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對視,一時無言。
明月首天百萬之眾,威勢無敵。
但當下與雲逸相對,其實強弱分明,天帝一時傷勢好不了,其也在八荒之境。
他就算跟雲逸五五開,那只憑明月道天的力量,想跟雲逸身後那些十幾個鴻蒙強者對抗,也是痴人說夢。
「現在你如果跟我死戰的話,正是唯一的機會。」天帝表情凝重。
他知道雲逸不可能放他走,那是自取滅亡。
雲逸卻皺起了眉頭。
一時之間,他居然生出無法對天帝下手之感。
天帝就是他,而他就是天帝。
他為雲氏之子,而他知道他如果真的將天帝擊殺,那天帝的遠古記憶將會把他的意識執掌。
他為我識,並非天帝本體,他本來就是天帝的意識附庸,哪里可能反客為主。
「我似乎突然之間想放你走。」雲逸皺眉道,他實話實說,沒有任何目的完全就是靠著直覺。
天帝冷笑一聲,「本大帝豈有靠人同情或者憐憫而退避的道理,你如果真的想要公平,當下與我決一死戰就行。」
他揮手而去,明月道天部眾皆散。
雲逸皺了皺眉頭,到了這一步,他似乎已完全沒有什麼退路。
他審視元龍等人,元龍皺眉,他帶著那些鴻蒙至尊迅速退下。
雲逸眉頭仍鎖。
他心中似乎已生出了預感,他知道這一戰將會是什麼樣的軌跡,那是冥冥之中不能改變之路徑。
逆天至尊,只在天域之中對決。
天帝源境,因為受傷戰力只在八荒九天,而雲逸八荒之境只是表面,他實際上的戰力只可能在八荒之上。
戰意未起,只是對峙殺意踫撞,兩人所處之域當下給人感覺,也有將被撕裂的可能。
無數的鴻蒙至尊審視,只會更加不安。
或許與曾經明帝、月皇大戰不能相比,但隱隱約約好像也有類似的光景。
或許百萬甚至千萬年這內,此域都不會再出現如此之戰場殺意了。
域面微震。
無數修者至尊又看向極東之域。
雲逸詫異之下他又回頭。
遠方極東之地有一巨箭破域而來,其戰意不可擋。
雲逸大驚失色,那是源境以上,源境之極的戰力,絕對不是他可以抵擋。
瞬間,血冰四散,他當下唯有靠著血冰阻滯其箭奔行而來,似乎才可以覓得機會月兌離箭域控制。
心中生念,血冰已發,更加詭異的場景已生,那血冰對其箭完全沒有任何用處。
雲逸分明看到了那巨箭洞穿了他的軀殼。
再等瞬間,他才又反應過來一件事情,並非巨箭已將他洞穿,而是巨箭與血冰也好,與他也好根本沒有辦法產生任何感應接觸。
其箭好像來自于遙遠的時空,不同的維度,與他與在的維度不能產生接觸。
他軀殼元神並沒有任何毀損。
萬千驚呼傳出,那是遠觀的鴻蒙至尊所發出。
雲逸錯愕之下,他已回頭。
他看向身後,他已楞住,遙遠時空之箭遠古之息不能與他發生接觸,卻不代表不會與天帝發生接觸。
天帝已被其箭洞穿,而箭尾被天帝握住,其人軀殼之中的元神與靈息當下明顯正在慢慢泄露。
雲逸死死鎖眉,天帝更加糾結。
「發生了什麼?」雲逸不得不詢問。
此箭實在太過逆天,天帝已經沒得救了。
就算是天帝極盛之時,也不可能抵擋如此驚人的力量,更何況當下。
詭異的在于,依照雲逸對時空的認知,此箭威力雖大,但因為維度不能交錯,它的傷害力對當下場景任何人都沒有用才對。
「終究不能逃月兌此箭,我源域之中,父親曾經為我擋過。」天帝苦笑。
意識煥散,一切都不能自控。
天帝前方天域之中,萬千鴻蒙至尊都看到了那個場景。
滅世至尊威壓于天,但面對萬萬之無敵至尊大軍又怎麼可能抵擋。
一波接著一波的箭雨落下。
那些箭雨並非源境強者可以抵擋。
源帝抵擋著了一波接一波的箭雨,那是因為其境已到源之極境。
可惜的是,箭雨實在太多了,源之極境又如何。
他不停的消耗靈息,只為將那些箭雨全部擊散。
源帝之尊,他完全可以放棄抵抗而進入歸墟之中。
他之所以不這麼做,只有一個原因,在他的庇護之下還有一個,那正是天帝本人。
天帝是完全抵擋不了任意一箭的。
「不要管我了。」在源帝庇護之下,天帝咬牙切齒,他已無法承受這樣壓力。
他當然看得出來,照這樣場景下去,那不是他能不能逃走還是兩個人都得交待在這里。
「永生之力豈有意義,你父縱橫無數時光,無盡凶險全部經歷,唯有沒有經歷過的只有死亡!」源帝冷笑。
天帝糾結。
這正是永生的可怕之處,而似乎不像源帝這樣的強者,很難明白真正的含義。
體會過人生最有意義的事情嗎,為酒色財氣。
至美的瓊漿喝到麻木,沒有不曾品嘗過的花樣,任意長相的美人都已見識過,甚至見識到想吐,更無意義。
宇宙之中每一粒微塵是什麼樣子都知道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任意一粒微塵在宇宙之中任意一個微小的空間都呆過。
一粒微塵都如此,何況源帝本人。
他真正沒有體會的東西,或許只有真正的死亡,而且還是為了庇護自己的血脈死亡。
轟!
戰力暴發,兵解之力。
源帝滅世威壓向著四面八方而去。
四面八方的至尊全部煙消雲散,縱然不散的也只會紛紛退去。
源帝之兵解力量,若是針對宇宙,那就連宇宙都會覆滅,何況當下。
萬千至尊覆滅,那些散亂的元神甚至給人感覺都不如源帝兵解之後的元神強大。
「去正天域吧,那里或許還有點機會。」源帝元神虛弱,最後傳音之中。
天帝咬牙切齒,他急速前行,他去往極西之域,他就要進行諸域之邊界。
卻在剎那之間,又有威壓而來,那又是一支巨箭。
此箭與先前之箭看來一樣,軌跡卻完全不同,它好像來自于虛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