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瑞茲「爵士」又在城里逛了一天,這一次沒有人會攔住他的道路了。
繼續扮演科瑞茲侍從的凱恩跟隨在科瑞茲身後,帶著新奇的眼神觀察城中的一切。
今天的晨色城好像沒有前兩天的熱鬧,有些沉悶,像是發生了什麼事。
有不少人三三兩兩地聚集在街角巷尾,似乎在討論什麼。看到貴族模樣的科瑞茲走過,便撇了頭,等他走了再繼續談論。
他們也並沒有多避諱,似乎一撇頭大人物們就不會注意他們一樣雖然通常是這樣的,但這兩位從身份上來看,和大人物這三個字可沒有什麼關系。
微風帶來了他們的竊竊私語,科瑞茲和凱恩甚至都不用轉過頭去就能夠听清他們在談論什麼,這讓他們偷听的行為看起來特別優雅。
「听說了嗎?」
「你是說那個‘宴會男爵’?」
宴會男爵?是誰?凱恩帶著疑惑繼續听著。
「對對對,就是他。」
「今天晚上他們家的大吊燈可就亮不起來咯。」
「不是說他昨天還在開宴會嗎?」
開宴會?難道是那名博斯特男爵?
「這話不假,昨兒個他們那大門走出多少貴族,我當時正在路旁,可是看了個一清二楚。」
「噫,你在那種地方做什麼,那可是老爺們的莊園,哪是能讓你逗留的地方?」
科瑞茲假裝在欣賞一家店門口的徽記,打算再多听一會。
「嘿,不瞞各位,小的我過幾天可能就要發達了。」那人嬉皮笑臉了一陣。
其他人先是不解,然後恍然大悟,恭喜了幾句,但這個八卦可以過會再聊,先把話題扭回來,昨晚那個「宴會男爵」的事才更吸引人。
「咳,當時啊,不少貴族從莊園門口走了出來。我縮在角落里,等我的主人。」
「他們一個個酒足飯飽的樣子,像是一群肥嘟嘟的魚一樣走出了莊園的大門,那位‘宴會男爵’就站在他的那座小城堡門口,一邊大聲和人打招呼一邊往門里走……」
「你別瞎說,深夜里你哪能看到那麼遠的東西。」一人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被他瞪了一眼。
「我視力好,不行嗎?你們還想不想听了?」
「想,想,你繼續說。」其他人把那個打斷他話茬的家伙拖走了。
「這還差不多……‘宴會男爵’和人約好了下一次何時再聚,心滿意足地讓侍從關上了門,拿上了一杯上好的佩萊蒙酒,把自己關在了書房里,讓管家深夜再去叫他。」
「……你可住嘴吧,哪有人站在大門外能夠看到听到門里面的事情的,準是在瞎說。」剛才打斷這人話茬的哥們「小聲」質疑,但是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馬上就要發達」的那人臉上一紅,當做沒有听到,繼續說。
「可等鐘聲敲響十二聲的時候,管家推門進去,那杯佩萊蒙酒啊,就像這樣」他用右手做了一個緩緩倒掉的動作,非常夸張,配上他拉長的聲音,讓人想要在他的臉上來兩拳。
「透明的酒水倒在了地上,和鮮血混成了一灘,牆壁上是一行血寫的詛咒。當然啦,那位博斯特男爵啊,早就斷了氣啦!」
「我听說的和你這個不一樣,你這肯定是听錯。我可听說,管家推門進去的時候,滿屋子的詭異霧氣流了出來,差點把管家凍死在那。好不容易進了門,卻看到一只長得人不人狼不狼鳥不鳥的怪物倒掛在男爵的書房里,朝管家‘呀’地叫了一聲,把管家嚇得頭暈目眩,第二天和男爵的尸體一起從書房中被人抬出來啦。」
「你們說的都不對,我听我那在城堡旁遛馬的親戚說了,明明是被一個尖鼻子怪人用菜刀開膛破月復,把他那爛透了的黑心腸都抓出來了。听說那男爵是和魔鬼做交易,才有了這麼大的家產,昨天啊,是魔鬼來討要他的報酬啦。听說那魔鬼走的時候還說︰‘我答應給你一百輩子也花不完的財富,只是想要你能夠在我來收取我應得的東西時把你的良心交給我。看看你這心腸,都成什麼樣子了?既然你不守契約,那我就把你的靈魂帶走,為我工作一萬世,作為你違約的賠償。可不要抱怨,這是明文規定的。’說著,那魔鬼就帶著男爵扭曲丑陋的靈魂飛走了。」
「又來了又來了,你這個故事太老套了。下次可不要講這種故事,小心教堂的人去你家用聖水做清潔工作。」……
听到這里,科瑞茲就邁步走遠了,這幫人越說越離譜,正與他想要听到的東西分道揚鑣。
不過也夠了,大概是個什麼情況,剛才的這些亂七八糟就夠了。
凱恩反應過來了,但現在他扮演的是一名侍從,哪有侍從在大街上追問自己主人的道理,只得把疑問吞下肚。
……
「那名男爵怎麼死了?」科瑞茲等來了在他預料之中的問題。
「他死就死了咯,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明天乘馬車回去吧。」科瑞茲顯得很淡定。
「……你來這一趟不會只是為了吃人家一頓飯吧?」
「那當然不是,我可是有正經事干的,不然我為什麼昨天跳窗出去?」
「人是你殺的。」
「對,那你知道昨晚我給你的那根水晶是干什麼的嗎?」
「你不要告訴我,我不打算知道,我要去睡覺了。」凱恩使用了「逃避三連」,成功地獲得了第二次尚未果月復就睡覺的機會。
「記得明天早點起來,我們還要乘馬車回去!」科瑞茲隔著道門朝里面喊,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一樣開心的笑著。
「侍者呢?人呢?今天的午餐呢?」
……
「去把這些通緝令都貼上。」查爾福領著城主衛隊在夜色中奔忙,這不是父親給他的第一個任務,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不知道父親究竟是有怎樣打算的查爾福只能盡量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他要把通緝令和告示如父親所願地貼到所有值得一貼的地方,再認認真真地,依照父親所說的方式進行搜查。
對貴族絕對放水的那種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