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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天煞孤星

時間是療愈傷口最好的良藥,可季遼這次傷到了靈魂,時至現在也沒法愈合那深深的傷口。

不過玄甜還是敏銳的發現了季遼的變化,他發現季遼的眼楮里不再如開始那般空洞,也不再如以往一般沒有反映,眼楮里開始出現了光影,漸漸浮現了世間的紅塵百態。

她們二人流浪到了百越仙域,時至季家滅族以足足過去了一萬多年的時間。

若是尋常穿梭仙域修士或可乘坐傳送大陣,亦可靠著自身飛遁,路途再漫長也不過千年而已。

但玄甜和季遼是靠著兩腳而行,跨山越海,一步一步的走了萬年,跨越挽歌仙域這才抵達這里。

他們二人壽元悠長,故而此行沒有目的也沒有終點,走到哪都無所謂。

天晶城是百越仙域一個及不起眼的小城,小到甚至都沒有神兵把手,好在這里的人們都還算友善,城池屹立幾萬年也沒發生什麼大的事故。

玄甜和季遼在街道上慢慢走過,一路上街道兩邊的叫賣聲不絕于耳。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數萬年的時光里,玄甜看盡人間百態,通達了人情世故,不再如以往那般,是個兩手不沾陽春水,向來不知谷雨寒的千金小姐。

「瞧一瞧看一看啦,剛出爐的包子。」

「客觀客觀,快到店里看看,有剛剛在獵戶手里收來的野味兒。」

「誒?客觀?看看胭脂?」

玄甜在街道邊一個商販的攤位前停下,雖是一雙眼楮在攤位上的胭脂水粉上打量,但手卻仍是死死拉著季遼的衣角,生怕季遼會跑了一樣。

「老板,這個怎麼賣?」玄甜指了一個精巧的粉盒開口問道。

「姑娘眼光真好,這可是上等的胭脂,顏色自然,質感細膩,涂在臉上絕不突兀,許多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都愛不釋手啊。」老板笑呵呵的介紹著說道。

「誒呀,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嗦,問你多錢吶。」

老板豎起三根手指,笑道,「嘿嘿嘿,三十兩。」

玄甜被嚇了一跳,「 ,你瘋啦你,就這個東西你敢要三十兩,我最多出五兩銀子,你能賣就賣。」

老板听了玄甜出的價格連連搖頭,「賣不了賣不了,姑娘你這哪是殺價呀,你這是殺人吶。」

「哼,不賣就算了。」玄甜一皺鼻子,哼了一聲如此說道。

說完,也不顧老板,拉著季遼轉身便走。

見玄甜真的要走,商鋪老板連忙擺手,「誒誒誒姑娘留步,姑娘留步,小老兒到現在還沒開張,既然姑娘喜歡,那就和姑娘交個朋友,五兩銀子賣給你了。」

玄甜漂亮的眼楮一閃,臉上露出得意的笑意,又拉著季遼走了回去,把粉盒拿在手里掂量了兩下。

「五兩銀子…我是不是給多啦。」

「真的不能再少了。」商鋪老板一件玄甜還想殺價,連忙說道。

「切!逗你玩的。」玄甜一撇嘴,隨手一丟,叮當幾聲,五兩碎銀落在了桌案上。

商鋪老板手疾眼快,連忙把碎銀收起,再抬眼時卻見玄甜和季遼二人已經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一個幌子立在街道旁,「神算子」三個大字隨著幌子的晃動而動,看的不是很真切。

玄甜拉著季遼在街道上走走停停,遇上了新奇的玩意兒還會買上幾個,路過這個喚作神算子的攤位時,玄甜漂亮的眼楮一閃,腳步隨之停了下來。

攤位的後面坐著一個年約六十余歲的老頭,這老頭頭發花白,但梳理的一絲不苟,雖說穿著尋常的麻布道袍,但打理的卻很整齊,打眼一看到還有那麼幾分世外高人的模樣。

見玄甜和季遼在他的攤位前听下,老者立時嘩啦一聲打開了折扇,說道,「掌紋面相,堪輿風水,佔卜運勢,預知前程,敢問公子小姐是想問些什麼?」

「老頭你是在哪學的道?」玄甜上前問道。

老者聞言臉上露出一抹傲色,微微仰頭,「老夫曾在牽牛山修道,但看眾生疾苦,故而放棄仙途習得這佔卜之術,只為芸芸眾生指點迷津啊。」

身為後天修士的玄甜自然明白這老頭在裝腔作勢,牽牛山是個什麼地方她不知道,不過听這老頭的意思多半是那地方的外門弟子,後來被踢出山門,到外界來混口飯吃罷了。

不過這些不重要,她帶著季遼出來本來就是為了游戲人間,所以雖知這老頭是個神棍,但還是有了那麼一絲興趣。

「既然你這麼厲害,那就看看我們兩個想問什麼吧?」玄甜問道。

「這我哪知道!」老者直接回道。

「你不是會相面嘛!」

老者聞言面色不改,搖著手里折扇笑道,「小姑娘,相面也得知道根由不是,你讓老夫憑空去猜,那就是故意為難老夫了。」

「好吧,那就給我」玄甜說道這里遲疑了一聲,看了一眼身邊的季遼說道,「給我家男人看看。」

說完,便推著季遼向攤位前的座位走去。

季遼輕輕掙了兩下。

玄甜嘴角一鉤,臉上浮現喜色,笑道,「就讓他看看沒什麼的。」

而後不管不顧,直接把季遼按在了椅子上。

在這個卦攤停下,只不過是玄甜一時興起,可她卻沒想到收到了意外之喜。

自從游歷開始,不論她做什麼,遇到了什麼事情,季遼都一直沒有反映,方才僅是那麼輕輕一掙,玄甜卻感到了季遼的不情願。

有了這個不情願,就說明季遼正在慢慢的恢復,至少不再像最初那般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了,如此一來,讓季遼重新振作就是指日可待事。

「想看什麼?」見季遼坐下,老者問道。

「嗯看掌印吧。」玄甜說道,接著把季遼的手放在了攤位上。

老者一手拿起季遼的手,端詳起來,令只手在自己稀疏的胡須上模了兩把。

「姑娘是想問您夫君的前程還是財運呢?」老者再問。

「你先說你都看出了什麼,如果

準的話我再與你說,不準那就算啦。」

「好!」老者痛快的答應道。

時間不長,不過半盞茶的功夫,老者再次開口,「以這位公子的掌紋來看,這位公子命相不凡,乃是大富大貴之相,如是在哪個凡間皇朝為官的話,那麼必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命格。」

對此玄甜早有預料,既然是開門做生意,自然是笑臉迎客,說些吉利話也就是了。

不過很快的老者話鋒一轉,對著季遼掌紋的一處點,「姑娘且看,這條長紋乃是運勢,公子雖說運勢悠長,但其間有多處斷裂,這便表明公子運勢頗多波折,要經歷許多艱險吶。」

玄甜臉色稍稍一變,順著老者所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真如這老者說的一樣,一條長紋貫穿了季遼的掌心,可其中卻有著諸多細小的橫紋遍布其上。

「哦!你還有些本事,再給我家男人看看。」玄甜說道。

「嘿嘿,好!」老者嘿嘿一笑,再次在季遼的掌心端詳起來。

稍許,老者說道,「嘶姑娘,有些話老夫不知當講不當講?」

「嗯?怎麼了?」玄甜詫異的看了一眼老者。

老者指著季遼另一條掌紋說道,「姑娘且看這條掌紋。」

玄甜看了過去,便見老者所指的是一條由手腕延伸至掌心的紋路,延伸的過程中有許多枝椏向掌心各處延伸,只不過這條掌紋到了掌心之後就戛然而止。

「這代表了什麼?」玄甜問道。

「這是公子的姻緣。」老者說道,隨後再道,「公子的姻緣在前半程極其通暢,而且有著許多分枝,也就是說公子前半生桃花運不斷,但這條線到了掌心之後突然消失,也就代表著公子以前所有的桃運也會隨之消失,同時掌紋消失就代表著公子日後再無情緣,在看這條掌紋的上方,有著兩條微不可查的橫紋,意味著把公子的情緣攔腰斬斷,這可是獨守終老,天煞孤星的命格啊。」

玄甜心里咯 了一下,她明顯感到季遼身子輕輕一顫,過去了許久,季遼才剛剛有了知覺,可卻沒想到又讓眼前這個老頭揭開了傷疤。

她的臉刷的一下冷了下來,俏麗的嬌蓉霎時間遍布寒霜,雙眼之中迸射著強烈的殺機。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老者也被玄甜的變臉嚇了一跳,連忙向後縮了縮,「姑姑娘莫怪,老夫只是依掌紋而斷,絕無半句虛言吶。」

「沒有虛言?」玄甜靠近了老者幾分,掌鋒之上暗勁洶涌。

而正當這時,長久以來沒有反映的季遼忽的自顧自的站了起來,緩緩的挪動步子向著遠處走去。

玄甜探手按在了老者的卦攤之上,便听轟隆隆一聲炸響,老者的卦攤立即碎成齏粉。

「有些話說了會死人的。」

算命的老者直接蹦了起來,對著玄甜連連作揖,原本高深的模樣消失不見,對著玄甜說道,「小老兒明白,小老兒知道了。」

「哼!」玄甜冷哼一聲,不去理會算命老頭,緊追季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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