水氣,元始天尊曾以仙家寶玉與造化玉蝶的一角糅合在了一起,但此刻這玉牒來到混沌中後開始顯現出真正的面目。
玉牒開始碎裂開,閻立收起那些仙家寶玉的碎片,此刻掌心中躺著一角紫氣流淌華貴異常的碎玉。
「咱們還真是愚蠢,身在寶山而不自知,居然舍近求遠」
「事不宜遲」
為了保護兩人的安危,元一的佛家靈力始終撐著在不斷消耗,但卻根本得不到補充。
閻立以玉虛混元功進行導引,碎玉中兩道紫氣緩緩升起,紫氣出現的一刻混沌中紫色華光萬丈籠罩一片塵雲,這才是他立足洪武真正的依仗。
龍更始返回了龍島,他以為閻立和元一必死無疑,卻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他們背後又諸天神佛的庇佑,元始天尊的引導。
龍無間返回後便開始閉關,得知閻立元一困在混沌中後龜爺面如死灰並未吵鬧,只是帶著春風離開龍島返回東海,任大哥龍敖如何挽留都不肯繼續呆在這里。
龜爺雖是龍無間的子嗣身受龍族血脈的澤被,卻也僅此而已,真正把他當成親人當成朋友的只有閻立師徒,龜爺自問自己的家在東海而不是西海。
洪武大陸的局勢也穩定了下來,整個九野都被十二都天神煞陣所覆蓋,一開始還有一些亂古大妖想要強闖,但並未成功,這座陣法的可怕足以讓始祖境退卻。
十三州的大妖安分了下來,各自返回各自的領地,但和平並未降臨,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十三州妖族豪門中最杰出的弟子被送往了無定島,而人族十六脈的後人也先繼前往了荊野劍峰,當這些人出世時便是大戰真正爆發之時。
荼野一戰,毒龍坡被吸納入了莊近淵的淵界中,毐照終于出關,但這黑暗未知的空間並非是她所認識的荼野。
「這里是那,有沒有人在」毐照呼喊道。
「還好我等到了你」一個虛弱的聲音回應道。
「你是誰」
毐照用靈識搜索依然只聞人聲不見人影。
「不用找我,有一個人正在等著你去救他」
「誰等著我救,我該怎麼離開這里」
毐照的腦海中突然多出了當時發生在荼野的一幕,莊近淵春風如何與龍無間戰斗,為了救她莊近淵被打入莫名深淵。
「莊近淵他怎麼了」
「他深陷淵界中,心智正在被深淵吞噬,已經無限接近死亡」
「不…」
毐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毐氏滅門後是莊近淵一直陪在她身邊照顧她,兩人雖沒有互道衷腸卻彼此心照不宣。
得知莊近淵危險,眼淚不由自主的流出。
「前輩你既然知道他的處境,就一定有辦法救他的對嗎?」
「我救不了他,正如當年我救不了我自己,這世間唯一能救他的是你,但如果我告訴你為了救他你或許會為之喪命,你還敢去嗎」神秘人說道。
「為什麼救他我會丟掉性命」毐照問道。
「莊近淵是亂古十六脈淵族唯一的後人,淵族擁有讓天地都忌憚的能力為天所不容,同時為天所禁。
生在淵族中的人一生中都在生死的邊緣,淵界可以困住天下間所有的敵人,但同樣稍有不慎淵界便會吞噬擁有者的內心,一生永墮黑暗中無法月兌困。
你可記得你幼年時行走荼野,曾在荒山中遇到一個枯坐未死卻又長眠不醒的孩童?」
「確實有過,那時候我還小隨父出門除妖,見他不沉睡醒照顧了一陣子,還將他埋葬了才離去的」毐照如實說道。
「那邊是你們緣分的開始,莊近淵幼年時覺醒血脈陷入淵界時便是你救了他,如今他為了救你再次深陷其中。
唯有他摯愛至親的人,才能進入淵界將他喚醒,但若是不成功,兩人會同喪淵界中」
「好多人都警告過我,被他愛上的人會死」毐照想起了太康回和十兵凌天的警告。
「所以你準備放棄他嗎?」
毐照倔強的搖了搖頭。
「不,我的部落至親都已經死了,世間除了他在無牽掛,我這一生都將與他同行,不論生還是死,光明或是黑暗,前輩送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