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華二十一年九月初七,景隨帝駕崩,太子寒若鈞繼位。
詔曰︰……明年改元嘉順,追尊先皇為武文皇帝,葬于皇陵。尊生母德妃為皇太後,入住安康宮。太子無妃……且縮小後宮規模,以正軍心!
列戰九岳進二十四神將之中,封江晚吟為護國大將軍……
寒若鈞看著秉筆寫下的詔書,拿起大印,重重地蓋了上去。
總管太監鄒強看著新帝毫不猶豫的動作,還是忍不住說道︰「陛下,您縮小後宮規模雖是明君之舉可也違反了祖制啊,還有這戰九岳列為二十四神將之事,也是不合規矩啊……」
寒若鈞瞥了一眼鄒強,收起蓋好了大印的詔書。「你不用擔心,我景國歷代君王規定後宮制度均不相同,這是君王的私事,你既知道是明君之舉怎還要過問?戰九岳幾乎是以一人之力摧毀了叛軍的動亂,難道不配封為神將麼?」
寒若鈞話語渾厚,氣勢十足!嚇的鄒強面色發青。趕緊跪子說道︰「陛下聖明,陛下聖明,是我多嘴了。」
「無事,你起來吧,」
說完,鄒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就趕緊起身去一旁等候差遣了。
……
寒若鈞來到地牢中,不時的跑過幾只老鼠,一陣風吹過,泛著一股寒意,燭火幽明幽暗。
「陛下!」
寒若鈞點了點頭,跟在獄卒身後走到了寒顧澤的房門前,寒顧澤靠坐在那里,身形略顯落寞。
以按法律,應該處死了這個企圖謀反的罪臣,可是出于各種原因,寒若鈞還是心軟了。
听見腳步聲,寒顧澤向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了一眼,見是寒若鈞,他面色僵硬,又將頭轉了回去,淡淡的說了一句。「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麼?也罷,是我輸了,想怎麼處置我就隨你吧……」
說完,緩緩的閉上了雙眼,等待著寒若鈞下發處死他的指令。因為沒有哪一個君王,會容忍與自己爭奪皇位的人存在吧。
寒若鈞不發一言,只是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無奈。
從小的兄弟情誼,他知道寒顧澤本性不壞,淪落到今天這個下場,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吳後的教唆,一步步引導他,逼著他,所以才導致他走上今天這條絕路。
可是不論如何,寒若鈞仍舊是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感到失望,其實就是昨天他們對峙公堂的那一刻,寒若鈞都是在顧忌那份情誼的,他將這一切的罪責都冤有頭債有主的降到吳後身上。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昨日先皇吐血身亡的那一刻,寒顧澤竟是想起兵謀反!
看著寒若鈞一言不發,寒顧澤冷笑一聲。「怎麼?你是狠不下心麼?哈哈哈,堂堂寒若鈞竟然也會心軟?」
「我不是狠不下心殺了你,是狠不下心看你丟失自我的樣子,你我年幼之時曾是最好的兄弟,父皇只有你和我兩個兒子,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我以為我們之間和他們不一樣,我甚至從來沒想過與你爭奪這哥皇位,可自從我被封為太子,你,你……」
「呵呵,想不想的你現在不都已經是新皇了嗎?提從前的事情有用麼?你說的倒是輕巧,你是做成了皇帝才這樣說吧,你只不過是出身比我高罷了,在這說什麼風涼話?」寒顧澤眼神陰郁,直到現在都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
真不知道該說吳後教導的成功,還是失敗。
「你怎樣想我都可以,我不會殺你,你邊關抗敵為百姓賑災都有功勞,我就把你關在這里,直到你想清楚了為止。」
說完寒若鈞頭也不回的走出地牢,寒顧澤癱坐在地上滿臉絕望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
戰九岳參加了寒若鈞的登基大典之後,身穿便服帶領著一小隊人馬去往了楚家。
快到大門的時候,戰九岳內心還有些激動,雖說不是親身經歷,可這好歹也是原主生活過的地方,如今這也算是重歸故里,他讓部隊在街口處等著他,一人走向了楚家大院。
「當,當,當!」
大門被重重敲響,片刻後大門被人從里面緩緩推開。
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戰九岳的岳母竇清花。「這大清早的是誰啊?怎麼這……」
竇清花看見面前的人,停止了嘴里的碎碎念,揉了揉眼楮又仔細看了一遍。「戰,戰九岳?」
因為登基大典是從凌晨開始的,雖說楚家也在京城之中,可是他們閉門不出也听不到什麼消息,眼下還不知道戰九岳已經被列入了二十四神將。
「你,你怎麼回來了?」竇清花眼神迷離,不難看出她有一絲緊張的神情。
「怎麼?我不能回來麼?」戰九岳故意將聲音壓得很低。
不知為何,竇清花感覺有一種極強的壓迫感。「不,不是……」
不對啊,我為什麼會害怕這小子?「這麼久你去了哪里?我們還都以為你死了!」
「托您的福,我活的很好!」
這時候,正屋內走出一個**著上身的男子,揉著惺忪的睡眼,大聲的叫罵道︰「這一大清早的誰啊?來我們楚家做什麼?」
這男子是?新的上門女婿?
戰九岳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這個男子,男子身材高大,**上身處全是肌肉,還有幾處肉眼可見的傷疤,看樣子應是上過戰場的人。
竇清花見他出來,神情變的更加緊張。
男子適應了強烈的陽光,睜開眼楮看向門口。「母親,這人是干嘛的啊?」
母親?戰九岳可從來不記得這楚家還有兒子,莫不是……
「他呀,他是,他是……」
「我是這家的女婿。」
這話一出,竇清花差點直接噴了出來。
男子晃晃悠悠的走到戰九岳面前,用鼻孔看著他。出聲道︰「女婿?你是誰家的女婿,我看你是走錯了院子吧,趁老子現在心情好,趕緊給我滾!」
戰九岳聞言輕笑一聲,抬頭伸手指了指上面的字。「這里難道不是寫著楚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