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冰冷,深沉……
身體仿佛沉入大海,墜入深淵。
意識處于恍惚之中,耳邊似乎能听到如同潮水一般的呢喃聲,混雜不清。
詹姆斯只感覺到一雙冰冷平靜的眸子,在注視著自己,那透露出來的意志,想要讓自己去做些什麼。
他不禁在心里問道︰「你是誰?」
可並沒有得到回答。
在那道目光的注視下,詹姆斯的一切秘密都暴露無疑。
他甚至覺得,自己從小到大的所有記憶,所有經歷,乃至于自己的人格和自我,對方都了如指掌。
「你究竟想要我做什麼?」
詹姆斯無法承受這種壓迫感,他痛苦的向主祈禱,想要得到一絲寬慰。
因為他覺得,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扭曲了,甚至于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受到了影響。
那目光始終注視著他,冰冷深沉……
某些異變是潛移默化的。
……
「呼……」
詹姆斯猛地睜開眼,長處了一口氣,渾身大汗淋灕,衣服都被汗水打濕。
他滿臉的茫然,但一雙眼楮卻冰冷平靜,原本蔚藍的眸子,色彩也出現了異樣的變化,乍一看有點像是東方人的特征。
「我……我這是怎麼了?」
「你病了,你得了很嚴重的病,但以我的醫術沒法治療你,只有主任才能治好。」
听到這話,詹姆斯渾身一震,立馬扭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然後他臉都綠了……
他看到萊恩正在衛生間里撒尿,並且連門都不關,還探出腦袋,沖他咧嘴笑著,露出整潔的牙齒。
怎麼看,怎麼別扭……
「你怎麼又到我房間里了?」
詹姆斯強忍著怒意說道︰「你這個時候應該呆在你房間睡覺才對,別想再拉著我半夜出去找惡靈麻煩。」
萊恩提上褲子,撓了撓頭說道︰「可現在是白天了啊。」
詹姆斯一愣︰「白……白天?可我只感覺睡了一會兒啊……」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躺在床上的那一刻。
萊恩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仔細的打量起了詹姆斯,表情有些嚴肅。
要知道,他是一個精神病。
被一個精神病用這種目光打量,這讓詹姆斯很不自在。
他臉色難看的說道︰「你想干什麼?」
萊恩嚴肅的說道︰「我告訴你,杜維主任我吹爆,你要是再模仿他,我萊恩一定教你做人。」
詹姆斯愣住了︰「我在模仿他?怎麼可能。」
萊恩听到這話,冷哼一聲說道︰「病人詹姆斯,你騙不到我的,你就是在模仿主任,尤其是你這雙眼楮,看的我尷尬癥都犯了,我必須要對你進行電療,讓你迷途知返。」
詹姆斯被氣笑了︰「行行行,你給我電療,你要是能在暮鐘找到電療儀,我從今以後再也不睡覺,24小時都陪你一起解決惡靈事件。」
萊恩瞪大了眼楮︰「這可是你說的啊。」
說著,他立馬走到詹姆斯面前,雙手固住詹姆斯僅剩的一只手,拉著他就往屋里的電器插銷上按。
精神病人都有著獨立的世界觀和認知。
對于萊恩來說,他固執的認為自己是一名醫生。
在他看來,詹姆斯這些獵人全都是精神病,是病就得治。
電器插銷和電療儀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畢竟他是一名優秀的精神病醫生。
詹姆斯崩潰了,瘋狂的掙扎︰「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別這樣,我以後再也不敢模範主任了,我現在就跟你一起出去解決惡靈事件,我把眼楮閉上還不行嗎,我以後戴墨鏡……」
「你這樣做我們倆都會被電死的!」
「萊恩你冷靜一下啊!」
……
此時此刻。
在紐約的國際機場,杜維和湯姆來到了附近的停車場。
那輛邁凱倫GT就停在車位上。
兩人上了車以後,湯姆不禁感慨道︰「還是紐約待的舒服,波蘭那個鬼地方,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去了。」
那個奇奇怪怪的夢,已經被湯姆忘的差不多了。
唯有夢里的邪教徒女郎被他記得十分清楚,一想到那些女人身上的傷疤,湯姆就有點犯 。
fuck!
他覺得他對女人忽然提不起興趣了。
想到這,湯姆不禁沖開著車的杜維說道︰「好兄弟,你等會兒把我送到教堂,我有事找托尼神父。」
杜維疑惑問道︰「什麼事?」
湯姆尷尬的說道︰「我想找他一起探討下神學。」
杜維深深的看了一眼湯姆︰「他年紀大了,真的扛不住的……而且我這兩天得著手解決紐約的麻煩,如果你們倆再出事,我沒法幫到你們。」
他想到不用想就知道湯姆的意思。
自己這個好朋友和托尼神父已經成了紅燈區的常客,兩人只要踫面,就是往紅燈區里鑽。
神學?
這個詞匯從湯姆嘴里說出來,等同于褻瀆。
湯姆拍著胸口說道︰「放心,我絕對不帶托尼神父去紅燈區,我只想找他了解一下離異少婦的魅力。」
杜維無奈的說道︰「好吧……」
說著,杜維打了一把方向盤,向著北布魯克區的教堂駛去。
一路上暢通無阻。
約莫半個小時。
車便到了教堂門口。
兩人下車以後,湯姆便興沖沖的沖進了教堂。
而杜維也打算進去看看,畢竟來都來了,就這麼走也不太合適。
可他正要進去,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
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人正是他的未來岳父——勞倫斯•維特巴赫。
杜維趕忙按下接听鍵,便听到電話那頭響起了渾厚的聲音︰「早上好孩子,那批古董我已經全幫你買下來了,現在正在用專機空運到紐約,大概下午就能到。」
他笑著說︰「謝謝叔叔。」
勞倫斯毫不在意的說道︰「以後我們會是一家人,你沒必要那麼客氣,雖然這會讓我覺得你很有家教,但過多的客氣會讓我覺得生疏。」
杜維尷尬的說道︰「我會的。」
勞倫斯嗯了一聲說︰「對了,艾利克斯跟我說,這兩天你都待在家里,也不去找她,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摩擦?」
杜維挑了挑眉︰「並沒有,只是這兩天我在處理詛咒的事……不方便把告訴她這些事。」
立馬,就听到電話那頭松了口氣。
「那麼你需要什麼幫助嗎?我的女婿?」
杜維平靜的說道︰「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您能給我發一份那個關于惡魔真名的石碑照片,以及您的團隊解讀出來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