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虛頓時大驚,還未反應過來,靈光已然被那只手所攝,飛速後撤。
被那只手捏住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靈光被一股龐大的業力壓制,竟是無法掙扎分毫。
兩側靈光飛速向前挪動,不過短短半息功夫,這才停下。
那只手松開了他的靈光,林若虛轉過頭,愕然發現站在面前的竟是一道看不清面容的虛幻身影。
在這靈河之中,他所見的靈都是一點靈光,可從未見過這般直接顯化成人型的身影。
「呵呵」虛幻身影站在那里,沒有說話,然而聲音竟是在林若虛心中悄然響起。「何事尋吾?」
這熟悉的聲音林若虛心中並沒有浮起欣喜,轉而則是一種恐慌。
要知道方才檀香指引的可不是這個方位,雖然聲音很像,但是不排除其他靈假扮的可能性。
似是看出了林若虛躊躇的心思,虛幻身影冷冷道︰「既然不相信吾,那便回去吧。」
「靈河凶險,遠不是汝這個二境詭仙可以進入的。」
「若非汝有法器護身,此刻汝恐怕早就被這周遭的邪靈吞食了。」
此言一出,林若虛心中倏然一緊,左右四顧之際,厚厚霧氣中靈光閃爍。
哪有什麼邪靈?
「不相信?」
冷哼聲在心底旋即響起,只見虛幻身影輕輕招手,一處霧氣猶若被一只手撥開般,那團霧氣逐漸散開,視線開始清晰起來。
那霧氣中的靈光消散,轉而竟是站著一個渾身布滿了尸斑的佝僂老人,陰惻惻地盯著林若虛。
死一般的寂靜!
詭異!
悚然!
感受著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恐怖氣息,林若虛霎時間如墜冰窟,心驚肉跳。
所以我之前見過的靈光都是這種東西?
太可怕了!
老人一對死寂的眼楮望向虛幻身影,眼中閃過一縷異色,旋即無數霧氣涌來,將其身形徹底掩蓋。
再次變回了霧氣中的那點靈光。
眼見尸斑老人重新歸入霧氣,林若虛心中不由地舒了一口氣。
很明顯,這虛幻身影將尸斑老人震懾住了。
可是眼前的究竟是不是黃牛仙?
林若虛陷入了猶豫。
若不是黃牛仙,那麼真正的黃牛仙究竟在哪里?
是不屑于搭理我的請靈術?
還是說,我的推測從頭到尾就是錯的?
變數實在太大了!
林若虛躊躇片刻,最終還是沒有迎回這不知真假的黃牛仙,而是選擇結束了請靈術。
靈光迅速回歸,歸于己身時,林若虛已然感覺到後背一陣細汗的冰涼。
靈河太危險了!
危險到他甚至不想再嘗試第二次入河請靈。
「入靈河是危險之舉,既然此路詭譎不通,那麼,只能嘗試用香火供奉了。」
「只是香火供奉耗時太久,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大比之前請來黃牛仙!」
「事已至此,唯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李少爺,這便是小人的佷子,不久前成為詭仙,昨日剛來到鎮子。」
屋內,男人一臉諂媚低頭哈腰地給坐在主座上的李邵元倒著茶水,下首站著的則是自己那深夜來至的佷子。
「榮叔,沒想到你那雞窩中竟還能飛出個金鳳凰?」李邵元懶散地看了眼下首的少年,道︰「雖然不過化生境圓滿,看你還算個好苗子,又是榮叔介紹的,那以後便跟著我吧。」
「多謝李少爺!」男人聞言,臉色頓時一喜,連忙應聲道謝。
「你叫什麼名字?」李邵元饒有興趣地盯著他,詢問道。
「稟李少爺,我叫榮暮!」
李邵元忽然想起了什麼,開口詢問道︰「榮叔,你認識鎮子上幾乎所有的詭仙,可听說過一位叫「林若虛」的詭仙?」
剛剛在李邵元身後站定的榮暮听聞此言,身體一震,眼中劃過一抹怪異,嘴巴微微囁嚅,到了嘴邊的話卻盡數吞回了肚子里。
「並沒有听說過此人,是否是哪個山村里的新晉詭仙?李少爺,詢問此人作甚?」男人搖了搖頭,詫異問道。
李邵元臉上劃過了一抹古怪,道︰「前些時日我們李家與楊家換術法參悟,本以為他楊家沒人能練得出《魁虎六式》,但是昨日家主與我說,楊家尋到了修煉出《魁虎六式》的人選。」
「七日之後,此人代替楊家出戰,參與「楊李之爭」。」
男人微微張著嘴巴,一臉地不敢置信。
雖然沒有體會過修煉《魁虎六式》時的痛苦,但他伺候李邵元如此久,從未見過李邵元對誰產生過懼意,唯有談及修煉《魁虎六式》時,臉上才出現了深深的畏懼。
再加上李家族人對《魁虎六式》避諱極深,可謂是談虎色變。
讓他已然明白《魁虎六式》修煉起來究竟是有多麼痛苦。
「雖然不敢相信,但家主定然是不會騙人的。」
「等等!」男人忽然想到了什麼,詫異問道︰「此人既然是林姓,那應當不能算是楊家之人吧?」
「還不是因為楊雲戰這老東西,他收了此人為干兒子,真是恬不知恥!」李邵元冷笑道︰「為了一點面子,連這種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這」男人當即語塞。
「罷了罷了,終究是長輩,讓讓便是了。」李邵元擺了擺手,面容微笑,眼中冰冷。
「只是這個林若虛。」
「我很期待與他的斗法。」
尋了個隱蔽的地方擺好供奉神台,再點上一柱大香,這才將供奉事宜準備好。
按照《請靈術》有言,香火供奉回應極慢,雖然有秘法相伴,但若要有回應,起碼也要十天之久。
還有七日便是楊李之爭,若是屆時黃牛仙仍然未有回應,那麼只能硬著頭皮去請楊家先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