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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在鎮壓里界的封印?」

蘇旭有些意外, 「我原以為是這些年才出的問題——她竟然只字不提。」

「興許是你沒問的緣故吧。」

謝無涯語帶調侃地道,「她不是對你有問必答麼。」

蘇旭白了他一眼,「那我也要問到啊,我那時也沒直接問她有沒有去過里界。」

「因為里界封印的變化, 八派曾經數次聚會, 甚至不時遣人前往埋骨之淵,曾有人進入里界後, 遇到了離火王, 我們方知妖族也一直在出力——」

「你們怎麼找到位置的?」

蘇旭好奇地道, 「我已經知道埋骨之淵並不固定在某處,而且里界和現世互為鏡像,並非如同兩座毗鄰的城市,它們本就是相融的。」

謝無涯這次沒再神神秘秘故弄玄虛了。

他很痛快地回答了︰「魔族數次泛濫中原, 被毀掉的可不止白沙城, 修為高明的修士一旦靠近那樣的遺跡,就很容易找到埋骨之淵。」

「就像里界主動向他們敞開入口?」

「里界中高等魔族會感應到他們的氣息, 以此引誘他們進入。」

倘若蘇旭不知道媱姬的事, 此事恐怕也會一頭霧水。

現在她懂了, 畢竟除了封印著古魔的那一片區域, 其余的里界都是由各種厲害的魔族的領地組成的。

當修士靠近一個遺跡廢墟時, 就相當于靠近了一個高等魔族的領地,後者自然會做出回應。

蘇旭听了他的解釋,忽然想到了韓曜。

她側首望著一旁風姿雋秀的男人。

後者倚靠在玉石欄桿上,眺望著虛空中的縹緲雲霧,俯瞰仙緣台的萬千樓閣,眼神溫柔又淡漠。

關于韓二狗,謝無涯竟然問都不問一句, 仿佛根本沒有這麼個人。

就算蘇旭猜測他早就知道那家伙是魔族,然而她還曾以為他真的關心寵愛那個弟子。

此時看來,姓韓的對他而言也只是個工具人罷了。

她禁不住想起媱姬的經歷。

蘇旭不太清楚謝無涯究竟是否了解自己的全部經歷,畢竟這家伙就算得知亡妻依然在世,恐怕依舊會是這幅死樣子,所以她真不好猜測。

「你讓他們都假輸了。」

她嘆了口氣,「好似這些年來的每一次宗門比試。」

謝無涯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她的師弟師妹們,「如果我讓你也這麼做呢?」

「我以為你已經想明白,我再也不會給你面子了。」

蘇旭訝然道︰「你為何還覺得我會對你言听計從呢?」

謝無涯倒是很好脾氣地道︰「我並未這麼想,否則我為何要問你呢?」

「那我便回答你,我管你讓我做什麼——我願怎樣就怎樣。」

蘇旭很不給面子地嗤笑一聲,「你知道我的對手是誰麼?」

幾個時辰之後,她見到了自己的對手。

有點出乎意料,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問劍塔的三百八十層。

通常來說,九百層以下的觀眾席都空空落落的,然而這一場卻意外的熱鬧。

前來觀戰的修士坐滿了前排,放眼望去少說有上百人,而且天機宗弟子極多,他們都是藏鋒門下,身上衣袍繡著銀劍。

玉石漏刻上流水潺潺,申時一到,淡金結界屏障騰空而起,符文光澤閃爍。

紅裙少女一臉淡定地跨入場中,看向著對面的銀發青年。

赫連辰卓然而立,周身仿佛氤氳著冷意,冰雕似的俊美臉容上沒有一絲波瀾。

蘇旭其實不是特別震驚。

畢竟他們都是從白沙城回來的,赫連辰前面大概也完成了不止一環任務,他們兩個的綜合考評等級應該差不多。

是的,試煉者在問劍塔的第一場層級和對手分配,只考慮前面任務拿到的分數,不考慮他們自身的境界實力。

若是第一場不幸遇到境界足以碾壓自己的對手,那只能自認倒霉。

不過,輸了一場也不會怎樣,只是會降低層數再打一次罷了。

只是魁首將在一個月內決勝出來,每一次降級,都意味著比起那些連勝的人,少了優勢和時間。

不過唯有元嬰境後期,才有機會角逐最前列的名詞,所以境界不夠輸在前面也沒什麼損失,反正就算贏了幾場,還是會被刷下來。

只是這一屆試煉強制參加,所以參與者多了許多,他們倆還能再被分配到一起,也算是有緣。

「赫連兄。」

她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多謝你送給我師佷的手卷。」

雖然有結界遮擋,然而觀眾們依然能听見他們的聲音,此時許多人不由一頭霧水。

有些天機宗的弟子目露驚訝。

大家面面相覷。

「他們竟然認識?」

「赫連師兄怎麼會認識她?」

「看她穿的那樣子!」

「唔,那裙子真好看,待會兒該去問問她從何處買來——」

「你怎麼回事,休要長他人志氣啊!」

他們爭執半天,旁邊一個少年看不下去,低聲說起結界里兩位都去過一個地方,那里面遍地魔族骷髏,還有些面目可怖渾身都是蛆蟲爛肉的人。

許多人露出反胃之態,「果然是魔族,真是惡心。」

那少年心情復雜地道︰「當時我們和大師兄走散了,遇到了蘇仙君,本想邀她一起,但她拒絕了——」

「憑什麼啊,如此看不起人!」

有個心直口快的弟子道,「不就是境界高了點嗎!金丹境——她是滄浪仙尊的弟子,平日指不定有多少靈丹妙藥呢。」

「哎?我怎麼听說她之前曾經拿著慕容遙的神劍飛翼——」

「嘖嘖,看她生得那副樣子,我若是慕容遙,命都給她又何妨。」

「但是——」

先前開口的少年皺眉道︰「我們沒走多久,那些廢墟和骷髏忽然都消失了,那先前困住我們的結界也沒了,我們靈力都消耗得厲害,若是再待下去,恐怕會有性命之憂,我們都猜測是蘇仙君做了什麼,譬如殺死了城中的邪崇——」

「呃,她境界高些,法術也不錯,然而那邪崇還不知是什麼東西,若是沒有極強的法力,也不可能將白沙城變成那樣,她連劍修都不是,怎麼可能有那本事?」

旁邊一人不服氣地說道。

「是啊,」接著有人附和道︰「她沒有本命法器,戰斗起來會很吃虧的,比同境界的劍修都要遜上一籌不止,我猜肯定是赫連師兄——」

「你別猜了,大師兄說過不是他,他那會兒還被困在地牢里呢。」

「那也是慕容遙吧。」

「慕容遙先前和我們擦肩而過,還問我們蘇仙君在何處,就算真是他,也是他們兩個一起的。」

「你是不是被那萬仙宗的女人迷倒了,怎麼總是向她說話!」

此時,結界中的赫連辰忽然開口了。

他聲音低沉地道︰「多謝仙君解決那邪崇,否則我等都要葬身白沙城。」

尚在爭論的觀眾們紛紛嘩然。

他們都以為這一行人能離開白沙城,全賴赫連辰出力,听了其師弟的解釋,也下意識覺得和蘇旭無關,沒想到當事人之一直接一錘定音了。

赫連辰本來就是沉默寡言之人,在師長面前都很少說這麼多話,他甫一開口,大家就再無懷疑了。

蘇旭從善如流地接下了這句道謝。

她確實「解決」了白沙城城主,若非媱姬離開了那地方,那里面的萬仙宗和天機宗弟子,恐怕如今都變成骷髏了。

兩人再也不多話。

他們的靈壓在空中踫撞,幾乎帶起一股無形的波動,仿佛一陣強風撞上結界。

觀眾席上有人輕輕吸氣,「她當真是金丹境嗎,這感覺比師尊還要嚇人。」

下一秒,無數芒點憑空綻裂,宛如黑夜里漫天星光,鋒銳的劍氣一道一道盤旋而起,擊穿空氣時發出尖利的嘶鳴。

赫連辰已經祭出神劍千語。

數十道飛旋的劍氣激射而出,發出驚人的鳴嘯聲,宛如鶴唳龍吟。

周遭的氣壓仿佛驟然變得低沉起來。

隔著結界壁障,大家仿佛都感受到一股讓人遍體生寒的涼意,仿佛利刃擦身掠過。

蘇旭先前還怔怔地站在原地,就在人們以為她要引頸就戮的時候,才忽然動了起來。

紅裙少女的身影迅若鬼魅,空中甚至留下了幾道殘像,那些幻影被橫空飛射來的劍芒擊碎。

觀眾們幾乎看不出她用了什麼身法。

眼力最高明的人,也只勉強看清她在整個場地中閃了一圈。

蘇旭掠過光滑如鏡的黑石地面,途經之處留下了無數根尖刺,由靈力凝成的金屬利刃,競相生長般涌現出來。

空中還有數十道劍芒如影隨形般追著她,不斷打碎她展開身法時留下的幻象。

這看上去似乎是險象環生的一幕。

但凡她稍慢一線,好像就會有性命之危。

觀眾席上的天機宗弟子議論紛紛。

「看,我說了吧,她終究不是劍修,在這種情景下,法術也很難放出來,要不了多久恐怕就撐不住了。」

「呵呵,這場景若是換成你,你又能堅持多久呢?恐怕一個照面就輸了吧。」

接著,又有人注意到赫連辰。

銀發青年臉色有些發白,不知是靈力消耗過度,還是情緒緊張,然而無論如何,他看上去並不像是從容不迫將對手趕得滿場亂跑。

事實也並非如此。

蘇旭停了下來。

她打了個響指,在人們的驚呼中,一股肉眼可見的灼熱氣浪澎湃而出。

空中如閃電般飛馳的劍芒、地面冰柱般的層層利刃,悉數都卷入其中,剎那間灰飛煙滅,連余燼都不曾剩下。

她周身似乎還在不斷騰起熱浪,熱浪中又燃起點點火星,細小如將熄燭光,又宛如夏夜螢火。

觀眾席上的修士們大多是築基境,少數是金丹境,本該寒暑不侵,此時卻紛紛月兌掉外袍或是扯起衣領。

他們許久都不曾體會到這種炎熱的感覺。

修士們震驚地擦去滲出的汗水,許多人額發都被打濕了,一縷一縷貼在臉上,有些狼狽地給自己施術,想要整理儀容,卻發現毫無用處。

他們大汗淋灕地坐在原地,抬起頭時,才意識到這原因來自于何處——

結界里已經充斥著無窮無盡的烈焰。

狂妄傲慢的大火熊熊燃燒著,刺目的光芒膨脹綻裂,嗆人的燒灼氣息撲面而來。

熱浪扭曲了周遭的一切景物。

燦金、赤紅、蒼白匯成了光海的洪流,銀發青年的身影被淹沒,仿佛埋葬于一座瑰麗的墳冢之中。

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無論先前持有怎樣的態度,此時他們都忘記了語言,忘記了思考,仿佛被這輝煌而恐怖的景象撼動靈魂。

這末世般的大火中,透出一股讓人發自內心畏懼的力量。

——火焰本就是自然界萬眾生靈的天敵。

這一刻,再沒有人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他們都是在火焰面前顫抖畏懼的芸芸眾生。

大概過了一刻鐘,火焰熄滅了大半,人們依稀看清了結界里的情景。

烈焰燒成的火圈之中,銀發青年雙膝跪地,一手握著劍柄、劍身支在地上,仿佛因此才沒有倒下。

他似乎沒有受傷。

觀眾們本以為他會變成一堆灰燼、或是殘缺不全的骸骨、亦或是一個燒得焦黑勉強有人形的尸體。

然而,他不但活著,而且人們很難在他身上看到明顯的傷口。

赫連辰只是有些急促地喘息著。

他微微低著頭,發絲凌亂,又被汗水打濕,顯得有一些狼狽。

然而在戰斗之中,斷手斷腳滿身是血被穿胸腰斬的都不在少數。

相比之下,如果能以他這樣的狀態打贏或者輸掉一場戰斗,已經算不錯了。

當然,他以往的戰斗都贏得輕輕松松,甚至可能從開場到終局都不變位置。

天機宗弟子們又震驚又慶幸,倒是也有人懷疑方才的火焰是否只是雷聲大雨點小——然而他們在場外都被熱得滿頭大汗,那恐怕並不只是看著壯觀。

蘇旭嘆了口氣,「赫連兄時運不濟——」

赫連辰是真的有希望在問劍塔奪魁的,可惜踫到了自己。

「我已經打敗了此次試煉最強的參與者之一,我想另外那幾個和你實力差不多的,也不過如此。」

紅裙少女淡淡地道,「所以我不會繼續再打下去了,那只是浪費時間,我可以將晉級的機會讓給你——不過我猜你不會接受的,你可能還會覺得我在侮辱你,對吧。」

她當然也可以假裝輸給對方,讓這家伙繼續晉級。

然而,蘇旭就是不想那麼做。

她好歹也擊退過古魔,再這麼慫包,恐怕永劫之火都會跳出來打人了。

赫連辰依然跪在地上,握劍的手緊了緊,旋即微微搖頭。

他其實沒什麼力氣說話了。

靈力幾乎全部耗盡,每次呼吸咽喉里都生疼,仿佛吞了一大口火。

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的臉都在融化。

「不——」

銀發青年幾乎是以微弱氣聲說道,「仙君若想殺我,只在一念之間,何必——」

他大概是想說,若是蘇旭對他有惡意,何必費這功夫讓他活著。

「——然仙君也是此次試煉參與者,我輸給你——重新來過也是應當——並無不妥——仙君好意我自然心領——何來侮辱之說。」

赫連辰停了停,「仙君火焰之強盛——留我性命想來不易——我承仙君不殺之恩——日後若有差遣,定不推辭。」

他幾乎是用盡最後的力氣,將這話說完了。

蘇旭大為意外。

她對這人印象一般,倒是也沒什麼強烈的惡感。

所以她在能夠選擇的前提下不會殺死這人,只是讓他在抵御火焰時耗盡了靈力,徹底喪失繼續戰斗的能力。

——赫連辰意識到了這一點,若她沒有刻意控制,他必然喪命,所以他才會說不殺之恩。

蘇旭不是很在意對方是否會因輸給自己而一蹶不振——她不是劍修,年紀還小一些,對于某些人來說,這樣被打敗或許會很痛苦。

她可以裝模作樣纏斗上兩個時辰再以微弱的優勢勝出。

但她不想這麼做,因為她不在乎對方會怎麼想。

此時此刻,赫連辰的表現倒是令人意外。

因為他看上去像是那種自尊心極強、被敵人施舍還會跳起來罵街的蠢貨,不過幸好他不是,否則她說不定還會有點後悔。

「你不想晉級的話,這把我就贏了?」

赫連辰微微點頭。

緊接著,他身上的玉牌浮空而起,上面的數字發生了變動,變成了二百七十六層。

看來輸掉後的降層,遠遠比勝利後升層的級數要多。

蘇旭掏出玉牌看了一眼,上面的數字變成了四百一十六層。

她搖了搖頭,看向結界外噤若寒蟬的觀眾們,「這話說給剛才某些自以為是的人——我殺死的魔修里有很多劍修,我打敗的正道修士全是劍修,嘖,若是照你們的說法,劍修才真是百無一用。」

這些觀眾絕大多數都是天機宗藏鋒門弟子,知道赫連辰的比試地點所以前來觀戰,除卻一些對他心懷愛慕的,更多人是想觀摩他的戰斗以學習。

這些劍修們頓時憤怒了。

這數千年來,妖族魔族的威脅下,劍修的地位水漲船高,向來只要他們鄙視別人的份,還從沒有誰听過這樣的話。

「你——」

結界漸漸消散了。

雙方之間再無間隔。

蘇旭歪頭看著他,「若是不服的話,來手底下見個真章?」

那發聲之人頓時偃旗息鼓,一臉慘白地坐下了。

天機宗弟子們大眼瞪小眼,一時沒有誰敢說話。

他們在赫連辰手下都走不過一招,更見證了方才那場戰斗,屆時這女人讓他們上去比試,去還是不去?

若是敗了,那豈不是更證明了她的話是對的?

蘇旭心情瞬間愉悅起來。

她真的好喜歡看這些人滿臉憤怒、偏又拿她無可奈何的樣子。

然後,她感受到了熟悉的靈壓和傳音,謝無涯喊她去問劍塔一千層。

她告別了赫連辰和一大堆敢怒不敢言的天機宗弟子,哼著歌飛到頂層。

大殿之中依然安靜得針落可聞,只是不再空空蕩蕩,各位掌門宗主端坐在玉座上,他們先前似乎正在議事,此時紛紛向她看了過來。

殿堂里金闌輝彩,玉柱上蟠龍纏繞,龍口餃著明珠,光暈燦亮無比。

大能者們的面容都變得有些模糊,只有若有若無的靈壓隱隱約約,有時深沉如淵海,有時又輕柔如春風。

每個玉座後面都立著一些修士,有的還是長老打扮,大半人都在對她怒目而視。

謝無涯坐在凌霄仙尊應有的位置,但他也只是堪堪坐了半個椅子,並沒有肆無忌憚地倚在上面。

他似乎想說些什麼。

蘇旭卻不想听他的指責或者是為自己辯解了,「諸位是否看了我與赫連仙君的比試呢?」

「方才劉長老提議,讓赫連師佷下回一同里界,還說他修為遠超同輩修士,足以擔此重任。」

碧游仙尊身後有個女人說話了。

她穿了身紫色羅裙,手上戴著金鐲,姿容艷麗無匹。

女人笑盈盈地看了過來,眼中毫無怒意,甚至有些欣賞,語調也幸災樂禍的,「說讓我們看看他的比試便可知曉,誰知——」

她噗嗤一笑,以衣袖掩口,「應當是蘇仙君太厲害了吧,這誰能想到呢。」

這話听上去是在為赫連辰開月兌,實際上諷刺之意昭然若揭。

旁邊的一個男人臉色鐵青無比,看上去恨不得撲上去撕了她。

其他門派也有些長老露出諷刺之色,顯見不喜這劉長老最初提起那赫連辰時、一副自家徒弟最厲害的傲慢樣子。

蘇旭已猜出那紫衣女人就是鬼工門門主,這位是玩傀儡的,自然不是劍修,故此听了自己方才那番話,說不定還心情舒暢。

那劉長老不好對著紫衣女人發泄,轉身惡狠狠地看向蘇旭︰「你這黃毛丫頭也敢口出狂言——」

「哦,諸位可能是誤會了。」

蘇旭截斷了他的話。

大家以為她要做出點解釋的時候,或者至少為那番鄙視劍修的言論而道歉時——

紅裙少女沉吟一聲,「真正最強的劍修是我師伯凌霄仙尊,我可從未听他說什麼劍修最強的鬼話,反倒是某些人,自己沒什麼本事,只會拉踩別人,這種人我見一個罵一個,在座的哪位若是不服我,也盡管上啊。」

滿堂嘩然。

萬仙宗修士們都傻眼了。

幾個年輕些的忍不住捂起了嘴巴,以免自己尖叫出聲。

——她瘋了嗎?!

這位蘇師叔/蘇師妹當著一群仙尊的面,竟然撂下不服就上這種話,她知道這里有多少靈虛境和化神境的修士嗎?

他們只以為她不知何時晉升入元嬰境,一直以來又隱藏實力,方才一舉擊敗赫連辰,沒想到這人已經徹底飄了。

——赫連辰只是年輕一代弟子中的強手罷了。

其他門派的人也十分震驚,已經有些暴脾氣的長老們踏前一步,手背上劍紋閃亮,正準備給她個刻骨難忘的教訓。

「哈哈哈哈哈哈,蘇仙君好氣魄。」

一聲長笑從大殿門口處傳來。

眾人紛紛望去,只見一個臉容滄桑的中年男人,正帶著一群華服男女踏進殿中。

為首那人率先看向謝無涯,眼中恨意和諷刺一閃而逝。

與此同時,蘇旭听到八派修士當中傳來了絮絮低語。

「他們怎麼會跑到這里——」

「竟然是凌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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