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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汐雖沒像二姐一樣問出聲,那雙靈動的眼珠子也疑惑的打量著岳無逸。

雪蓉和兩個妹妹不同,她當初就沒信岳無逸那番話,知道他在默默幫娘親,她現在想知道更多關于娘親的事情,自是站在妹妹們一邊,賴著也不走。

還沒等到柳茹月的回答,就被孩子質疑上了。

岳無逸長于祖宅鄉野上,爹娘風花雪月,于他關于禮儀方面的教導甚少,後來又入了行伍,雖說進京後在宮中不敢行差踏錯,在得勝候府也謹守禮儀。

骨子里的不羈在老熟人柳茹月跟前,根本沒想過隱藏。

現在這三個孩子每時每刻都在柳茹月跟前,他時間又趕,老等不到這三個粘人孩子離開。

只能直接闖入柳茹月母女四人其樂融融的談話里。

被這麼一質問,岳無逸模了模下巴反省了一番,掏了一把糖果,「吃糖吃糖,小孩子問那麼多做什麼,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管,你們出去玩兒吧。」一人手里塞了幾顆。

早就過了吃糖年齡的雪蓉,看著手里的糖果,也沒覺得冒犯。

要從他嘴里套話不容易,雪蓉小手剝開一顆糖,轉身塞到了柳茹月嘴里,嫣然一笑,「娘,他是誰啊?為什麼會在宮里幫咱們啊?」

女兒喂的糖就是甜。

柳茹月笑著模了模雪蓉的臉蛋,對上三雙求知若渴的眸子,「你們叫他岳伯伯或者岳叔都行,他啊……」

一時間,柳茹月也不知道怎麼介紹岳無逸的好。

朋友?不算吧。

直接給孩子們說她和岳無逸是互相利用的關系?這樣會不會讓孩子變得過分現實?

冬日的暖陽透過窗戶落在柳茹月臉上,她眯著眼思考的樣子像極了曬太陽的御貓,讓岳無逸不自覺的面皮一緊。

有些擔心她當著孩子們的面揭他老底,畢竟初見時候,他對柳茹月態度可不好,將來他和柳茹月恐怕得長期合作,若被孩子們厭惡了,將來上門找人談事恐怕都不方便了。

「其實我和你們娘親是不打不相識。」若要長期交流,指不定哪日就說漏了嘴,岳無逸決定搶在柳茹月開口前說實話。

此話一出,果然孩子們都看向了他,就連柳茹月都閉上了嘴,看他要怎麼說。

岳無逸調整了一下語氣,「剛認識的時候我不知你們娘親遭遇,只覺得她行事詭譎,異于尋常女子,就以為她是敵國派來的細作,刁難了她幾次。」

孩子們聆听故事的好奇神色果然就變成了同仇敵愾。

面對三雙一模一樣的眼楮,同時變換了眼神,岳無逸不曉得為什麼竟然有些心慌,求助的看向柳茹月。

卻見這沒良心的合作者笑彎了與孩子們一模一樣的眉眼。

他這不是上錯賊船了麼?

為了將來更好合作,更好一起對抗右相,才決定與她孩子打好關系嗎?

她還好意思笑。

收到了男人哀怨的眼神,柳茹月柔和了目光,拍著雪蓉的手背,「你們岳叔是北曇將士,巡防邊疆,保家衛國,他的懷疑都是合理的,是他職責所在,你們別怪他。」

這番維護之語,讓岳無逸臉都無處擱了,他當時就是為了立功……

而且,證實柳茹月不是細作之後,他也沒放棄針對她。

這麼一想,岳無逸深刻的反省了一番,覺得自己堂堂一男兒,竟是對一個無辜女子如此斤斤計較、小肚雞腸,得虧柳茹月坦蕩不計較這些。

或許,他得對她好一些才是,並非因為和她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也非對以前態度的補償,而是……她這樣好的人,本就該被溫柔以待。

孩子們自是娘親怎麼說,她們就怎麼听的,但雪汐擰著秀氣的眉頭,不明所以的望著柳茹月,「可是在宮里的時候岳叔說與娘不熟,是他還在記仇麼?」

雪慧覺得自己大概明白是為什麼,她在樊府的時候,也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岳叔大抵是為了隱藏好自己,讓壞人察覺不到他和娘親感情好,這樣才能在我們有難的時候出手相助。」

雪蓉和柳茹月都欣慰的看著雪慧。

妹妹比以前聰明多了!

二丫頭懂事了!

唯有雪汐年齡還小,還沒上一世經歷的苦難多,底層乞丐圈子里也沒那麼多勾心斗角,都是直接搶的。

她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明白不熟到關系好是怎麼個跨越法,但她總結了話里的意思,「哦,我懂了,反正岳叔會保護娘親,也會保護我們,以後我們遇到麻煩,偷偷的去找岳叔就是了。」

柳茹月驀然一愣,其實關系也沒好到那程度,岳無逸可是無利不起早,除了事關利益和宮中的消息,以及關乎性命,哪里是大小麻煩都能找他的?

該怎麼打消孩子這樣的想法呢?

在她還沒想好說辭時,岳無逸已經大手模著雪汐的腦袋應下了,「雪汐說得對,以後遇到麻煩,私下里找我就是了。」

孩子們一齊點了點頭。

岳無逸轉性兒了?柳茹月不解。

又听他補上一句,「不過當著外人的面,千萬別和我說話,別人都以為我和你娘勢同水火,不曉得我和你娘關系好,所以我們在外撞見的時候越是不對付,越好。」

岳無逸忽然對孩子們好,搞得柳茹月模不清他在想些什麼,加上的這句話,倒是讓柳茹月放心不少,明白他先前那些話不過是哄孩子的。

他想繼承得勝候府的一切,怎麼能讓自己卷入是非之中,尤其她這官司,被右相府知道了他暗中與她來往,一個搞不好,就會讓岳無逸一身臭。

他爹娘當年就搞臭了得勝候府的名聲了,再來一次,岳無逸就不用再肖想得勝候府的一切了。

所以,岳無逸掩蓋與她的來往合作才是正常的。

在那頭,雪汐已經很認真的請教了起來,「我明白了岳叔,在外頭遇見了,我就不能叫你岳叔了,到時候叫你什麼呢?」

「你娘以前氣頭上就凶巴巴的叫我姓岳的。」遙想當年,岳無逸抿緊了薄唇,又補上了一句,「超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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