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周離你還會做女乃茶!可你怎麼只給楠哥寢室帶,自己班上的女生就不需要呵護了嗎?」班長鐘欣故意扭過頭來開周離的玩笑。
「下次給你帶。」
「算了,我怕楠哥打我。」
「說什麼呢?」楠哥眼楮一鼓。
「楠哥,我錯了。」
「調皮!」
楠哥又呷了一小口女乃茶,幾乎只是潤了潤嘴,在口齒間慢慢感受那份馥郁與絲滑。
可緊接著,她忽的咳嗽了一聲。
「是不是感冒了?」周離轉頭看向她,今天早上楠哥已經咳嗽好幾次了。
「沒有。」楠哥想也沒想的說,「哪那麼容易感冒!」
「那你在干什麼?」
「咳一聲而已,可能是被嗆著了,也可能是你的女乃茶有毒。」楠哥拙劣的辯解著。
「穿厚一點。」
「真沒有感冒!就是喉嚨有點癢……」
「還狡辯呢,你看看你穿的什麼。」周離捏起楠哥襯衣的布料,食指和大拇指摩挲了兩下,這幾天的天氣一直不怎麼好,全教室所有人都穿著外套,有的早晚還會穿羽絨服。
「中午就暖和了。」
楠哥又咳嗽了一聲,才接著說︰「而且我又不冷,我本來就不怕冷。」
這時包子回過頭,一臉平靜的對周離說︰「她晚上還洗冷水澡,睡覺也踢被子,而且都要熄燈了她還穿著睡衣在下邊打游戲。」
周離看向楠哥。
只見楠哥一臉不可思議的盯著包子︰「敢情你學的是小廣播?告老子的刁狀?」
包子很從容的收回目光。
「你真是……厲害了!」周離也不好說什麼,「我從來沒見過女生愛洗冷水澡的。」
「還不是怪這幾天沒有太陽,那個熱水器是太陽能的,我又懶得去大澡堂……我可不像你可以回去用燃氣熱水灶,衛生間里還帶浴缸的。」
「所以就洗冷水?晚上多冷啊。」
「怎麼就冷了?」楠哥歪著頭想了想說,「你看人家偉人還冬泳呢!」
「我說不過你……」
突然,包子開始收拾起書和筆,並站了起來。
楠哥連忙問︰「你去哪?」
包子神情依然平靜,聲音也清清淡淡的︰「我不想坐這听你們兩個說話。」
兩人面面相覷——
楠哥︰你這表妹要好好管管。
周離︰無能為力。
……
一直上到中午,頭頂傳來轟隆的腳步聲,陳揚嬉笑著提醒老師別的班都提前下課了,老師很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讓他們滾蛋。
人潮從狹小的教室門涌出,又擠進走廊和樓梯間。
吃完飯周離逼迫楠哥回寢室加了件外套,然後兩人才騎著車朝駕校趕。
楠哥已經和教練混得很熟了,前幾天教練提出要接送他們來著,但被楠哥拒絕了,所以現在他們倆依然得騎自行車,而蘇覺和區小高也得坐校車,甚至很多時候回來還得坐公交。
忽然,楠哥捏了把剎車。
周離因此超過了楠哥,但他也隨即停下,回頭問︰「怎麼了?」
楠哥沖著路邊牆上懸掛的玻璃展覽櫃努了努嘴︰「看見沒,前段時間搞的攝影大賽,獲獎的作品都在這里了……你表妹也參加了哦!」
周離定楮看去。
類似的牆學校有兩面,都有整條街那麼長。
這面牆掛滿了玻璃展覽櫃和遮雨棚,通常用于展示美術系學生的繪畫作品。
還有一面就光是牆了,用于給那些富有藝術細胞的學生搞壁畫,會定期刷新覆蓋,同時表白牆和趣事公告欄也在那邊。
前段時間的攝影比賽周離在班級群里看到過,因為有學分可拿,楠哥也交了兩張照片去參賽,她給周離說的時候興沖沖的,好像很有信心的樣子,只是後來她就沒再提起過了。
周離也不敢問。
目光掠過一片風景照、靜物照和美女寫真,周離很快找到了小表妹的作品。這個比賽每個人可以交三張照片上去,小表妹三張都在上邊,放在一起還是挺顯眼的。
一張是一個老人靜靜坐在青石板上,他皮膚黝黑,皺紋滿布,眼窩深陷,目光深邃,陽光透過樹葉打在他身上光影斑駁。
一張是晚上的綠皮火車上,幾個老一輩的人坐在一起,有的看樣子是在聊天,一個扭頭靜靜的看向窗外,窗子上倒映著他的面容,還有一個抱著孩子。
還有一張是生活區里的流浪貓。
「包子拍得真好。」楠哥小聲說。
「是啊。」周離瞄了眼楠哥,差點就月兌口而出問楠哥有沒有獲獎了,還好剎住了車。
「我要是有個單反,我也能拍出這種照片!」
周離欲言又止。
楠哥一扭頭︰「你這表情很有趣哦?」
周離保持著冷靜︰「我想問問這個比賽有沒有獎金的,但想了想,有也不關我的事。」
「沒有的,只加分。」
「這樣啊。」
因為楠哥一路上都在風馳電掣,兩人到練車場地時還不到一點。楠哥找到車坐進去,她表現得比教練在的時候要興奮得多,在車里模來模去的。
「不行,我真得買個車!」
「找個非法的網貸公司借貸吧,第二天他們就會被公安局查辦。」周離說。
「餿主意!」
楠哥模索著打開了收音機,听著那滋滋滋的聲音,她皺了皺眉︰「這車連個屏幕都沒有,我得買個帶顯示屏的,看著好看點。」
周離不理她,但她依然自顧自的說著︰「你說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開車這麼好玩呢,我家後邊就有個練車場地……」
偶爾她會轉頭看周離一眼,周離就點頭。
幾個小時後。
楠哥沒有回學校,而是帶著周離跑到了一個滇池邊上的小漁村。
他們沿著堤壩邊上的土路慢慢騎行,土路坑坑窪窪的,旁邊就是滇池,晚風吹得湖浪一波一波的拍打著水泥堤壩,浪花濺起很高。
海鷗成群結隊的飛著,叫得歡快。
楠哥停下車坐在路邊上,大風吹著她的頭發飛揚,呆毛都彎了︰「風好大啊!」
「不冷嗎?你本來就感冒了。」
「不冷!」楠哥吸了吸鼻子,「我給你講個笑話。」
「嗯。」
「說許仙送了白娘子一頂帽子,白娘子非常高興,但她一戴上就覺得自己的頭非常重,你猜這是為什麼?」楠哥說道,「猜錯了明天還得給我帶女乃茶。」
「你不是說女乃茶有毒嗎?」
「?」
「好、好吧,猜對了呢?」
「?」
「因為那是法海的帽子。」
「錯!」
「嗯?」
「那是一頂~~鴨舌帽!哈哈哈……」楠哥笑得往後仰,腳都翹了起來,「再給你一次機會。」
「好。」
「話說南宋時期有個人叫陸游,陸游你听過吧?那時金兵入侵,老百姓可慘了,但是當時的國家和政府偏偏又是一群廢物,哎呀陸游氣壞了,你猜後來怎麼了?」
「他去打仗了麼?」
「哈哈又錯了!」
「答案呢?」
「答案是~~大家就連不上WiFi了!哈哈哈……」楠哥笑得開心又得意。
「這樣啊。」
其實周離听過這個冷笑話的。
楠哥繼續在他耳邊說說道道,周離也習慣性的听著,偶爾附和一句。他抬著頭,隔著一波煙霧朦朧的水面可以看見西山的輪廓。
忽然有點想紅染了。
周離砸吧了下嘴。
在這坐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實在已經很冷了,楠哥老是不想走,周離把她拖走了,並在漁村外的街上吃了個燒烤才回去。
到家後,他模出手機——
周離︰姐姐我想你了。
紅染︰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