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錯事,就要認罰。
這點,林祥超有覺悟的。
他找劉亦桐自首,劉亦桐再想睜只眼閉只眼,已經不可能了。
通完電話,林祥迫不及待地跟劉亦桐匯合,一同前往附屬醫院。
名義上,是為上次在附屬醫院胡亂給人開藥方,向院方道歉,並給予相應賠償。
實際上,劉亦桐心里清楚,林祥絕對沒安好心!
兩人下了車,走進附屬醫院,劉亦桐甚至有點「帶著頭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林祥!我警告你,注意自己的行為!」
劉亦桐嚴厲提醒道。
「嗯,我真是來道歉、協商解決的。」
林祥表面老老實實,但劉亦桐怎麼都感覺他吊兒郎當的。
還有!
林祥在車上時,一直把玩著一副撲克牌,時不時掏出手機擺弄,仿佛在準備些什麼。
出于職業警覺,劉亦桐總有種不安的征兆……
副院長辦公室外面。
林祥又拿出那副撲克牌,像個老賭徒一樣熟練地單手洗牌。
「收斂點!」
「好的。」
林祥隨口應了句。
「你……」
劉亦桐懶得說他了,敲響辦公室的門。
里頭傳來一個高傲的中年聲音︰「進。」
推門而入。
副院長見是民警,肥頭馬上堆起笑容,起身作勢迎接道︰「來了啊,快請坐。」
眼神瞟了眼林祥,稍一打量,便猜到這就是那天凌晨來醫院搗亂的家伙!
劉亦桐坐下說道︰「方院長,這位是林先生。」
「你好。」方院長擠出一絲微笑。
「你好。」
林祥則很隨意,把撲克牌移到左手,騰出右手與對方握手。
劉亦桐正想公事公辦的說明來意,林祥卻先道︰「方院長,你好像……有點虛啊。」
兩人皺眉看著他。
說的這叫什麼話啊!
林祥一副渾然不知的態度,繼續道︰「一會兒我給你開副中藥方,包見成效。」
方院長的臉色繃不住了。
劉亦桐瞪了林祥一眼︰「別扯其他,你先跟方院長道歉。」
林祥笑了笑,拿出手機看看時間,說道︰「行,都挺忙的,那我就長話短說……」
這句話,說得很緩慢。
配合林祥那天籟之音,充滿一種帶魔力的朗誦,不禁令兩人精神一漾。
劉亦桐馬上清醒過來,疑惑地看著林祥。
她發現,林祥又在洗牌。
好像……
林祥一直在洗牌?
為什麼要說「好像」呢?
因為她不確定!
不知是剛才沒有注意林祥的原因,還是受到了什麼影響,總感覺有那麼一瞬間,她恍惚了。
恰在這時。
林祥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下,然後響起一首鬧鈴。
林祥看都沒看手機,隨後關掉鬧鈴。
繼續看著方院長說道︰「方院長,其實我也是學醫的,最近打算開家醫院,人才方面,你看能介紹幾個麼?」
方院長神情恍惚道︰「好啊……」
林祥笑道︰「感謝。」
方院長︰「不客氣。」
劉亦桐很奇怪,怎麼話題突然扯到這個上了?
而且通過和方院長的接觸,這老頭可不是那麼隨和的人。
「現在方便幫我整理一份醫生名單麼?」
「方便。」
方院長立刻轉向電腦屏幕,操作起來。
林祥起身走到他旁邊,視線掃向電腦屏幕,正是一份各科室醫生簡單資料的表格。
掃了幾眼,林祥便將這些內容記住。
此時,劉亦桐終于發現不對勁兒。
因為從這個角度,她正好能看到方院長的正臉,那是一張麻木的神情,仿佛被操控了一樣。
非常像是被……催眠了一般!
劉亦桐矯喝道︰「林祥,你在干什麼!」
「記名單啊。」
林祥若不經意拍了拍方院長的後背,方院長這才恢復些神采。
接著,林祥回到座位。
劉亦桐正想質問,方院長卻先開口了,笑吟吟道︰「劉同志,林先生年紀輕輕就想到創業,我們當前輩的,是應該多多支持嘛。」
劉亦桐信個屁。
再支持,能把院里的人才名單毫不保留分享給競爭對手?
絕對是林祥動什麼手腳了!
方院長像是恢復了正常,笑意怏然地給對劉亦桐科普起醫院的常識來。
這些專業知識,劉亦桐當然听不懂。
可方院長說著說著,慢慢把手搭了過來,似乎想撫模她的手背。
劉亦桐眉毛一豎︰「你做什麼!!」
方院長嘿嘿一笑︰「沒事,沒事,只是看到像劉同志這麼美麗的女人,就有些把持不住……」
劉亦桐的臉色完全沉了下來,正想發火,只見林祥把撲克牌砸向副院長的臉,怒氣沖沖喝道︰「你個老色批,虧勞資剛才把你當可敬的前輩,沒想到你是這種垃圾——劉姐,我們走!」
劉亦桐萬萬沒想到,會遭遇這種事情。
怒火打亂了邏輯和理智,暫時將疑似林祥動手腳這事兒拋之腦後。
林祥氣道︰「這貨估計知道我們認識,想借著幫我,吃你豆腐呢!媽的,這衣冠禽獸,要不是怕你抓我,我非得給他幾耳光!」
看著林祥義憤填膺的樣子,劉亦桐自然無話可說,
但在心底,仍然保留了那麼一絲絲疑慮。
是的,她始終覺得,這一切都是林祥在搞鬼。
可林祥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目的又是什麼?
劉亦桐不得而知……
電梯口,劉亦桐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臉色微變。
現在時刻︰15:46。
可她隱約記得,到醫院時才正好15:00啊!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過去40多分鐘?
一定是林祥!!
「林祥,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會催眠!」
她質問道。
林祥疑惑道︰「怎麼了?」
「剛才是你動了手腳,對不對!」
林祥矢口否認道︰「動手腳?什麼手腳?」
「別裝了!」
「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呃,話說,你不會懷疑是我催眠他,吃你豆腐吧?我去,我圖個啥呀我!」
「哼!那你怎麼解釋他的反常!」
「劉姐,你這話就不講道理了,假定我有罪之前,難道不應該是你先舉證嗎?
再說,你問的這個問題,他不是解釋了嗎,看你太漂亮,他沒把持住啊。
況且真是我想吃你豆腐的話,我為什麼不親自動手?難道我有‘看吃豆腐’的怪癖啊?」
「胡說八道!」
「切,好心沒好報!」
林祥表面輕松,暗自卻狠狠捏了把冷汗。
差點兒,被識破了!
是的,林祥從一開始就犯了個錯誤,把催眠想得太簡單。
以為催眠正常人,和催眠植物人,沒有多大區別。
實則因為精神強度不同的原因,催眠正常人,比催眠植物人要困難太多。
還好他多做了幾手準備。
撲克牌背面的花紋、手機鬧鈴,都是他催眠的輔助手段。
而經過多次嘗試,花了將近半小時的功夫,才成功催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