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看著冒險者協會牆上貼著的新法案通告，心中盤算著能不能向櫃員要一張通告回去仔細琢磨，猶豫再三，厚著臉皮開了口。
在凱恩看來，這種通告就像是店鋪外面貼的價目表，雖然對方擺出來的目的就是給別人看的，但這可不意味著他們樂意看到自己貼的價目表直接被人剝走一個人看。
那櫃員倒是豪爽的很，從牆壁上取下了那份新法案通告，卷了卷交給了凱恩，自己從櫃台下面的隔層中抽出了一張新的通告原樣貼了回去。
看出了凱恩猶豫神情的原因，櫃員從櫃台下面拿出了一大摞的新法案通告，和凱恩手里拿的那一卷一模一樣。
「這些都是讓我們冒險者協會宣傳的份額，我們這一層大概還要散出去七八張，你現在拿走倒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了。」
凱恩看著那刀厚厚的通告紙，知道自己別說拿一張了，就是拿三四張走都不礙事，人家巴不得自己多拿點好給他們完成定額，便道了聲謝，回到自己的小帳篷里，草草地用了一餐，帶著洗浴用品去洗澡去了。
他的洗浴用品里面包括一塊工藝特殊的香皂和一條手工編織的毛巾，這兩玩意都快和等重量的銀子一樣貴了，屬于他從商隊里面淘換出來的東西。
商隊的人真不愧是商隊的人，或許這句話有繞口令的嫌疑，但凱恩真是佩服他們經商的腦子——或者說是做生意的腦子。
自己本來是打算旁敲側擊看看這商隊里面有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回想起舊日現代化生活的小玩意，結果問出了這兩樣他上輩子常見的玩意。
被魔法干擾後的科技樹總有些怪怪的，凱恩總是能夠看到一些和他腦海中的刻板時代印象不太相似的東西，比如帝都才剛剛研制出牙刷的雛形，他竟然就從商隊里買到了正兒八經的香皂和毛巾。
他當時壓抑住自己的千言萬語，又多問了幾句，才發現在一些人家家里，就連沐浴露和洗發水都已經應用于生活了。售賣的時候賣的是一種塊狀固體，拿回家後和水勻在一起，按比例化開之後就差不多了。
但盛放液態沐浴露和洗發水的容器終究是個難題，要是讓使用者把這種洗浴用品裝在魔法道具里，那倒顯得有些冤大頭，頗有一種買櫝還珠的意味。若是讓他們在洗澡時才把這些東西按比例化開，估計連繼續洗澡的心思都不會再有。在那幫子滿心想要打開中下層市場的商人們沒有研究出更好的容器之前，凱恩估計自己是用不上沐浴露和洗發水了。
他也對在洗澡前才把沐浴露和洗發水按比例化開沒有興趣。
收費處的雇工都快認識凱恩了，在地下城里，就算是女性都沒有這人愛干淨，要不是每次都看他走進的是男澡堂，還以為是哪個特愛干淨的細皮女敕肉的小姑娘來到了地下城。
……
凱恩悠閑地泡在澡堂子的大池子里。
泡在這池子里的時光是凱恩這幾天最快樂的時候，雖然擊殺魔物讓自己得到系統經驗的感覺也不錯，實力一步步變強也算是一種快樂，但是勞累之後的放松，宣告今天的努力到此結束，接下來就是休息時間的洗浴環節才是凱恩的快樂源泉。
順便，他還可以泡在澡堂子里看看自己的系統。
打開系統，映入眼簾的一個十五級過半的經驗條就很舒服。
這就是凱恩在這里待了快一個月的成果，他從十級過半直接升了五級，拿了十五個屬性點和五個技能點。
十五個屬性點按照老規矩全都加在了敏捷上頭，既然已經選擇了全敏刺客，那就要堅持到底。
本來技能點也是打算按照老規矩全部拿去解鎖新技能的，但不知道是這系統吃錯藥了還是他有什麼隱藏條件沒有發現，上次解鎖了暗殺之劍之後，技能點解鎖技能的按鈕直接灰掉了。
連用技能點提升技能等級的按鈕也跟著變成了灰色，壓根不讓凱恩有使用技能點給技能等級的機會，讓凱恩從升到十級之後的技能點就這麼砸在了手里沒法變成戰斗力。
這件事情快成了凱恩的一個心結，作為一個要不不做要麼做絕派的頂尖高手，自己的技能點點不上就像是有一個紅色的感嘆號一直在心里頭一蹦一跳，上輩子點擊手機軟件小紅點的強迫癥都要重新抬頭了。
凱恩在水里吐了個泡泡，又從水里冒出了頭。
轉移注意力雖然不能解決問題，但可以解決讓自己胡思亂想到這些事情的時間。
逃避可恥但很有用。
……
在水里測試了四次憋氣能力的凱恩心滿意足地從浴池里爬了出來，給自己打上了滿身的肥皂，哼著歌開始洗刷刷。
……
洗浴完畢的凱恩完全忘記了自己系統里面那懸而未決的六點技能點，一門心思撲在了之前從冒險者協會櫃員那里要到的新法案通告上。
之前听櫃員講的都是些大體內容，還有櫃員自己認為的重點，真要琢磨細則，看看有沒有可以利用的條款，還是得自己親眼看看，動腦想想才可以。
……
在夜里會自己發光的神秘材料的幫助下，凱恩把這份通告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第一感受是，這玩意絕對不是手抄的。
那麼大一張「紙」上，就幾個重點是用稍大的字體寫的，剩下的細節全是傳說中的蠅頭小楷字母版，要說這些是手抄的，那麼多通告能夠把一所學院里面所有學生加上老師抄到雙手殘疾。
第二感受是，帝王下這個通告肯定是用了心了。
從最低級的軟泥怪到最高級的魔物，在這上面都是明碼標價一般地把對應的功勛證明列了出來，凱恩稍稍算了一下，就算是毫無超凡之力的普通人——相對而言，這種人在這個世界的人口佔比大致也就是萬分之一，算是很稀罕的人類——憑借著長年累月的獵殺軟泥怪生涯也可以換一份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