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後……
戰九岳和張沖王熊兩人已經進入了睦州,距離紅鏢門所在的赤海城已不足幾里。一路上幾人除了會搶干糧吃以外再未起什麼波瀾。
起初的兩天,戰九岳還能明顯感知到鬼血珠在自己體內來回流轉,現在倒是沒有那種感覺了,想來應該是已經與自身完美融合了。
這幾天他還時常會夢到那張令人見了就會作嘔的鬼臉,每次鬼臉都會說一些奇奇怪怪的咒語。戰九岳听不懂,也就沒再深究,只覺得是那日被嚇的後遺癥。
張沖掀開車廂的簾子,擺著笑臉向里面探頭問道︰「我說戰兄啊,這前面可就是赤海城了,你第一步打算是做什麼啊?」
「到了你便會知曉。」戰九岳輕聲說道,頗有幾分大佬的高深莫測。但實際上他什麼也沒想好呢……
王熊伸出粗壯的臂膀,拎著張沖的後脖領一把將其拉了回去。「你瞎問些什麼?人家戰兄自然是有打算的,就你那榆木腦袋,告訴你你也听不明白。」
戰九岳松了一口氣,是啊,讓我說我也說不出來啊……
片刻後,馬車降慢了速度,緩緩駛進赤海城。
三人很快就被一家酒樓的香味吸引。決定進去解決一下溫飽問題,這一路上竟是些荒山野嶺,沒有一頓飯是飽月復的。
點了滿滿一桌的酒菜,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王熊豪氣地飲下一大碗酒,將戰九岳看的是目瞪口呆,那,那是白酒?真就一口喝唄?
「啊——這睦州的海魚果真是鮮爽無比啊!咱們走的時候可是要多帶上幾條!」王熊夾著大塊的魚肉,高聲喊道。
一旁的小二听到這話,帶著笑臉過來附和道︰「客官真是好品位啊,不瞞您說,這赤海城啊就數我家這酒樓做魚是最好吃的,若我家認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您什麼時候要走,可千萬要來我家定魚,別家啊,就不是這味兒了!」
「來來來!再給我來一壺酒,我今兒啊,要喝個夠!」王熊一把拉過小二,搭著他的肩膀喊道。
張沖用嫌棄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瞧瞧你那熊樣,像是沒吃過好的一樣,別忘了你是來做什麼的!」
戰九岳怕這兩人吵起來,這里人多眼雜的,再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到時候可就麻煩了。于是連忙說道︰「張兄啊,王熊不像你我這般瘦弱,這幾天趕著來進貨,肯定是餓壞了,你就讓他多吃點吧!」
「還是戰兄最懂我哈,來!我敬你一杯!」說著就要給戰九岳倒酒,卻被對方執意拒絕了。
酒樓里的客人不多也不少,街道上行人也是絡繹不絕。戰九岳望著窗外,這人間煙火的景象,讓他不禁想起了還在贛州的沈攸寧,
故拿出懷中的平安符,緊緊地握在了手里。
這一幕被張沖看的清楚,偷笑了一聲,打趣道︰「沈姑娘可是個十足的大美人,戰兄你可要抓緊些,我們可等著喝你的喜酒呢!」
「我盡快,我盡快,哈哈哈。」戰九岳有種被抓包的尷尬,將護身符收了起來。
「客官!您的酒來了!」小二端著酒杯,一臉燦爛的笑容。
把酒放在王熊的面前後,小二表情瞬間變化,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直接掉過頭一言不發的走開了。
「哎哎哎!這人怎麼?」王熊覺得小二的舉止很奇怪,高聲問著,卻被戰九岳制止了。
因為此時門口處,正站著三個人,皆是紅袍于身。
「低頭吃飯,是紅鏢門的人。」戰九岳小聲嘀咕著。
三人一前兩後,站在最前面的那位,戰九岳是見過的,正是那天夜里指揮眾人攻擊他和沈攸寧的人。
後面那兩個人一看就知道都是跑腿的,點頭哈腰的跟著前行。
戰九岳夾著碗里的飯菜,余光卻是瞄著門口這三人,酒樓的老板從後面走了出來,迎上前頷首恭敬地說道︰「四爺,您,您到我這小店來,是有何吩咐啊?」
酒樓老板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微弱,腿一直在顫抖。
戰九岳覺得奇怪,不就一個打不過就會跑的縮頭烏龜麼?怎麼給這老板嚇成這個樣子?
嗖!的一聲,被叫做四爺的那位,從背後掏出一把劍,直接抵在了老板的脖子上。
陰惻惻地問道︰「我且問你,我要找的人到底在不在你這?」
「不,不在啊。」老酒樓板眼神驚恐,冷汗直流。
「說實話!」四爺再次高聲喊道。
這一聲嚇的酒樓老板是直接跪在了地上,連忙抱著四爺的腿哀求道︰「四爺啊,您就饒了我這一條賤命吧,我,我是真不知道啊——」
聞言,四爺轉頭看了看他的兩個跟班,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們听見了麼?他居然和我說不知道!」
一下秒竟直接手腕一抖,劍鋒從酒樓老板的右臂劃過,鮮血瞬間濺出,噴灑的到處都是。
「啊——!」酒樓老板痛苦的嚎叫著,他的右臂已經被砍了下來。
酒店其他的客人,就當是沒看到一樣,低著頭一言不發,只顧吃著碗里的白飯。
王熊這人最是正直,此刻看的心里發急,青筋暴起緊緊地握著拳頭,若不是戰九岳用內力強行按著他,恐怕此時早就沖過去打抱不平了。
四爺在砍下酒樓老板的胳膊後,慢慢蹲子,用手將老板的頭抬了起來。瞪眼凶狠地說道︰「剛才是念在你叫了我十幾年四爺的份上,只砍你一只胳膊,若你在不說,掉的可就是腦袋了!」
酒樓老板滿臉血液緊著雙眼,不敢與面前的人對視,鼻涕和眼淚止不住的向外留著。「四,四爺,我真不知啊。」
四爺听了這話,沉默不語,緩緩地點了幾下頭後,慢慢站起身來。「那就對不住了!」
舉起手中的劍就要砍向酒樓老板,戰九岳心里也安奈不住了,起身就要去阻攔。
可不知道從哪冒出一個全身黑衣的女子,縱身一腳,直接就踢在了四爺的胸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