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霧鬼,霧鬼是穗縣王家的人,這打狗還要看主人……若是我將此事告訴王家家主,你覺得你還有機會離開穗縣嗎?」
話音未落,一道勁風陡然在屋里爆發開來,狠狠砸在這女子身上。
撕拉!
女子詭仙臉上的笑容定格下來,隨著林若虛一拳擊穿她的身體,竟是化作了一片等人高的白紙。
「紙人?」
這勃然一拳之後,是林若虛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
「好膽!」
他毫不猶豫大步邁出,腳步咚咚,沖出房門,一腳踹開了隔壁女子的房門。
房內一片空蕩!
他進入房內仔細尋覓一番,臉色瞬間陰沉得嚇人。
根本無人。
樓下的小二被他此舉驚醒過來,咚咚咚跑上了樓,看著怒意勃發的林若虛,小聲問道︰「這位客官,怎麼了?」
「住在這里的女人呢?」林若虛沉著聲音說道。
「說來也巧,剛剛退房了離開了。」小二回道,猶豫了一下,他小聲說道︰「可是那女人偷了客官什麼東西,是否需要小的幫您去衙門報案?」
「不用。」
林若虛看了眼天色,一片漆黑。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
看來這下棘手了。
回到房間,他細細思考著。
這女子詭仙太狡詐了。
他不得不重新思量她口中的每一句話。
謊言最可怕的是言語之中半真半假。
以這女子詭仙的狡詐,確實有這種可能性。
等等!
忽然間靈光一閃,他的眼楮陡然睜大。
有沒有這種可能?
這女子詭仙一直在跟我強調這蜃界中藏著這位中三境詭仙的傳承,那麼有沒有可能……她的目的,並非傳承?
這蜃界中有另外的東西在吸引她?
如此一想,確實是相當有可能!
那所謂的中三境傳承……連自己都不信,更不要說她了。
不經意地目光一瞥,他的目光頓時一凝,一封書信安靜地躺在桌角。
他依稀記得方才沖出門之前,還未見到這封書信。
不過一來一回的功夫,桌子上就多了一封書信?
方才這女人還在這里?
將書信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然後從容離開?
真的是好膽!
林若虛恨得牙齦癢癢。
猶豫了一下,他打開書信,上面只寫著寥寥幾個字。
「欲要細談,大璇橋下。」
細談?
我怕是想一拳把你掏死。
林若虛恨恨想著。
可是他也知若是再見,以這女人的狡詐程度,肯定還布有後手。
屆時就並非自己可以隨便擊殺那麼簡單了。
听這女人的意思,那所謂的王家勢力強大,自己這所謂的食氣境,在他們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他的臉色陰晴不定,過了片刻,終于長舒了一口氣,只是那嘴角還掛著一縷冷笑。
「既然如此,如你所願。」
……
幾經詢問,林若虛終于從小二口中問出了大璇橋的位置。
大璇橋是穗縣西邊的一處老石橋,前些日子雨水較少,河水退潮,這位于穗縣高處的河水也就干了,連帶著大璇橋下也就干得徹底。
一路上問了好幾個本地人,終于抵達了大璇橋。
這是一處在寂靜密林中的老石橋,罕有人跡,石橋上滿是腐爛的落葉,顯然許久無人清掃,甚至有些地方因長久失修而出現了嚴重的龜裂。
而石橋下,則是一片干涸的鵝卵石。
隨著林若虛的目光望去,一道曼妙的身影從橋下走了出來,毫不畏懼地抬起頭,與林若虛四目相對。
正是那個女子詭仙!
「這也是你的紙人分身?」林若虛眯著眼楮,怒意似要從眼中噴礡而出,將眼前之人徹底焚燼。
「不是,這是真身,你若想殺我,現在就可以殺我了。」女子坦然道。
「真是好膽。」林若虛咧嘴笑道,只是語氣卻異常冰冷,透露出森然的殺機。「你是第一個將我耍得團團轉的。」
「這麼說來,小女子可真是榮幸之至。」女子掩嘴輕笑道。
「為什麼一定要選我?」林若虛問道。
「因為你和我很像,我們是一類人。」女子笑道︰「我不喜歡和蠢人合作,那樣會拖後腿。」
林若虛冷笑道︰「希望你也不蠢。」
「當然,小女子自然也不會讓道兄入寶山而空手回,里面有一物,道兄一定會有興趣。」
「是什麼?」
「那位中三境詭仙身為太一道庭的行走,不僅負擔著太一道庭監察天下的大任,還持著一面「入庭令」。」
「這位道庭行走,若是遇到各方面俱佳的道門仙苗,便會將這面「入庭令」送予此仙苗,持此令前往太一道庭,無需考核,便會直接成為太一道庭的內門弟子。」
「而據我所知,這位中三境詭仙,臨死之前,也沒有發出這道「入庭令」。」
「等等。」林若虛打斷了她的話,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既然是能夠入太一道庭內門的機會,為何你不把握?難道你不想進內門?」
「以後你便知道了。」女子神秘一笑︰「這機會小女子便送予你了,小女子便知道這令牌藏在蜃界何處。」
「那麼該說你的真實目的了吧?別再用勞什子傳承糊弄我了。」林若虛冷笑道。
「啊呀呀,你問便這穗縣之人,他們皆知這穗縣蜃界中最大的寶貝就是那中三境詭仙的傳承,面對那眾矢之的的寶貝,小女子自然就不敢覬覦了。」
「小女子只要這蜃界中的一個小物品。」
「什麼東西?」
「一個小鐘鈴。」
「鐘鈴?」林若虛眼楮微微眯起,冷冷道︰「怕是這東西也是個不一般的寶物吧?」
「也就是一件不俗的法器罷了。」女子一擺手,笑嘻嘻道。
林若虛沉默了,他徹底陷入了天人交戰。
此女實在太過狡詐,雖然現如今此女將所謀劃之處和盤托出,但是究竟是真是假,只有此女自己清楚。
可是此女又拿捏住了自己的軟肋,別看此女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可若是自己就此拒絕,哪怕是自己現在就走,都難以離開這是非之地。
謊言,最使人難辨的就是半真半假。
此女恐怕便是如此。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女子並不催促,安靜等待著林若虛給出答復。
不知過了多久,林若虛輕吐了一口氣,心中終于下了決定,望向這女子。
「你意欲要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