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回蕩在幽深空曠的密室之中。
蒲團之上,端坐一人。
銀發散亂,眉頭緊皺,嘴角流血,面目猙獰。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黑暗中,黑衣教主先是小聲呢喃,而後憤怒嘶吼。
「啊!血…血…不…不…不要…啊!!!」
黑衣教主雙手抱頭,身子弓成一團,倒在地上。
密室之中回蕩著她因痛苦而發出的悲嚎……
李夢龍洗漱完畢,換上干淨衣服。
看著桌上飯菜,無心享用。
怎奈月復中饑餓難當,思襯再三,他還是拿起碗箸。
小店伙食自然粗礪,不比昔日李府。
李夢龍皺著眉頭,閉上眼楮,喉嚨一伸一縮,勉強咽下了第一口飯。
飯菜入肚,李夢龍只覺如沙粒在齒,干硬苦澀,急忙喝口湯水。
不想湯水也苦澀難飲,棕色的湯水上只飄著幾片不知名的菜葉,還散發著一股腥味,真似泔水一般。
李夢龍「噗」地將湯水噴出,趕忙喝口茶水漱口,抹抹嘴唇,不覺又回想起昔日繁華生活,不禁悲從中來。
看著這滿桌「佳肴」,卻是再無半點食欲。
只得爬上硬床,蜷縮身子,頭朝里躺,靜待天明。
「梆…梆…梆…」
三更天了。
「喂,跟上,跟上…腳步放輕點…你個白痴…」
窗外風咆雷哮,傾盆雨未歇。
夜色之中,一伙黑衣人,躡手躡腳,躬身潛行,來至李夢龍房間窗下。
來人皆手持單刀,黑布遮面,只露出兩只眼楮,目露凶光。
為首之人一擺手,示意眾人停下。
而後屏氣凝神,將耳朵附于門上,細听屋內動靜。
此時的李夢龍因前夜疲憊悲傷過度,且又水米未進,早已睡熟,對此渾然未覺。
只見秋二爺自身前抽出一只竹筒,將窗紙捅破,緩緩向內吹入氣體,而後靜待。
這時,旁邊一人說話。
「老大,對付這麼個小崽子還用‘迷迭香’,這玩意兒一兩銀子一個呢,太浪費了。」
听聲音正是方才的店小二。
秋二爺聞言怒曰:「你他娘地懂什麼!俗話說得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這一劑‘迷迭香’下去,就算是武林盟主在這兒,也管飽他睡得跟個死豬似的。」
余下的黑衣人聞言,皆齊呼:「老大,高!實在是高!」
一柱香時間過後,秋二爺猛然睜開二目,兩道寒光閃過。
「動手!」
只見一把單刀自門縫插入,向上撥開門閂,而後輕輕一推,木門「吱扭扭」開了。
幾個人躡手躡腳進到屋內,來至李夢龍床邊,見李夢龍睡得昏沉,都放下心來。
秋二爺下令:「你們幾個,去那邊找,你們幾個,去那邊,二狗子,跟著我,動作快!」
而後他坐在屋正中的那把椅子上,翹起二郎腿,見桌上還有茶水,便自斟了一杯。
片刻過後,幾個人回來了。
「老大,什麼也沒有…」
「老大,這小子窮得連根毛都沒有…」
「老大,這小子身上一文錢都沒有,我看保不齊他是個吃白食的…」
秋二爺聞言心中郁悶。
「他娘的,難道老子玩了一輩子鷹,今日反倒讓鷹啄了眼,開黑店的竟然遇上吃白食的了,這找誰說理去…」
秋二爺沒言語,氣呼呼地端起茶碗,剛放至嘴邊,就听店小二大喊。
「找到了!老大!找到了!金子!他娘的!全是金子!我長這麼大…他娘的…全是金子…還沒見過…這麼多…」
音量之大,聲振屋瓦。
嚇得秋二爺手里的茶碗差點沒扔出去。
饒是如此,也是嚇得手一哆嗦,茶水潑灑一身。
幸好早用了「迷迭香」,否則就算是死豬怕是也能教他嚇醒。
秋二爺把茶碗「啪」地放在桌上,撢撢衣服。
「他娘的,要是你敢拿你秋二爺尋開心,看我不把你剁了喂狗。」
說著起身罵罵咧咧地來至店小二身前。
借著微弱的燭光,只見一袋黃澄澄的金元寶赫然擺在桌上。
秋二爺也瞬間激動得不知所措,因為他也從未見過這麼多黃金。
但秋二爺到底是見過世面之人,震驚之余,也不忘用懷疑的口氣發問。
「這,怕是假的吧…」
秋二爺心中不信,拿起一塊,放在嘴邊,用力一咬,借著燈光再看。
黃金表面有淺淺的牙印。
秋二爺看到這一幕,瞬間就不淡定了,頓時說話都有些結巴。
「這…這…他…他娘的…真是黃金…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