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華卻不知道他剛剛在悅來客棧中住下,他來到天津的消息就就被報道直隸總督李鴻章的那里。
要說這李鴻章果然是在大清根深蒂固,消息來源十分的廣泛,他對于自己的對手劉海也是十分的注意。
每一次劉海的運煤船來到天津,碼頭他都會派人專門盯著這一回,這一次從運煤船上竟然下來了幾個衣衫華麗的人,這些人明顯就是來京公干的。
這群人立刻就引起了監視人員的注意,在打听清楚這些人的住處和姓名之後,就把情況報給了李鴻章。
李鴻章在得了消息,一個人在屋中思考了很長時間,他在思考你劉海派人來天津到底要干什麼?
不過李鴻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從這麼一點情報中分析出這些人的來意。
既然想不清楚,那就別想,于是他干脆派自己的女婿張佩綸前往悅來客棧,請這位先生到自己兩江總督府赴宴,他倒要看看劉海這是要干什麼。
張佩綸在接到自己老岳父的命令之後,都覺得有些丟臉,這是要強行把對方請來詢問劉海的目的呀,這要是真的傳出去,那麼李鴻章的面子可就丟到太平洋上去了。
不過李鴻章已經下了令,他這個做女婿的也沒有辦法違抗,只能是想著去了之後多說好話,使得事情不要向最壞的地方發展。
張佩綸和妻子道了聲別,然後整理了一下衣服,出了直隸總督府,溜溜噠噠的就來到了悅來客棧。
你還別說,這張佩倫在天津還真有面子,他剛來到悅來客棧門口,就被門口的小伙計給認出來了。
「張爺,您來啦。」那小伙計打了聲招呼,之後趕緊向里面掌櫃的稟報。
張佩倫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是直隸總督李鴻章的女婿兼幕僚,而且頗得他的器重,只要是他說出來的話,李鴻章從來都不駁的,這要是得罪了這位人物,他都不用向李鴻章說,只要是向下面的示意一下,他們悅來客棧就完了。
因此那掌櫃的一听是張佩倫來了,趕緊丟下手中的筆,匆匆的跑了出來,一見到張佩倫,趕緊上去打千。
「小的給張爺請安。」
張佩倫還真的認識這位掌櫃的,他笑著笑︰「那麼多禮干什麼?咱們兩個500年前也許還是一家呢。」
「張爺您說笑了,您這個張是金子打的,小的我這個張就是地下的土疙瘩。」
張佩倫雖然听出了他的恭維? 但是仍然笑得更加甜了? 畢竟人都是愛听好听的話? 特別是張佩綸? 可是有一段時間顛沛潦倒? 他更加體會到了人情世故? 因此現在對于別人的贊美? 他還是十分願意听的。
這掌櫃的將張佩綸迎到客戰之中的雅間? 然後給他送上了香茶和茶點,然後站在旁邊小心的問道︰「張爺? 這一次來我們客棧有什麼事?」
張佩綸一邊喝著茶? 一邊拿著瓜子,嗑了幾個? 然後才說道︰「我听說你們客棧住進幾個人來?」
這掌櫃的有些懵了? 這客棧每天來的人有幾十,可不知道張佩倫問的是誰?
「張爺,您給小的個提示,您說的到底是誰?」
張佩倫笑了笑? 「還能有誰,就是那個外地來的趙家華。」
掌櫃的一听心里就是一顫? 這個外地的客商到底犯了什麼事,竟然得罪了張佩倫,那他在天津衛還能混得下去。
于是這掌櫃的也不敢隱瞞,趕緊說道︰「倒是有這麼個人是今天上午來的,帶著三四個保鏢,我看穿著衣服還算是華貴,想來是一個有錢的客商。」
這掌櫃的說到這里,抬頭小心的看了張佩倫一眼,「難道他得罪了張爺?」
張佩綸沒有說話,只是敲了敲桌子,然後說道︰「你去給這位趙家華通報一聲,就說我有請了。」
那掌櫃的見張佩綸吩咐,趕緊出了門,小心的關上雅間的房門,然後派伙計去給趙家華傳信。
趙家華現在剛剛吃了點東西,正在床上躺著呢,這幾天他就是睡覺也覺得天旋地轉,現在終于是腳踏實地了。
結果他剛剛睡了沒多長時間,就被外邊的聲音吵醒。
「我們掌櫃的讓我傳話,外邊有一位張大爺要見趙爺。」
「我們家老爺已經睡了,要見讓他等我們老爺在醒了再說。」
這些保鏢都是劉海從訓練好的士兵中挑出愛的精銳,每一個都有些脾氣,所以對這小伙計說話很不客氣。
那小伙計听到對方語氣不善,他也上來了脾氣,立刻把本來已經彎著的腰直了起來,「這位客官可能不知道吧。要見趙爺的,乃是天津衛赫赫有名的張佩綸張爺。如果你們得罪的張爺,恐怕連天津衛都走不出去了。」
那保鏢被劉海從幾萬人選中選出來,也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哪里能受得了,這話立刻就從腰間拔出了左輪手槍頂在了這個伙計的腦袋上。
「你他媽說清楚,到底誰走不出天津衛。」
那伙計不過是想仗著張佩倫,來報復這保鏢對自己的訓斥,沒想到一句話剛說完,對方就掏了槍,立刻嚇得他馬上就尿了出來,跪在地上直接求饒。
而這股聲音已經把趙家華給驚醒了。
「外面是怎麼回事,吵成了一團?」
那保鏢狠狠的瞪了火雞眼,這才把槍收起來,對著里面的趙家華說道︰「趙師爺,外邊的伙計來傳話,說是有一個叫什麼張佩綸的要見您。」
這保鏢不知道張佩倫是誰,那趙家華卻知道,這張佩倫小年紀輕輕就已經中了舉,當官當了十幾年,如果不是被人陷害當了替罪羊,現在的官位恐怕也是一省的巡撫。
于是趙家華趕緊打扮了一下,穿戴整齊推開門出來,對著跪在地下的活計問道︰「真的是李鴻章大人的佳婿,張佩倫,張大人有請?」
那貨現在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哪里敢說謊話,跪在那里哆哆嗦嗦的說道︰「正是,正是……」
趙家華听完之後低頭變沉思起來,他剛剛來到天津衛張佩綸就來了,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既然對方已經來了,自己不能不見,于是就對那跪著的伙計說道︰「你不要害怕,我這個保鏢只是和你開玩笑。」
說完之後,趙家華就給那伙計扔了一個銀元,算是賞他的然後說道︰「給我前邊帶路,我去見一見這位張佩倫張先生。」
小伙計接過銀元之後,這才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在前邊給趙家華帶路。
趙家華的幾個保鏢也緊緊的跟在身後,害怕趙家華有一個什麼不好的結果,他們無法回去向劉海交代。
這些人從後院兒來到了前廳,又上了2樓,來到一處雅間兒前。
小伙計在這里停了下來,然後重新伸直了腰板說道︰「這位爺,張佩綸張爺,就在里邊等著你呢。」
趙家華點了點頭,上前去敲了敲門,沒有幾下的功夫,門變從里面被打開,出現在趙家華面前的是一個風流倜儻的中年人。
趙家華上下打量了一位這人,心中便已經猜到這就是張佩倫了,于是趕緊拱手說道︰「可是張佩綸張大人當面,在下趙家華有禮了。」
張佩綸本人並沒有什麼架子,笑著將趙家華迎到了雅間里,然後命令伙計給重新上了香茶。
在這完了之後,張佩綸才開口說道︰「趙先生一定對我這一次冒昧拜訪,十分的困惑,在下在這里還要請先生恕罪。」
趙家華對于張對于張佩綸可是知道的,自己哪里能比得上這位,于是趕緊說道︰「不敢不敢,張大人有請,在下榮幸之至,哪里說得上什麼恕罪。」
「趙先生客氣了,說實話,我這一次來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一件事情想請趙先生幫忙。」
趙家華也不是省油的燈,對方說出這句話來之後,他心里就轉了幾個圈,這張佩綸不管是地位還是身份,比自己強的多,有什麼事情需要自己幫忙。
不過趙家華嘴上卻沒有任何的失禮,「張大人有話盡管說,只要是在下辦得到,一定不推辭。」
「趙先生不必緊張,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的岳父,直隸總督李鴻章李大人,想請趙先生去見一面。」
趙家華听到這里眼楮就眯了起來,他的主公劉海和李鴻章,兩個人一南一北,可以說是大清國最大的兩個實力派,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和諧,可是他作為劉海的幕僚,可是只到雙方也有不小的矛盾,這時候李鴻章見自己這個劉海的幕僚恐怕不是好事。
張佩倫見到趙家華,皺起了眉頭,一臉不情願的樣子,于是笑了笑說道︰「趙先生難道還害怕我岳父對先生不利嗎?」
趙家華想了一想,覺得李鴻章還真的不可能對自己怎麼樣,畢竟像他這麼大的官還是要些臉面的。
「不敢,既然李大人相招,在下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
張佩綸笑著點點頭,然後對外邊喊的一聲︰「會帳。」
外邊早就恭候著的那個掌櫃,立刻就開門進來,他現在臉上的笑容都快擠成一團了,「張大人來了小店蓬蓽生輝,小店哪里敢收張大人的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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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佩綸並沒有理這個掌櫃得獻媚,直接從懷中取了一粒散碎的銀子扔到了桌子上。
然後張佩倫對著趙家書說道︰「趙先生,我在前邊帶路。」
趙家華也只能無奈的拱拱手,「那就有勞張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